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泣!!”正在控製靈舟飛行的葉元狠狠打了一個噴嚏,這讓一邊的夏柳柔頓時緊張起來。

“公子,你生病了?”女孩問道。

“他呀,準是被哪個相好的惦記了。”甲板上,一個滿臉虯須的年輕人一邊吃肉,一邊不屑地說道。

“法相前輩,吃了吞天獸的肉,可要好好修煉啊,要不就浪費了。”葉元翻翻白眼道。

“急個球,你心裏有鬼,好吧,別瞪我了,這就去練。”法相嘟嘟囔囔,看樣子頗為不爽。

夏柳柔這幾個月已經將他們的脾性摸得相當通透,葉元非常隨和,至於那位滿臉虯須,年紀跟葉元差不多,後者反而稱其為前輩的法相,雖然大大咧咧,說話粗俗得很,不過脾氣也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拿她與葉元開玩笑。

“話說夏姑娘,你得看緊葉小子啊,這貨啥都不擅長,就擅長偷心,唉,多少好白菜啊,都被這山豬拱了,老夫算算,唔,那位喜歡穿紅衣的練小辣椒,方家精過鬼的方小妮子,再加上你……,唔,三足鼎立!”法相正兒八經地掐指算著,一邊的葉元早已經是汗如瀑布。

“前輩,我錯了,求別黑。”他隻能認輸。

“老夫在說事實,看看練丫頭,一副又嬌又傲的模樣,其實吧,心裏著實緊張著你,別人看不出,老夫倒是洞若觀火,至於那位方家大小姐,隻怕現在心裏還在惦記著你咯。”法相並指成劍,戮著葉元的脊梁骨,好像在說當代陳世美一般。

“啊泣!”楓城裏,端莊大方的方玉雅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幸好周圍沒人看見,她小臉一紅,趕緊走進自己的書房當中,怕被人撞見。

“誰在咒我?……不對,被人咒是連打幾次啊泣,我才一次……,難道是那小子……,啊呀,你亂想什麽啊,趕緊做事,別胡思亂想。”方玉雅做賊心虛似的將玉手放在算盤上,強逼著自己做這個月的賬單。

隻是珠盤輕響了一陣,就漸漸停了下來,少女的心思又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這一邊,葉元頭大如鬥,法相依舊在碎碎念,他慫恿著身邊的夏柳柔,“所以,你要抓緊機會,找時間把他給辦了!就像是高手對決,出手要快狠準,隻要生米成熟飯,他就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腹黑的法相比比劃劃,好似在教導後輩應該如何搏殺。

正好,前方一艘靈舟正快速駛來,葉元如蒙大赦,他趕緊道:“前輩,前方有人。”

“艸,老夫正說得爽呢,小妮子,剛才跟你說的就是不傳之秘——馴夫心經,此乃天下第一才女九天玄女所創,絕對,絕對好使,你且用心體會,老夫去也。”臨走前法相還不忘細細叮囑一番,這才滿意地走回船艙。

夏柳柔早已經是滿臉羞紅,不過法相的話卻一個字都沒剩下全裝進腦袋裏,她偷偷瞄了一眼前方凝神準備的葉元,心裏不禁暗歎一聲,挪挪身子,目光放在遠方的景物上,開始胡思亂想。

此時的葉元表麵一副長途奔波心不在焉的樣子,但暗地裏卻是戒備異常,這三個月的路也不是太平,中途遇到過不下十多次的盤問,而且借用那些大型傳送陣時,也是遇到過不少懷疑他們身份的修士,好在法相是老江湖,跟葉元唱起雙簧來也算熟練,就這樣稀裏糊塗蒙混了過去,而且葉元那用藥物壓製下來的煉魂境修為,也幫他卸掉了不少懷疑。

還好,這一次迎麵而來的靈舟在旁邊呼嘯而過,倒是沒停下來盤查他們。

法相從船艙中探出頭,望了一眼那艘靈舟,頓時無聊地縮了回去,正想開始修煉,想想不對勁,抬頭道:“葉小子,我們今天是進入雲州第幾天了?”

