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請君入甕
容嬤嬤很快就來了,安意直接把紙條遞給她。容嬤嬤看了紙條上的內容,道:“這是有人想要陷害姑娘。”
“我也想過是有人要陷害我,可是要怎麽陷害我呢?還請嬤嬤為我解惑。”安意道。
容嬤嬤想了想,道:“前日是端陽節,昨天是太後娘娘的千秋節,皇上下旨召了京中有名的祥德班和四喜班進宮獻藝,因卿公子驟然離世,取消了昨天的晚宴,祥德班和四喜班的人還羈留在宮中,他們就住在離洗硯池不遠的秋楥宮內的櫳園和蔥園裏。”
“也就是說,如果我去赴約,在那裏等著我的會是一個男人。”安意此時挺感謝貴妃的,讓她用毒藥控製住了容嬤嬤,到省了她不少的事。
“那人若說與姑娘有私情,姑娘就算能順利脫身,也會讓皇上和函王爺對姑娘心生芥蒂。”容嬤嬤道。
安意不在乎皇上和小龔爺會不會對她心生芥蒂,也不怎麽在乎名聲,但是不喜歡被人算計,眸色微冷,“我很想知道是誰,非要致我於死地。”
“奴婢會為姑娘查清此事,不會讓姑娘的清譽受到任何損害的。”容嬤嬤極時向安意表明願意為她效勞,“還請姑娘派一個人,和奴婢一起去查此事。”
“嬤嬤,可認識一位曾經在淑太妃身邊伺候的李七瑾嬤嬤?”安意沒問容嬤嬤要如何查清此事,突然換了話題。
“在宮中相處多年,自然是認識的。”容嬤嬤道。
“李嬤嬤如今住在我家,陪伴在我娘身邊,改天有空,容嬤嬤若是想見見老姐妹,可去我家探望李嬤嬤,要是覺得方便,可以多住些時日。”安意笑道。
容嬤嬤飛快地看了安意一眼,“奴婢會好好考慮姑娘的提議的,奴婢知道姑娘用人不疑,隻是,奴婢手上雖有一些可用之人,但都是女流之輩,怕萬一擒不住那人,壞了事,所以想請姑娘派一個人幫忙。”
“秋菱。”安意看著秋菱,“你陪嬤嬤走一趟,小心些。”
“是,姑娘。”秋菱走到裏麵去換衣服,沒有換會引人懷疑的夜行服,換的是一身深藍色的宮裝,就算有人看到她,也以為她是宮女。
容嬤嬤見狀,更加覺得安意心思縝密,不容小覷。
“芳蓉,送嬤嬤出去。”安意道
芳蓉送容嬤嬤出去,秋菱緊隨在後。
繞過了太湖石,芳蓉塞給容嬤嬤兩個荷包,笑道:“我就不遠送了,嬤嬤請慢走。”
容嬤嬤笑了笑,把荷包放進懷裏,帶著秋菱往外走,出了垂花門,在那裏有兩個小宮女在等著容嬤嬤,看到容嬤嬤帶了個宮女出來,絲毫沒露詫異的表情,規規矩矩的給容嬤嬤請了安。
芳蓉回到房中,見安意和紅菱也換了宮女裝扮,“姑娘這是要去哪?”
“去赴約啊!我不出門,你讓人家怎麽去洗硯池捉奸呢?一會我先出去,故意偷偷摸摸的,你和紅菱暗中跟著我。”安意眸光流轉,笑靨如花地道。
“奴婢知道了。”
“你也快進去換衣服。”等芳蓉換好衣服,香芹出去要了熱水,佯裝伺候安意梳洗。
屋內熄了燈,過一刻鍾,安意悄悄地打開門,探頭探腦地四周看了看,躡手躡腳的從房間裏溜了出來,把門關好,躲躲藏藏地往外走。
芳蓉和紅菱見狀,抿唇忍笑,等了一會,細聽了周圍的動靜,悄聲跟了上去。剛走到太湖石群邊上,就前麵有人躲躲閃閃的,仔細一看,那人正是靜雅軒的宮女錦玲。
錦玲不知後麵有人盯著她,她還在跟著前麵的安意。
出了春禧宮,錦玲見安意往洗硯池的方向走去,跟了一段路後,她就換了方向。
芳蓉和紅菱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芳蓉去追安意,紅菱尾隨錦玲。
芳蓉很快就追上了安意,“姑娘。”
“紅菱呢?”安意見隻有她一人,忙問道。
“錦玲剛跟在姑娘後麵,後來換了路,紅菱跟著她,想看她向誰通風報信。”芳蓉道。
主仆兩人借著樹蔭遮攔,施展輕功往洗硯池掠去。
洗硯池名為洗硯,但從來沒有過洗過硯台,一池的碧水,倒映著天上的彎月,晚風徐徐吹過,池畔垂柳隨風而動,長長的柳條輕拂池麵,蕩起微波。
在這如畫的美景中,有個男人站在池畔的刻著“洗硯”二字的巨石旁,搖頭晃腦,似乎在賞景吟詩。
安意和芳蓉,隱藏在不遠處的洗硯亭上,見幕後的人真用一個男人來謀害她,恨得牙癢癢的。
過了一會,紅菱來了,輕輕落在亭上,趴在安意身旁,“姑娘,錦玲進了寶研宮。”
寶研宮,貴妃住的地方。
安意冷笑,看來這次又是貴妃的傑作。
主仆三人趴在亭上,耐心的等著好戲上演。
就快到戌時正,小徑上出現了一個提著燈籠,穿著綠色衣裙的宮裝少女。她低著頭,朝洗硯亭這來走來。
“來得不是秋菱。”紅菱對妹妹的身形很熟悉,小聲道。
芳蓉皺眉道:“不會真有人在此私會吧?”
