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在前,先頭人馬才離開營地,遠處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林立心內一驚,早有士兵迎上去。

林立此時也聽到是單匹馬的聲音,急促的心跳才平和下來。

卻見駿馬奔馳到近前,馬背上一牧民打扮的人翻身下馬,疾跑幾步,單膝跪下:“侯爺,阿古措部落裏有奸細,西邊有大軍正往此來,先期騎兵據此還有一個時辰不到的路程。”

林立聞言,簡直是大驚,不及應答,馬上吩咐道:“所有人,輜重丟下,隻帶著彈藥武器,全速往山裏進發!”

江飛也聞聲趕到,立刻大聲地吩咐下去。

原本還要徐徐進發的車隊,馬上被揚起的鞭子驅趕著奔跑起來,步兵們也都跑了起來。

安安靜靜的境地刹那想起淩亂的腳步聲。

林立心裏最初有一刻慌亂,很快就鎮靜下來,喊了江飛吩咐道:“安排兩個騎馬快的,先行進山,通報風府,立刻做戰鬥準備。”

江飛答應一聲安排下去,又對林立道:“侯爺,再安排咱們的兩門大炮在路上,等到騎兵臨近的時候,打他個措手不及。”

僅剩下的兩門大炮還有十幾發子彈,剛剛裝在了兩輛馬車上。

林立猶豫了下,抬頭看向西邊遙遠的黑暗裏,隻片刻就決定了:“好!”

江飛將自己的護衛班安排給了林立,接著安排炮兵出發。

炮兵連本來一百多人的,因為大炮的損失,名不符實,隻當做步兵訓練著。

王成離開,帶走了五十餘人,剩餘的士兵都暫時交給江飛指揮,江飛一聲令下,這些炮兵忙不迭地牽著馬車離開隊伍。

林立此刻徹底鎮靜下來——有的人越是遇到大事,越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越緊張,林立卻是相反,此刻,他身體內的腎上腺素仿佛全被激發出來。

他的思維也快速地運轉著。

“來人!”林立冷靜地道,“拿著我的信物,再往山上,通知風府帶著步槍營、弓箭營、弩箭營立刻下山,協助炮兵連防守,準備時刻反擊!”

“是!”江飛派的護衛接過林立的信物翻身上馬,馬蹄疾駛,片刻就遠去。

林立接著吩咐道:“江飛,組織騎兵,在步兵身後準備戰鬥!”

江飛再答應了一聲,調轉馬頭,高呼一聲:“騎兵團,隨我來!”

林立接著高呼:“火藥營!”

火藥營的營帳是個壯實的漢子,從人群中跑出來:“在!”

“給你半個時辰時間,在我軍撤退的路上布置下炸藥,能做到嗎?”

“能!”火藥營的營長激動地大吼著,回過頭來就向後喊道:“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火藥營的士兵們這一陣憋屈著,之前的三場戰鬥,他們都沒有得到發揮的餘地。

守著成箱成箱的火藥在營地裏,每天還擔驚受怕的,生怕火藥爆炸了。

如今能做成炸藥包,隨隨便便丟在路上,隻等著敵軍踐踏就引爆,簡直是白撿的功勳。

江飛將騎兵布置下來,轉過來問林立道:“侯爺,步兵呢?”

林立再冷靜了下道:“咱們人馬有限,黑夜裏步兵容易被誤傷,步兵回山裏布防。”

江飛秉承著軍令如山的規矩,立刻著手安排下去。

黑夜裏,再次有馬匹飛奔過來,是第二撥的斥候,再次帶來消息。

黑夜裏根本無法分辨出有多少騎兵前來,此刻距離此地,隻有半個時辰多的路程。

同時也告知林立,另有斥候已經往陰山過去了。

林立隻擔心步槍營來不及布置,聞言稍稍放心,轉頭看崔巧月一雙妙目正注視著他。

林立來不及多想道:“公主,你隨著輜重步兵先往山上去,注意安全。”

崔巧月深深地看林立一眼,也道:“侯爺保重。”

林立一口氣吩咐下去,眼看著營地迅速清空,他一揮手:“火藥營,跟我來!”

林立一邊打馬上前,一邊暗暗盤算著布置火藥的位置,江飛也趕過來道:“侯爺,我已經命人在營地裏點了火把,咱們把火藥就埋在營地的西側!”

林立本來是打算埋在營地通往陰山山脈的必經之路上,聞言勒住戰馬。

有道理的。

火藥營的七八輛馬車也早已經準備好了,所有人都躍躍欲試著,見林立指著地點,立刻趕著馬車飛奔過去。

林立親自跟隨,看著士兵們把炸藥包卸下來,然後將長長的引線捋順著。

火藥營的營長領著另外幾個人在挖掩體,卻是引線隻有五十餘米長,需要人工點燃。

“侯爺放心,上邊鋪了木板,又蓋了厚厚的土,隻留一個小孔透氣,馬蹄踏上去也沒事。”火藥營的營長親自動手,抽空時候說了聲。

不是所有炸藥都有引線的,炸藥爆炸起來,會成連鎖效應。

但也要有七八個人隱藏在地下,這是暫時無法解決的。

“等消滅了敵人,本侯給你們炸藥營記首功!”

火藥營的營長立刻高聲喊道:“兄弟們加把勁啊!侯爺說了,等消滅了敵人,給我們炸藥營記首功!”

“多謝侯爺!”這聲音仿佛排練過似的,整齊劃一。

林立揮揮手,自覺地向後推到安全所在。

江飛道:“侯爺,這裏有火藥營布置,還請侯爺安排騎兵和炮兵陣地。”

林立明白這是江飛擔心他的安全,火藥營的營長也道:“侯爺,屬下在您就放心好了,一定把匈奴那些王八羔子們炸得人仰馬翻!”

林立拱手,對所有人施了一禮:“有勞了!”

又對火藥營營長道:“盡快布置了,留下必要的人,盡快撤離!”

這才隨著江飛返回。

炸藥布置的地點確定了,僅有的兩門火炮就被布置在進陰山的畢竟之路上。

運載火炮的馬車還在向前跑著,距離陰山越近越好。

江飛的騎兵們已經先行就位,黑壓壓地在夜色中,鴉雀無聲,連馬匹都安靜著沒有發出聲音。

林立過去,隻見騎兵們都站在馬匹的旁邊,有的在安撫著馬,有的在用手心喂馬吃豆子。

再往後望去,風府的步槍營卻還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