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章 大戰江戶灣(一)

四百三十章 大戰江戶灣(一)

硝煙散去,繁華的浦賀港已經滿目蒼夷變成了一片無用的廢墟。

王曄升一行人的遭遇就是德川幕府的回答,既然對方連討價還價都不願意做,那麽陳達元還有什麽好客氣的?

立即發號轟擊浦賀港。反正紅巾軍水師一個都沒有下船,且一直都時刻在準備著作戰。雖然這段時間裏戸田氏教幾次相請,更送來了大批的食物酒水。但俏眉眼做給瞎子看,陳達元毫不領情。

正所謂建設難,毀掉易。浦賀港從一籍籍無名的小漁村發展到現在日本國內有數的大港,是經過了江戶幕府一兩百年的努力的。可是想要將它毀之一旦,則隻需要紅巾軍的片刻炮擊。

當滾燙的炙熱彈一枚枚落下,當衝天大火一處處燃起,繁華的浦賀港就正式成為了過去。

船隊過廢墟一片的浦賀港而去,直達江戶城外的久裏濱,陸戰營迅速登陸,將久裏濱的日本人盡數趕出,他們要在這裏建立起一個穩固的橋頭堡。然後海上的紅巾軍水師戰船才可以‘逼’到海岸最近處做最好的炮擊支援。

“將軍,將軍——”一名近‘侍’驚慌失措的跑到德川家齊跟麵,滿是惶恐的稟告說,“中**登陸了,中**登陸了……”

德川家齊雖然挑起了江戶地區武士們的‘激’憤,可他心中並沒有多大的喜悅,臉‘色’一直都是‘陰’沉沉的。鬆平信明說的不錯,中**的戰船和大炮在日本無人能夠抵擋,他們陸地上的火槍和大炮同樣也不是輕易可以擊垮的,那需要無數的人命和血‘肉’去堆砌。

幕府將要大出血,作為幕府的將軍,德川家齊當然不會笑出來。

“哢嚓——”搖在手中的小扇子被德川家齊握成了兩半,“滾下去——”大聲怒喝。

圖的跟鬼臉一樣的日本舞姬驚‘亂’下紛紛發出嬌呼,然後忙勾著頭邁著小碎步退出了房屋。

德川家齊在作樂,他雖然是一個生‘性’奢華的家夥,可眼下這個關頭他確實是真的沒心思去看歌舞。可是為了維持住江戶城中上層人物的人心,他不能不照常尋歡。

這是一個很荒誕的情況,也令人愕然,但卻很真實。德川家齊就好比空城計中城‘門’樓上彈琴的諸葛亮,他在用自己的‘正常自如’來壓製江戶城上層階級的恐慌心理。

任何時候,任何國度,上層人物了解的知道的東西都要比底層小民多。在日本,更是如此。

之前被看做吉田鬆平氏恥辱的鬆平信明現在已經成為了有先見之明的榜樣。而且若不是紅巾軍之前還沒有登陸的跡象,這兩日江戶城可能已經‘亂’起來了,而不是隻有現在這樣的人心惶惶。

“八嘎,把他們打下去,立刻——”

人在氣惱下都會做出些輕率地舉動,德川家齊先在的這個命令就是如此。

“嗨”太田資愛立即站起身領命道。

寬政改革之後,幕府施行的就是以禦三家(德川本家的三個家族)為核心,以譜代大名(曾與德川氏有主從關係的諸侯)為後盾的老中協議體製。能夠擔任老中的人,每個人身份都是無比的顯赫,每個人也都是真正的多麵手。

行政議事和軍事打仗,他們或許說不上兩手都‘精’通,但是絕對都拿的起來。太田資愛就是如此,對比行軍打仗,他在政治上的能力更強,但是寬政改革之前日本動‘亂’叢生的那段日子裏他也是幾番領兵出陣的。而且事情是他搞出來的,他就要擔負起裏麵的責任。

領兵抵禦的任務,他該首先出麵也該首當其衝

出了將軍府邸,太田資愛回望著莊嚴與奢華並存的將軍府,無奈的歎了口氣。人都說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被鬆平信明這個小輩壓在頭上整整六年時間,太田資愛對此一直都有深深地不滿。所以之前才會對鬆平信明如此敵視。前陣子自己才鴻運當頭,不要說明年,一個月時間都還沒到,癮都還沒過足呢,就已經被打落凡塵了。

現今的江戶城,除了島津重豪那個老家夥還會找自己,堂堂的掛川藩主幕府老中竟然無人相問。

聲名掃地,爛透了

久裏濱距離江戶城隻有三十裏,在江戶灣範圍內,這個地點是離江戶距離最近的登陸點。

紅巾軍想要清楚這一點並不難,琉球不隻是向薩摩藩進貢,每次將軍更位,他們也是會派人去江戶朝見的。對江戶灣的情況當然知道。

陸戰營固然是脫離了冷兵器化,但是他們紮營卻仍舊是有板有眼。更何況久裏濱有的現成的房子供他們禍害,兩千陸戰兵登陸後很快就倒房拆屋用木柱、棟梁加木板修起了一道六十丈長十五丈寬五六尺高的雙麵夾層中間填土的圍牆柵欄。

