楚靜嫻、梁玉秀他們幾個也認為鎮嬰塔的秘密極有可能就在這個石雕怪獸的嘴裏麵了。
同時也說明這個散發出陣陣血腥氣的巨口裏麵應該會有危險之物。
我急忙攔住了賽烏角,但過山風則是又伸手攔在了我的前麵:“法主你胳膊受傷了,不能同時拿著手電筒和工兵鏟,還是我上去看看吧。”
說完這些,過山風左手握著強光手電筒,右手將工兵鏟當成盾牌一樣護住了頭臉,搶先踏上了那幾道窄窄的小台階。
看到過山風如此小心謹慎、防護周到,於是我也就不再跟他爭搶,隻是站在旁邊小心戒備著。
讓我深感意外的是,上去以後隻是探頭瞧了瞧那個石雕怪獸的大嘴,過山風刹那間“啊”地驚叫一聲仰後便倒、栽了下來!
賽烏角和泥鰍他們兩個迅速伸手接住了過山風,同時問他究竟看到了什麽居然會嚇成這個樣子。
過山風沒有回答,因為他直接暈了過去!
我急忙用手電筒照了照過山風的麵部,發現他雖然臉色煞白煞白的卻根本沒有被什麽暗器所傷。
梁玉秀一邊迅速掐住了過山風的人中一邊告訴我說,看樣子過山風隻是被什麽東西驚嚇得暫時昏厥過去而已,他並沒有受傷或者中毒,應該不會有事的。
楚靜嫻、潘文豔和小虎牙她們極為警惕地注視著那個石雕怪獸的大嘴,唯恐有什麽毒蛇一類的東西從裏麵竄出來。
賽烏角咂了咂舌一臉好奇不解地說道:“真是怪事兒了,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把過山風給嚇得昏了過去?”
一邊說,賽烏角一邊學著過山風的模樣把工兵鏟當成盾牌護著頭臉和咽喉,很是麻利地蹬了上去。。。。。。
賽烏角比過山風的膽子要大了一些,情況要好上許多。
雖然同樣是亡魂大冒地驚叫一聲仰後便倒、栽了下來,但賽烏角並沒有昏厥過去。
潘文豔一臉關切地握著賽烏角的手安慰著他,同時問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賽烏角臉色蒼白、語無倫次地回答說:“骷髏,血,太,太嚇人了。。。。。。”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茫茫然--不知道所謂的骷髏血究竟是怎麽回事。
眼看楚靜嫻就要邁步上去一探究竟,我隻怕她萬一有個什麽閃失。
於是我急忙伸手把楚靜嫻拽到了一邊:“我從小就不信邪、不害怕,還是讓我上去瞧瞧吧。”
一邊說,我一邊丟掉工兵鏟、奪過楚靜嫻的手電筒走了過去。
踩著窄窄的台階上去以後,側身探頭用手電筒朝石雕怪獸的嘴巴裏麵一瞧,我刹那間就明白了--這真不是過山風和賽烏角他們兩個膽小,而是因為在近距離內猛地看到裏麵的東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無法抑製住心裏麵的恐懼!
在那張深深凹陷下去的嘴巴裏麵,有一具鮮血淋漓的嬰兒骷髏正搖頭晃腦地看著我,兩個黑森森的眼窩近在咫尺地盯著我。
而那兩排原本應該是白森森的牙齒,卻是鮮紅得好像剛剛喝過人血一樣一張一合地朝我伸了過來,好像要咬我一口似的。。。。。。
我乍驚即定,強烈的好奇心瞬間就遠遠超過了恐懼。
於是我略略後仰了一下借以回避,同時睜大眼睛仔細地瞧了瞧,發現眼前的這一幕確定不是幻覺假象。
我是絕對不相信白骨成精那一套,絕對不相信沒有了皮肉的骷髏白骨還能動彈。
借助這個可以近距離內認真觀察的大好機會,我眼都不眨一下地仔細瞧著那具帶血的骷髏,很快就發現了這裏麵的秘密。
原來,在這具嬰兒骷髏的上麵盤旋纏繞著一種奇怪的動物,而那石雕怪獸嘴裏麵的鮮血,應該是有人故意飼喂那種動物的。。。。。。
正在這時,楚靜嫻、梁玉秀她們幾個急切地讓我趕快下去,估計隻怕我萬一會像賽烏角和過山風他們兩個那樣仰後栽倒。
“我沒事兒,這裏麵有個嬰兒骷髏,嬰兒骷髏的上麵有種我沒見過的小動物,好像寄生藤蔓一樣纏繞在嬰兒骷髏的上麵。”
“我估計正是因為那種寄生在上麵的小動物,嬰兒骷髏才會動會跑的。。。。。。”
我一邊神色如常地解釋著以便讓楚靜嫻她們在下麵放心勿慮,一邊繼續仔細觀察著。
讓我更加震驚好奇的是,那種盤旋纏繞在嬰兒骷髏上麵的小東西,在手電筒的光柱下竟然在慢慢變色,好像變色龍一樣。。。。。。
皺眉琢磨了一下,我立即倒退著慢慢下去。
等我下去以後,楚靜嫻、梁玉秀和泥鰍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不過沒等他們開口相問,我就豎了豎右手的食指,衝著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事情正像我所預料的那樣,僅僅靜寂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黑漆漆的附近果然傳來了一個老嫗的聲音:“小後生年歲不大膽色倒是不小啊!”
