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中華

二百二十三章收將

二百二十三章收將

謀劃,梁綱確實是需要好好地謀劃謀劃。曆史長河的第一個切入點已經擺到了他眼前,而且如原定中的軌跡一樣,將西天大乘教的眾首領一網打盡

龐然大物般的西天大乘教一去不複返,徒留下巨大的身軀供官府下刀宰割在這樣錯雜紛亂的局麵中,不好好的謀劃一番,梁綱又怎能去得到最大的利益?

振奮、喜悅,最初的激動退後,梁綱心中再次恢複了平靜,雖然臉色是陰沉欲滴,麵上是愁眉緊鎖,可是他的頭腦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王聰兒、姚之福……”的名字從梁綱的心底升起,這是兩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姓名,她和他,在以後的日子裏,將是支撐起襄陽白蓮教頭頂一片天空的擎天玉柱和架海金梁

“小兩年時間的布局,終於到了收子的階段了”梁綱眼中閃過一抹別樣的神采,如星輝一般燦爛奪目。他就不信了,有這麽多的先手在,自己還‘爭’襄陽白蓮教

覆清的誌向無可動搖,艱難的道路上再多的困難險阻也必須一一克服,而眼下,隻是劇情大**前的一場小小風波

“王聰兒……”梁綱腦子裏顯過一張漂亮的麵容,默念著她的名字,一雙瞳孔更加了幾分深邃“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那姚之福,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的壓下他的……可千萬別讓我感到失望……”

以師徒弟子為寄,以鄉裏鄉親為依,這種隱蔽的傳教方式注定了西天大乘教內部的不穩和大小山頭的林立,一旦他們頭上沒了宋之清的威望,也沒了齊林的威壓,那麽,怕是偌大的西天大乘教,轉瞬間就會土崩瓦解,分崩離析。

襄陽城對於這些殘存的頭領來說不再會具備什麽特殊的意義,之前的總教總壇所在地,已經隨著這場大浩劫的結束而煙消雲散,不複存兮。

劫難過後的西天大乘教頭領,其實力之依據,其眼光之長短,其個人之野心,其周邊之環境,都注定了他們將會各自為政,而視襄陽總教總壇為無物。

在這般的局麵下,襄陽白蓮教自身的主體力量都可能會產生分解,那高家怕是不太可能再依附北會而立了。據梁綱所知,高成功和他身後的派係聽的是宋之清的話,從的是宋之清欽定傳人齊林的命,現在這兩人都已經‘死’去,餘下的王聰兒年紀輕輕,姚之福又地位一般(相比較),如何能讓高德均(高成功之子)、高成傑(高成功之弟)等心甘情願的去繼續聽命?(高成功被捉)

一場分裂,在所難免至少梁綱是這樣看的。

而如此一來,襄陽白蓮教(特指齊林一脈)的實力就會再遭重創,如果自己一直不插手,那麽待到起義時,北會的力量怕也就隻能和南會、高家並列了,便是能強上一些也絕不會超出太多。

現在梁綱與南會的交情不淺,與王延詔這一脈相處的也不錯,和王應琥更是有密切的聯係,隻要從中籌劃的得當,王聰兒自己再爭氣一些,一年多時間的恢複,襄陽白蓮教依舊能一峰獨秀,照舊能蓋壓四方,至少也能在名義上保持著對高家和對南會的領導,與王應琥、王延詔一脈同盟的盟主地位。

而如果是做到了這一步,那麽湖北白蓮教……梁綱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翹,隱約的露出了一絲笑來“她可是個女子啊,便是起義形勢最終大好,義軍走到了最後一步,那對於自己來說,她的威脅也是微乎其微的,這可比姚之福上位好的太多了”

黃昏,襄陽來人就離開了紅巾軍大營,一路向東回去。梁綱給李元清的命令是繼續關注

“將軍,將軍”

而就在那人剛剛離山回襄陽不久,傍晚時分姚學才突然來到了山前,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有掛了一身重彩的廖勇富。

梁綱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離別時不還好好的麽?”心中暗叫著,本人忙上前扶住了廖勇富,並就立刻向身邊的親衛吩咐,“還不快去請黃大夫”

醫療部的五名大夫中,以黃恰醫術最高,在民間時的名氣也最大。梁綱來自後世,習慣的是人人平等,至少是在言語上是這樣,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所以在言語上很是有禮。

“梁將軍”,廖勇富雙膝一曲,對著梁綱一下子跪倒地上,“我們教主,和我們整個石嶺……都……都……”豆大的淚珠如雨一樣從他眼眶溢出,廖勇富滿臉的悲怒憤傷,扭曲的肌肉都變了形。

