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章 新兵見紅

“哢嚓——”隨著一陣寒冰咂破的聲音,新兵營五中隊一分隊一小隊的十名新兵前赴後繼的邁入齊腰深的水坑中,刺骨的冰寒瞬間湧上他們的心頭,但一名老兵九個新兵卻隻能咬著牙堅持著向前走。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訓練還會有多少,但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一道坎自己必須趟過去。

據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大火爐,上麵支這一口大鍋,裏麵還咕咕嘟嘟的熬著滾熱的薑湯,可他們不能去,因為現在跑到那裏今天先前的苦就算白吃了。不但不能得分還要倒扣二分,這個後果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起的。

跟在他們的就是一分隊的第二小隊,同一小隊一樣,他們十人也全都是邁著大步走進了冰冷刺骨的水坑中。看到前麵這樣的情形,一眾新兵心中不禁大罵“變態”。這個詞語還是他們不久前從主教官南向陽口中學來的,據說還是他們的老大發明的。

真他娘的是順口啊!

用在現在太貼切了!

新兵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輪到自己的時候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踟躕。沒人想進補給隊和輜重營,他們沒命入夥是圖錢財的來的,進了補給隊和輜重營還能有什麽前(錢)途?

第三小隊……

二分隊第一小隊……

…………

兩刻鍾內,新兵營五中隊的訓練就告一段落了。下麵就該是中隊長做總結了。

被凍的很深發抖的新兵們從冰冷地水坑裏爬起。在操場邊迅速集合整隊。寒風不時地吹過,冷得這些年輕地漢子牙齒直打顫,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妄說一句話,叫一聲冷。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五中隊中隊長對於自己隊裏地測試成績說不上滿意,但還好也沒出現讓他丟臉的事。比如跑去火爐那。

用著一如往常的眼裏音調說道,“隻要上級沒有叛國,下級就必須聽從上級地命令。士兵必須服從軍官地命令!對於抗命不從地下屬,依照戰場紀律上級有權利當場格殺低於自己兩級以下地軍官和士兵!”(分隊長可以直接殺小兵,但不可以殺小隊長長)

“所以,你們必須牢牢記住這一點——軍人地天職是服從命令。即便前麵是刀山火海,是槍林箭雨,隻要上峰一聲令下,就算明知到衝鋒是個死你們也必須要衝上去。不想死地就一個勁地向前衝,打敗了敵人你們就能活下來。而後退地自有督戰隊伺候。死在戰場上,你是一條漢子,撫恤銀子絕不會短你一個子;可要是死在督戰隊地刀下,那你就是個孬種。一律按逃兵處置,撫恤銀子一個子都沒有。”

“下麵宣布你們此次訓練的得分。”中隊長話音一落,身後地一名教習就遞上了一張表單。“陳阿大兩分、黃明兩分、肖楚雲一分…………”

那一天,五中隊在中隊長在念完分數後立刻返回營地更換衣裳,然後休息了兩刻鍾,喝了些薑湯驅寒,接下去就是再次投入到了訓練之中。

中隊長直挺挺地站在隊列的最前麵,臉色由清晨紅潤變的有些發白,以他的素質現在都感覺自己的雙腿麻木木的了,雖然他現在的身形依舊挺得筆直,紋絲不動。那下麵的人是什麽情況就更可想而知了。

“噗……”

一名新兵終於堅持不住,身體搖了幾搖,倒在了地下。

中隊長不為所動,一個新兵代表不了全部,他(新兵)自有場地旁的醫護人員照料。

中隊長不動,下麵的新兵自然也沒有一人敢動以下……直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十三個,短短的半刻鍾內,四十三名新兵倒在了地上。

中隊長依舊沒動,又過了半刻鍾,直到第五十個新兵倒地後,他才終於開口說道:“解散。”

看著剩下的幾乎邁不動腳步的五十人,中隊長笑了笑,“新兵每人加一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要服從命令必須練就堅強的意誌,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都能有保持鎮定、堅決執行命令的頑強意誌。

————————————————————

西地訓練場,第一中隊。

“南營長,這是名單,請你簽收。”一名分隊長向著南向陽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遞上了一張名單表。

南向陽打眼一看,笑了,“哊嘿,還不少啊!苦力營的人是不是全拉過來了?”

苦力營——等同戰俘營。

“因為是三個新兵中隊一起要(第一、第二、第三),所以就送的多了些,一下子清出了一百一十七個靶子。苦力營現在就剩了三十人不到。”分隊長嗬嗬一笑回道。

“把他們都押過來!”送走了押送部隊,南向陽一聲厲色大喝,一百一十七個戰俘就在新兵營所屬警衛隊(以後南向陽的大隊直屬加強分隊)的押解下心驚膽戰地來到一中隊麵前。

“排隊!按三路縱隊!快排好!”