見對方竟然能說漢語,我立即笑著說道:“多謝誇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薑厲寧薑老前輩吧?”
我的回答明顯出乎對方的意料,那老嫗一時沒有再開口說話。
而楚靜嫻則是刹那間美眸一亮、恍然大悟,馬上接著說道:“薑老前輩您別誤會,這個大酋長權杖其實就是傳法巫師送給晚輩的。”
一邊說,楚靜嫻一邊把大酋長權杖慢慢舉了起來。
當那把石斧權杖慢慢舉過楚靜嫻頭頂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老嫗直直地從暗處走了過來。
見這個老嫗兩眼直直地盯著楚靜嫻手上的那把石斧權杖,我趕快小聲提醒道:“靜嫻你把大酋長權杖遞給薑老前輩讓她仔細瞧瞧。”
楚靜嫻立即神色恭敬地雙手把大酋長權杖遞了過去。
當這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老嫗端著大酋長權杖默默流淚、仔細打量的時候,我就更加確認我的推測果然沒錯--對方如果不是傳法巫師的女兒薑厲寧,她也根本沒有這個力量能夠拿得動二百多斤的大酋長權杖!
更何況在蚩尤後裔裏麵能夠通曉漢語的,至少也得是酋長以上的級別。。。。。。
薑厲寧睹物思人一般將大酋長權杖仔細瞧了瞧,然後同樣神色恭敬地雙手奉還給了楚靜嫻。
陷入回憶似地默默流淚片刻,薑厲寧終於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問我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我發現薑厲寧的眸子裏麵隱隱流露出一絲疑慮之色。
於是我立即神色恭敬地回答說,我叫胡彥飛,是陰山派的法主,因緣際會之下幸遇傳法巫師。
傳法巫師他老人家授術解困,我們兩個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他老人家認為我作為陰山派的法主,是不能再接受大酋長權杖的。
恰好我未婚妻順利通過了他老人家的苛刻考驗,所以他老人家就將大酋長權杖傳給了我的未婚妻楚靜嫻。。。。。。
聽我真誠、如實而又簡單地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薑厲寧眸子裏麵的疑慮之色終於徹底消散了。
略略點了點頭,薑厲寧再次開口問我,我們來這鎮嬰塔是何原因、有何打算。
我再次正色回答說,我們想要了解鎮嬰塔讓人談之色變的原因,同時想要設法讓這裏麵的人們徹底廢除掉殺嬰棄嬰的惡俗陋習。
這一次,薑厲寧終於目露意外和欽敬之色,破例衝著我們施了一禮慢慢確認道:“此話可是當真?”
我連忙拱手還禮、神色鄭重地回答說:“當然是真的!另外,楚靜嫻拿到大酋長權杖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底廢除掉那個用活人祭天的儀式。”
梁玉秀、潘文豔和小虎牙他們幾個連忙點頭做證,表示我所介紹的情況絕對全部屬實。
見薑厲寧已經徹底放下了警惕和疑慮,已經相信了我們,我則是連忙詢問道:“對了,請教一下老前輩,那幾個嬰兒骷髏為什麽會跑會動啊?是不是因為某種動物附在了上麵?”
薑厲寧點了點頭:“胡法主果然膽色非凡、智勇雙全,那是老身馴養的一些避役使然。”
我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不解:“避役?什麽意思?”
關於這個問題,薑厲寧似乎一時不知道如何跟我解釋。
梁玉秀則是急忙小聲告訴我說,所謂避役,乃是一種擅變之蟲。《酉陽雜俎·蟲篇》裏麵曾有記載,說是南中有蟲名避役,一曰十二辰蟲。
明代大醫李時珍在《本草綱目·鱗一·十二時蟲》裏麵也有記載,說十二時蟲一名避役,出容州、交州諸處,大者長尺許,乃變色罕蟲是也。
我眨了眨眼反問道:“這麽說來,所謂的避役其實就是一種變色龍?”
梁玉秀和楚靜嫻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解決了這個疑惑、明白了嬰兒骷髏會動的原因以後,我大為感動地說道:“我明白了!薑老前輩藏之所以在螞蟻巢穴裏麵裝神弄鬼嚇唬人,其實是用心良苦,隻是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殺嬰棄嬰啊!”
讓我深感意外的是,薑厲寧卻是搖了搖頭。
薑厲寧表示這隻是其中的一個次要原因而已。如果隻是為了減少人們的殺嬰棄嬰,她薑厲寧完全可以采用另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