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收割機的提議,讓歐陽家的子弟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這些讀書人想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他們的思維裏,收割莊稼是農民的活,天經地義。
林立見大家都露出震驚和迷惑的神情來,也不多說,隻笑著道:
“農業呢,暫時就這兩點。手工業這一塊,我打算發展羊毛產業。
我了解了下,草原大多都是綿羊,每年修剪下來的羊毛都隻做粗加工,做成氈子等東西。
也隻有很少一部分的羊毛才能紡織成線。
在大夏我已經研究出來紡紗織布的機器,完全可以將機器在這邊也生產出來,將羊毛精細加工。
一方麵是提高草原牧民的收入,另一方麵也是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
歐陽若言點頭:“這想法很好。師弟你在京城的紡織廠已經初具備規模,隻要從那邊調幾個人手來就可以。
這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來給你安排。”
林立大喜道:“多謝二師兄。”
歐陽若言道:“手工業這邊還有什麽?”
林立道:“我在這邊發現了煤礦,正在開采,有煤了,就打算發展其它工業,這個呢暫時還沒有頭緒,之後再說。”
歐陽若言會意,點點頭。
林立接著道:“再就是商業了。大夏並不注重商業,以為商人唯利是圖,重利忘義。
然商人也是凡夫百姓,也是要吃飯養家的,行走經商,要離家萬裏,風餐露宿,世人隻看到他賺了錢,卻不知道背井離鄉的苦。
我們草原需要大夏的物資,而我們日後生產的羊毛製品也需要商人銷售給大夏。
所以,商業也要發展起來的。這方麵我這裏也稍稍有些經驗,可以借鑒。
但草原都能出產什麽,與大夏互通有無什麽,還要靠大家發掘。”
林立說到這停頓了一會,給大家留下思考的時間。
稍頓一會才道:“這隻是我初步的想法,離春季耕種還有幾個月時間,這些事情可以徐徐圖之。”
歐陽若言笑道:“師弟,咱們來可不是為了徐徐圖之來的。父親過不上兩個月就到了,如果我們一點成就都做不出來可不成。”
林立道:“想做的事情多著呢。人員如何安排,誰來負責哪一塊,可要二師兄替我操心。”
歐陽若言滿口答應:“好說,路上我就有計劃了,聽你這麽說,計劃稍稍修改就可以。”
說著對大家道:“今晚上是咱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開始點卯。”
點卯就是卯時點名的意思,林立聽著也不反駁。
當天並沒有提及編纂字典的事情,林立也沒有多說,隻是在歐陽若言的不斷舉杯中,又多喝了幾杯。
林立好久沒有喝酒了,酒意上湧,隻覺得頭微微有些發暈,思維卻還是很清晰。
就見到二師兄又親自與他倒了杯酒,遞給他道:“前些時間和父親通信,父親還說小師弟你有大才,會有大出息,說我們哥幾個都不如你呢。”
林立聽著這話搖搖頭:“怎麽可能,我哪裏能和幾位師兄比。”
歐陽若言笑道:“就酒量上你是比不過了。”
林立也哈哈一笑,轉頭卻發現帳篷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出去了,奇怪道:“咦,人呢?”
歐陽若言道:“在咱倆麵前他們拘束,讓他們去其它帳篷了,咱哥倆好好喝喝。
說起來咱哥倆好久沒有機會一起這麽暢快一次了,過了今天,你忙我也忙,再放鬆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林立也深有感觸:“是啊,每日裏瞧著好像沒做什麽,可一天天的都見不到人,閑不下來。”
歐陽若言端起酒,和林立輕輕碰碰,一飲而盡。
林立也不由將酒都送到口中。
“師弟,陰山麵積如此大,一萬人扔進來連影都見不到幾個。才聽說你還要讓士兵們耕地,那以後若是部落造反怎麽辦?就這些人?”
歐陽若言說著,再給林立倒上酒,邊抬頭看向他。
林立道:“我不是還有一萬多俘虜麽,正著手編製到軍隊內,但不能著急,得一點一點地來。”
歐陽若言點點頭:“那也不夠。”
林立道:“眼下陛下不會給我兵的,草原連番打仗,男人死得都差不多了。
對了,我已經和幾個部落首領商議了,我和崔公主大婚的時候,他們會帶著部落的女人來相親。”
說到相親林立皺皺眉,“但有個問題,成親之後的女人們怎麽辦?是回到她們的部落還是留下來。留下來住在哪裏,怎麽生活?”
歐陽若言皺皺眉:“為何這麽著急?”
林立苦笑道:“不急行麽?一個個小夥子都血氣方剛的,我這成天訓練壓榨他們的體力,就怕他們做出點什麽不妥的事情。
眼看著開春之後滑雪場不能開了,隻幹活不給點甜頭,時間長了怕壓不住。
人手又不足,一旦有強奸女人的事情發生,引發草原人的不滿,就麻煩了。”
歐陽若言微微點頭,沉思片刻道:“容我想想。”
林立這回沒用歐陽若言勸酒,自己先端起酒杯,與歐陽若言輕輕碰碰。
歐陽若言笑了下,一飲而盡之後,又沉吟片刻道:“師弟,以後呢,你打算怎麽做?”
“以後?以後什麽?”林立沒有明白。
“你以後是想還做這個忠義大將軍,還是……”歐陽若言盯著林立的眼睛,笑笑,“大哥要我好好地輔佐你。”
林立笑著搖搖頭:“二師兄這話我可不敢接,輔佐這詞……”
林立又搖搖頭,這詞太重了。
可歐陽若言就這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師弟,你有經略大才,你與我說個實話。”
林立又笑了:“二師兄揶揄我,我哪裏有什麽經略大才。我就是想要大夏邊關安定,日後華夏永遠不會受到外族的侵略。”
歐陽若言微微一笑,又給林立的酒杯滿上,二人再喝了一杯,歐陽若言才道:“這本來該是聖上考慮的事情。”
林立有些醉眼迷離了,但自覺思維還很清晰,覺得二師兄是在套他的話。
出了會神,笑了。
“我沒想那麽多,隻做我該做的,無愧天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