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和壓縮餅幹,林立早就想要做了。
以前是沒有必要也沒有機會,更是沒有人能做。
現在機會有了,人也有了,林立自然是要嚐試一把了。
方曉順著林立的思路想了下,但他確實是如林立所說的,君子遠庖廚,不事生產,聽林立說的烘幹糖餅很有道理,卻想不出烘幹到如磚頭般能打人是什麽樣子。
更想象不出來一小塊就如何能化出一大碗來。
但經驗證明,林立隻要說了,這個東西便是一定能做出來的。
他點點頭道:“那就要立刻安排人做了,若是成了,侯爺的產業又多一項了。”
林立怔了下笑了:“真是,不過這玩意做起來應該不難,讓蛋糕鋪子先做著試試。”
兩人又商議了回,方曉再建議道:“侯爺有沒有打算建個侯爺自己的鋼鐵廠?”
“太想了。”林立也不隱瞞,“等到咱們有能力的時候,我就在北方建個大的鋼鐵廠,專門生產各種鋼材的。
再分別建軍工廠、蒸汽機車廠、罐頭廠,專廠專用,我還想要造船。”
此時說起這些,林立已經能很平靜了。
方曉聽著卻微微出神,腦海中已經在構建起來。
風府和王成領著人一直查到半夜,抓著的奸細也審了,上了酷刑,奸細被打得血肉淋漓,卻一句話也不肯透露。
林立和方曉當晚便宿在了鋼鐵廠裏。
終究是心中有事,睡眠很淺,晨起天一亮,兩人就在護衛的保護下,返回伊關。
崔亮的密信,連同被滲入進來的奸細,一起讓伊關暗地裏風雲湧動起來。
隻是一連三天都沒有查到隱藏的奸細,這讓林立有些焦躁起來。
崔亮從北地來的人也終於趕到了伊關,帶給林立的卻是一個沒有想到的消息。
北匈奴分裂了。
北匈奴牧民的集結,並非是要攻打大夏,而是老單於的幼子弗雷收攏了殘部,集結牧民,要從托安的手裏奪回王帳。
林立的一腔興奮立刻被這盆冷水澆滅了。
北匈奴這是內戰啊,那他還有機會帶兵出征嗎?
林立沮喪起來,連冰凍的冰麵,再次被改良過的冰鞋冰刀,都無法喚起他的熱忱。
他是多麽渴望能振臂一呼,讓代表著他林立的旗幟高高飄揚在空中啊。
他也多麽想效仿前世的成吉思汗,一路向西,奪得大片的土地,讓大夏的版圖擴張道整個亞洲大陸上。
不是為了效忠夏雲澤,是為了華夏的版圖——前世的曆史證明了,一個朝代能延續二百餘年,就夠長的了。
而華夏文明,將會一個朝代一個朝代地傳遞下去。
而這個時代,沒有誰能比他更適合做這個開拓疆土的事情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有步槍大炮這些熱武器,還因為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更能夠無所忌憚。
為了這個目標,他已經做了很多準備了。
最初抱上夏雲澤的大腿的時候,他隻想要生存,想要活著。
而當他一步步在大夏站穩了腳跟的時候,藏於內心深處的夢想,便終於浮現了出來。
然而,在他一次又一次努力接近夢想的時候,卻一次又一次地被阻攔住。
“往好處想,”方曉勸道,“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等到北匈奴自己消耗差不多了,咱們打過去,損失也少。”
林立懶洋洋地靠在書房的沙發上,沒精打采:“可人都被他們自己打殺的差不多了,咱們的兵工廠,蒸汽機車廠,就都沒人了。”
方曉失笑道:“北方的牧民擅長的是放牧,你讓他們打鐵?”
林立依舊沒精打采的,“不但要打鐵,還要開辟土地種地。牧民本來人數就不很多,又都分散,這下,唉,好端端的,內亂什麽呢?團結起來打咱們大夏多好。
大夏的萬裏江山啊,肥沃的土地啊,無數金銀財寶啊,多動人啊。
北匈奴那邊除了草原就是蒙古包,哪裏有咱們大夏好。”
方曉無奈地搖搖頭:“侯爺慎言。”
林立長歎一聲:“咱們夏天要出征,被陛下攔住,發配我來做太守。
這幾個月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都多,好容易將伊關變了樣。
好容易北匈奴那邊有點動靜,以為可以冬季出征了。
方兄,你棉衣都給將士們做好了,北匈奴卻來這麽一手。”
方曉微微側頭,看著林立:“會不會,托安或者弗雷會向陛下借兵?”
林立眉頭挑起,想了想道:“方兄,你不了解北匈奴的人,他們雖然上次打敗了,但很是瞧不起我們漢人的。
他們自詡驍勇善戰,身材強壯,將我們漢人比作兩腳羊。
虎狼之人,豈會向綿羊借兵求助,他們骨子裏也驕傲著很呢。”
停了下又道:“咦,會不會這又是個障眼法?說是要內戰,結果大兵一聚集,立刻就反攻我大夏。”
說著林立直起腰來,目光也炯炯起來。
方曉不置可否道:“等崔哥回來,就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了。”
林立重新委頓下來:“好吧,我等著。”
林立很少有這般小兒脾氣的,讓方曉頗為哭笑不得。
他道:“侯爺若是無事,不如再編寫些數學課本。我看侯爺心中定然還有溝壑。”
“有。”林立道,“深著呢,還好幾條溝壑呢。”
方曉的話很有道理,林立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他的時間總是不很夠用。
很多東西方曉能替他安排的,都會替他安排了,但數學這一塊,沒有人能替得了他。
不單單是數學,還有格物。
林立委頓了幾天,終於打起精神來,一邊做著出兵的準備,一邊將重點再次放在鋼鐵廠上。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繼續編寫數學教材。
時間過去得飛快,他也終於等來了邊關的消息。
北匈奴的內戰終於發生了,弗雷的軍隊與托安的軍隊在王帳附近交戰,雙方均有死傷。
但讓林立意外的是,北匈奴跟著就傳來了另外一個消息,就在托安和弗雷兩敗俱傷的時候,更北邊的人,對北匈奴發動了攻擊。
弗雷和托安果然暫時聯手,一同對抗更北邊的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