梁綱一直在扶著廖勇富,他的這一跪連帶著梁綱都半曲下了身子,因為廖勇富身受重傷,所以他卻不敢用力把他從地上生生拽起,所以隻能如此。

兩手扣住了梁綱的手臂,廖勇富滿腔都是悲憤都是無盡的恨意,似乎又是回到了昨夜,回到了石嶺,回到了那個殺戮場……情由心生,激憤下兩手用死了力氣筘下去,梁綱都感覺手臂上有些輕微的疼痛了。

過猛且持久的用力讓得廖勇富傷口出血更快,他手臂上一處本已經包紮好了的傷口立刻就重新滲出了血來。殷紅的鮮血滲出繃帶,順著手臂往肘端流淌,但廖勇富都罔若不見,更似感覺不到痛苦一樣,依舊沉浸在無盡的悲憤悲恨當中。

“王教主他……”梁綱心頭升起了一種明悟,王應琥肯定也是好不了了,甚至整個石嶺都有可能遭了秧,不然的話廖勇富不會如此悲傷。而說不定就連眼前的廖勇富本人都有可能是因為幸運才撿得回一條命來的。

驚愕、猶疑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帶著不相信的意味梁綱望著眼前的廖勇富和姚學才,似乎想問又有些遲疑開口的一樣。

該做戲的時候,就該做戲。

“將軍”,姚學才終於開了口,短短幾日不見他已經沒有了先前離去時的銳氣勃發,而是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難言的哀戚。“王教主……王教主他滿門上下……都一起遇難了,連帶著整個石嶺,一兩千口人,全……都被清軍……夷成了平地”

“什麽……夷成了平地???”梁綱這次是真的大驚了,整個石嶺都夷成了平地?那豈不是說……王應琥他們這一脈的根基完蛋了?那獐落河畔的石嶺可是王應琥的根基之地啊,手下的多少頭領的家眷子弟和弟子親信居住在其中……

“官兵昨夜突然包圍的石嶺,成德那狗賊親自帶的隊,要拿我們教主。那時候我們都已經知道襄陽的惡訊,教主下令讓各家各戶趕緊撤離,所以我就帶領著一幫弟兄在旁護衛。”廖勇富說話間刻骨銘心地恨意不由自主的就表現了出來,似是咬牙切齒還猶嫌不足。“那些狗官兵見有我這一隊人馬在就立馬湧了過來,他們人多我們人少,差距太大,沒多長時間我們就撐不住了。本想著就投降了,隻要他們不傷家小就好。可誰曾想到,成德那狗官竟然下令……下令格殺勿論。以至於我們整個石嶺,上上下下一兩千口人都……”眼淚再次禁不住的從廖勇富眼中流出,嘴巴張了幾張都說不出最後那半句話來,滿心的悲痛、憤恨,無盡的怒火、仇意,最後隻能化作一通嚎啕大哭。

“,成德這狗東西,想功勞想瘋了?”這可是一兩千條人命啊而且究其根底是什麽原因,明眼人一看就知。“成德狗日的……”梁綱眼中殺機爆閃,一股逼人的氣勢油然發出,這種屠殺無辜的事情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廖大是拚死殺出的重圍,身後上百兄弟活著逃出來的隻有七個。”姚學才麵色惻然,同情的看著正嚎啕大哭中的廖勇富。他得到消息後就立刻趕到石嶺,可那時清兵早已經撤去多時了,隻剩下了一片絕域、死域,打探不得半點有用消息。就隻好帶人去先前的聯絡點看,卻不想在那找到了廖勇富他們八個。

廖勇富的傷勢不輕,姚學才本想要他休息過幾日後再來尋紅巾軍,可是仇恨滿心的廖勇富那裏躺得住,執意前來,姚學才勸阻無效,隻得同意。再加上他心裏也想來見一見梁綱,就一同找過來。

廖勇富有石嶺之痛,他姚學才也有襄陽之悲,西天大乘教一夕之間毀於一旦,實在是讓他們這群局中之人悲痛不已。

“梁將軍,我廖勇富願帶弟兄們投於將軍麾下,牽馬墜蹬,誓死追隨,永無二心。隻求一日能報此血海深仇,了無所願”一個剛毅而炙烈的聲音響起。卻是廖勇富已經止住了大哭。

看到梁綱目光轉到,廖勇富放開了自己筘在梁綱手臂上的雙手,五體投地行了個磕頭大禮。腦袋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再抬起時額頭都染著一層土灰。“請將軍收留”

“唉,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梁綱連忙扶起廖勇富,就是他不願起這時也不能讓他再跪了。

“他竟然投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