“就怕是另一個被陷害的人。”安意眯著眼道。
眼見那綠衣少女越走越近,紅菱看著左邊道:“姑娘,貴妃帶著人來了。”
安意的功力沒有紅菱高,看不到摸黑走路的貴妃等人。
“容嬤嬤和秋菱也來了。”芳蓉看著綠衣少女來的方向道。
安意心念一動,臨時改了計劃,小聲道:“紅菱,你去攔下容嬤嬤,先讓貴妃抓奸,然後把事情鬧出來,鬧到皇上麵前去。”
“姑娘這是要把事情鬧大?”紅菱輕聲問道。
“我要讓貴妃作繭自縛,今天就算弄不死她,也要她脫層皮。”安意從來都是眥睚必報的性子,貴妃弄個食物相克來害她,讓她控製住了容嬤嬤,就沒的報複貴妃,今晚貴妃變本加厲,也就不想再容忍下去。
紅菱施展輕功,去攔容嬤嬤。
那男子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安妹妹,你來了。”
聽到這聲安妹妹,安意就知道沒有另一個被陷害的人,貴妃針對的就隻有她一人而已。
那綠衣少女並沒有接話,她把燈籠擱在巨石上,跑過去,伸手一把抱住了那個男子。
那男子驚愕地張大了嘴,呆滯住了,轉念想到,這安姑娘必定是跟人有私情,黑夜裏,沒看清人,把他當成了情郎,臉上露出一抹壞笑,反而也伸摟緊綠衣少女,“好妹妹,我好想你,為了見你,我幾經辛苦才進到宮裏來。”
綠衣少女還是不說話,把頭埋在那男子的懷裏。
貴妃遠遠地就看到兩個人摟在一起,還以為是那男子不讓安意走,強行抱住安意,那裏想到兩人是互相抱著,更沒有想到那個綠衣少女並非安意,心中狂喜,“安姑娘,你好大的膽子!離開春禧宮,跑到這裏來與人在此私會,”
安意鄙夷地撇了撇嘴,黃家人的智商都不高,也不知這女人是怎麽混到貴妃這個高位上來的?安意不記得有個詞叫得意忘形,貴妃見計劃成功,周邊又都是她的人,無所顧忌,才這麽直接把罪名叫出來。
那男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按理說,被人撞破私情,安意現在應該驚慌失措才對,怎麽還摟著他不放?“安妹妹,有人來了。”
綠衣少女緊緊地箍著那男子的腰部,絲毫也沒有要鬆手的打算。
貴妃見狀,冷哼一聲道:“來人,把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拉開。安家真是好家教,安將軍真是教女有方啊!”
宮女們擁上前去,將兩人分開。
綠衣少女頭一仰,嘴角含笑地看著貴妃。
“你、你是誰?”貴妃看清了她的容貌,吃驚地問道。
“娘娘剛才不是已經認定我是誰了嗎?這會子怎麽還問我是誰?”聲音尖銳,雌雄難辨,與安意清脆聲音相差甚遠。
“你不是安意。”貴妃此時已經意識到她中計了!
“貴妃娘娘真是好雅興,夜遊洗硯池啊!”容嬤嬤帶著人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容嬤嬤,你怎麽會在這裏?”貴妃臉色微變,目光閃爍不定,事情已偏離了她的預想,安意為什麽沒來?容嬤嬤為什麽來了?
“娘娘來這裏的原因是什麽,奴婢來這裏的原因就是什麽。”容嬤嬤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男子是個機靈的,見此情況,知道事情不妙,拔腳就要跑。秋菱一個箭步竄上去,三下五除二,將他拿下。
“本宮遊洗硯池,見他二人摟抱在一起,才……”
“娘娘,您謀劃的事,已經敗露,就不必出狡辯了,有什麽話,還是留到皇上麵前說吧。”容嬤嬤麵無表情地打斷貴妃地話。
“容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敢誣陷本宮。”貴妃色厲內荏地道。
“娘娘若是不願乖乖跟奴婢去見皇上,那奴婢隻能放肆了。”容嬤嬤手一抬,秋菱上前去抓貴妃。
貴妃身邊的宮女擁上來護主,被秋菱一個掃堂掃翻在地。
“本宮就和你去皇上麵前,到時候定問你這個狗奴才的死罪。”貴妃被迫要去見皇上,可死鴨子嘴硬。
容嬤嬤和秋菱等人,帶著綠衣少女、男子和貴妃去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