一路上擔驚受怕的戰俘趕緊排好了隊伍。

“.誰是李瑞澤啊?站出來。”南向陽捏著名單的手緊了一緊。不是所有的戰俘都乖乖聽話的,到那裏都有刺頭,都有不安分和不知好歹的人。

“小……小的就是。”一個同南向陽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漢子站了出來。從名字上看他是一個漢人,可實際上這家夥卻是漢八旗的。

與當初死在南向陽手中的舒爾泰一樣,他也是荊州將軍成德的貼身侍衛。因為身份不一般,所以在戰俘中隱隱為首,還一直對紅巾軍抱有堅定的仇視態度。早就被戰俘營的管事打上了標記,今天他是活不了了。

“我……”李瑞澤有些心驚膽顫,但他骨子裏就是敵視紅巾軍,尤其是南向陽這樣的‘官軍敗類’。開始時還露了點怯意,但隨後就恢複了本性聲道,“怎麽著?這位大人可什麽要賜教的?”說出‘大人’二字時充滿了諷刺意味。

對於一個要死之人南向陽才不會去置氣,他還沒那個工夫去做浪費,輕輕的一擺手,身後的一名警衛便向李瑞澤跑了過去,解開了他的腳鐐。隨後那名警衛還隨手扔給他了一把刀。

“李瑞澤,今個兒咱爺們就來比劃比劃。”南向陽同樣抓著一口腰刀,慢慢的走近了過來,“生死由命,公平的來,就看誰的把式更硬朗。”

李瑞澤看了下周遍,那些警衛已經全部退下了,心中算是有了點底,而且這時候他也想明白了南向陽拉自己這群人過來的原因是什麽了!眯縫著眼凶狠狠地看著南向陽,“狗奴才,想拿大爺做磨刀石,美得你了。”說著一揚手中的腰刀,身形一閃就想南向陽撲了上去,“看刀。”

早死!再次聽到‘狗奴才;三個字,南向陽眼中殺機暴漲,“既然想死,爺爺就成全你一會。”身軀如澆銅般一動不動,南向陽手已揚起,腰刀橫臥胸前,寒光流動,仿佛出征的將軍,期待浴血一戰。

南向陽是一動也不動,安穩如石。

李瑞澤卻是動若風火雷霆。他人本來還在舉例南向陽丈餘之外,此時腳尖一頂,雙臂一振,整個人就如一隻大鳥一樣飛撲過來,眨眼間就到了南向陽麵前。寒光驟起,他手中的刀在空中一揚劃起一條白芒向著南向陽的門麵斬來。

這一刀來勢極快,刀光陡起,剛猛有力,鋒刃就已經到了南向陽跟前。

可是南向陽憑真本事能做到四品都司,尤其會是憑嘴巴來的?那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刀風激蕩,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也沒有閃避的意思,隻不過身子輕輕一晃,連腳步都沒有移動過,就已經避開了這一記凶猛的劈殺。

這一刀堪堪從他身旁劈落,李瑞澤一刀落空,立即回刀橫削,變招之快,速度之捷,全在電光石火之間。

南向陽的身子依然隻是微微一晃,從容地再度避開了這一刀。

“斬!”再一再二不再三,躲過了兩刀後南向陽也瞅準了李瑞澤收刀不及的空擋,大吼一聲,握刀的右臂突然一抖,寒光一閃,刀就揮出。

血濺三尺,李瑞澤的腦袋隻有一道血皮還連在脖頸上,斷了頭的身軀慣性的向前衝出去了兩三米後這才轟然倒地。

南向陽看都不看死屍一眼,全然不以為意。“馬路飛在哪兒?出來!”

“咚”,戰俘隊列中的一條大漢癱軟在地,“大人開恩,大人開恩,饒了小人一命啊……”那人向著南向陽磕頭如搗蔥,隻求得今日能苟活的一命。

“饒你一命?”南向陽冷冷一笑,“我饒了你,將軍卻是饒不得你!”厲聲一喝,“來人,給我按住了。”

身後兩個警衛立刻應答一聲,飛快撲上去死死地按住了馬路飛。

馬路飛親眼見到了李瑞澤的死,根本就不敢再生氣半點反抗的念頭,也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隻是一個勁的想奮力掙脫警衛的壓製,同時尖聲向南向陽叫喊道:“大人饒命哪,饒命呐,小人以後再不敢了,隻要你放了小的一命,小的以後給你當牛做馬來報答,永不敢反悔,大人還請饒命啊!那都是李瑞澤逼我幹的啊……”

“這……就是不老實不安分的下場!”南向陽神色冷寒如冰,走到馬路飛跟前高高舉起腰刀,又惡狠狠地下劈。

噗嗤——,撲!

再次鮮血飛濺,人頭落地。斷首咬牙嗔目、神色猙獰,馬路飛的腦袋已經永遠地搬家了。

旁觀的戰俘紛紛大駭,隊形立刻為之大亂,唯恐下一個會輪到他們,都爭先恐後地往後躲。

“站住!”

南向陽厲喝一聲,周邊的警衛也齊齊大喝一聲抽出了兵器。驚恐後退的戰俘們頓時噤若寒蟬,木偶般僵在原地再不敢亂動、更不敢喧嘩。

揚起手裏還在滴血的腰刀,南向陽衝著餘下的一百一十五人說道:“接下去的十天內,隻要你們好好的配合,就可以饒你們一命。把木刀木槍發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