營寨北麵靠海,在久裏濱現有的小碼頭基礎上加固擴修了一番,福船戰船還依舊不能抵岸停靠,但百多噸級的護衛船就可以直接靠岸了。

一番忙碌直到夜晚來臨。

“嗖——”兩枚照明彈在海麵上升起。

入夜後,為了防備幕府軍偷襲,不僅是營地那要時不時的打出幾枚照明彈,連海麵上船隊下錨處也要打照明彈。

因為無論是福船戰船還是護衛船都還是木質的,跟百十年後的上萬噸鐵甲戰船完全兩樣,稍微不注意,‘陰’溝裏也都是能翻船的。而且兩邊還配有瑞光鏡,一道道光柱打在海麵和陸地上……

太田資愛臉‘色’難看的望著半空著散發著耀眼明亮的東東,他的身後是一溜身著黑衣的忍者,再往後就是五千整裝待發的幕府軍。

些許武士已經把刀都‘抽’了出來,可是看著天上的照明彈,隻能心底裏升起無數咒罵。

“煙‘花’也可以這麽用嗎?”太田資愛都忍不住要罵娘了,這也太坑人了。煙‘花’能照明,鏡子能反光,還一照幾裏地遠,這不是扯淡麽。

“閣下,請下令吧。雖然困難,但我組有信心完成任務。”

從戰國邁向日本巔峰的德川家族跟日本兩大忍者流派甲賀、伊賀都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後世被小日本自己給半神話了的服部半藏就是德川家康最親信的家臣之一。

雖然因為兒子服部正就不爭氣,輝煌一時的服部家很快就破亡了,但是服部半藏留下的忍者基業卻被德川幕府盡數接受。

此次趕紅巾軍下海,太田資愛看到陸戰營營盤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夜裏用忍者,讓他們潛入紅巾軍營寨擾起大‘亂’,然後自己再領優勢兵力上前廝殺。定可大獲全勝

隻是入夜後紅巾軍海陸兩邊突然升起的照明彈和打出的瑞光鏡,讓太田資愛的如意算盤盡數落了空。氣惱的太田資愛鬱悶的都快吐血了。

忍者的真實實力遠沒有後世小日本自己意yin的那麽可怕,而且地位十分的低下。以太田資愛的身份當然不會特意的珍惜這隊忍者的‘性’命,雖然知道照明彈和瑞光鏡下忍者小組偷襲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在聽到帶隊中忍的話後還是立刻給予了同意。

一身黑衣的忍者眾出擊了。

身著一體的黑衣,在夜‘色’中卻是能起到很好的掩護作用。前一段距離忍者組的人無一個被發現,可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露’餡就是再所難免的了。

就好比抗戰時期夜裏八路軍打日本炮樓一樣,趴在地上距離遠點,探照燈就是照著了上麵的小鬼子也看不親切。可是距離近了,用不著照個正著,人眼睛就能發現。

“砰砰——”零星的火槍聲響起。繼而警鍾敲擊,整個陸戰營營寨瞬間沸騰了起來。

火槍並沒有打中目標,忍者身形靈巧,在偷偷‘摸’‘摸’方麵確實是有自己的優勢,畢竟是好幾百年的傳承和發展,沿襲至今不可小視。

但是體術再厲害的忍者,他躲得過十支火槍的齊‘射’,也躲不過百支火槍的齊‘射’。再加上覆蓋麵積超大的直‘射’短炮和扔投迅速的手雷,以及藏身暗中的狙擊手。

那一組忍者,從陸地方向發起進攻的人沒一個能成功的殺進營寨。但是除了陸地,還有營寨背麵的大海,大部分‘精’力關注於前麵的陸戰營懈怠了背後的防禦,當太田資愛指揮著幕府軍向營寨發起進攻的時候,七個忍者突進了去。

“日他個先人板板,這什麽東西?”四川籍營副羅思舉兩眼怒睜,腳踩著一具死在‘亂’槍治下的忍者屍體破口大罵。

就這寥寥幾個東西,殺死殺傷了陸戰營十幾二十號人。身手靈活,還跟刺蝟一樣,什麽地方都能冒出殺招來。

全火器裝備的陸戰營近身搏殺不是這些忍者的對手,羅思舉伸量過敵人的厲害,知道這怪不得手下人不爭氣。可是付出了近三倍傷亡的代價才拿下,他心底裏就是氣不過。

營前的空地上。

幕府軍屍體遍布,層層疊疊。跟突然殺出的忍者相比,太田資愛的這五千幕府軍就好對付多了。

他們張牙舞爪的衝的越近,陸戰營火槍火炮的威力就越大,設計密度也就越高,效果也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