“第三天吧。”葉元答道。

“嗨!混吃等死都快忘記時間了。”法相一聽,頓時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三兩步就竄到了葉元身邊。

雨穀長老手搭涼棚放在額上,不過築基五階的他費了老鼻子力氣,才望見了右方的一座高聳入雲大山。

“去那邊,奶奶個熊,總算是趕到了。”法相如釋重負,一路擔驚受怕,如今總算是到達目的地,他心情也變得舒暢無比,當下雙手團了一個喇叭,對著那座大山的方向,扯著喉嚨大吼:“鄭劍鋒!燒好茶水!老子來了!”

幸好這裏離飄渺宗還有頗遠的路程,要不被飄渺宗的弟子知道,有人如此不敬自家掌教,立馬會抓狂提刀出來砍人。

一頭黑線的葉元立刻調轉方向,靈舟如遊魚一般在天空中一竄,眨眼間就掉過頭來,一頭猛地向著那座大山紮去。

飄渺宗,雲州大教,隻是這個門派相當低調,出了雲州之後幾乎聽不到它的名聲,但幽雲十六州的大門大派絕對不會因此而看輕它。

因為這一門有一個曠世絕倫的傳承,名為大烈罡拳經,一千多年前,西蠻亂中州的時候,那位悟出大烈罡拳經的飄渺宗強者,僅僅是金身七階修為,硬是跟一位西蠻剛破入羽化境的強者同歸於盡,由此名聲大振。

不過之後,飄渺宗就再次沒了聲息,但那場大戰被人載入修煉秘史,可謂是修煉界共知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五大世家,途經飄渺宗,也是對其客客氣氣,不敢怠慢,但唯一可惜的是,那大烈罡拳經在開創者隕落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甚至千年過去,都沒有傳承者出現。而飄渺宗的刻意低調,也讓其漸漸在幽雲十六州沉寂下來。

但飄渺宗就算再低調,門下弟子也要入世修行,隻是他們不會輕易抖露自己的門派而已,所以顯得名聲不顯,而這一代掌教鄭劍鋒,就是當初曆練路上與法相結識,兩人也曾經共同行走過一段時間,隻是後來宗門有事,鄭劍鋒不得不提前返回,兩人來往就變得相對較少,直到十年前,鄭劍鋒接任掌教一位時,才告知法相,氣得沒心沒肺的雨穀長老半死,以至於差點錯過了觀禮的時間。

不過打從那以後,法相每次從這裏經過,都會進入飄渺宗山門,跟老友品茗聊天。

葉元一邊聽法相說著飄渺宗的事情,一邊操控靈舟迅速接近那座巨大的高山,直到山腳下才停了下來。

巍峨大山高聳入雲,望不見其頂端,也看不見邊際,山上綠蔭蔥蔥,瑞獸銘啼,一條小徑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天上的雲霧當中,人在下方,好似螻蟻一般,那些飄渺的雲霧,帶著道道氣霞,被飄渺宗的鎮山大陣帶動著微微旋轉,時不時有一縷精純無比的靈氣被吸入其中,以供門內弟子修行。

夏柳柔切切不安地站在葉元身後,來到如此陌生的地方,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又是緊挨著葉元站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法相如今已經收起了囂張,一臉嚴肅地站在葉元右邊,那山腳下,有一個不顯眼的牌坊,上書:飄渺宗。

“艸,一如既往的低調啊。”法相小聲嘀咕了一句。他眯著眼看了那條山間小徑,“奶奶個熊,傳聞要拜師得爬這條登天梯,隻有心誌夠堅毅者才能登上去,操蛋,這下可好玩了。”

正巧,山下有兩個眉目清秀的童子正在掃著牌坊下的落葉,葉元看了看,踏步走了上去,那兩個童子也看見了葉元過來,兩人不由神情一緊,其中一個有些慌張地施了一禮,道:“敢問道友前來,拜師還是訪客?”

“訪客,小道友,麻煩你了。”葉元將法相一早交代過他的一麵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塊雨穀令牌,當初方寒親手交與他的,“這個是信物,相信你們師尊一定認得他。”

童子雙手接過,放在手心裏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來道:“原來是雨穀的道友,師尊說了,雨穀來的都是朋友,你們盡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