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想法,方曉、風府、崔亮和王江全清楚不說,甚至比林立都還上心。
林立入主伊關之後,方曉尚且能按捺著性子,一心輔佐林立治理伊關。
風府和王江還有崔亮,可是都將之前在王府裏學的本事拿出來了。
鋼鐵廠裏,步槍的槍管又換了新的鋼材,子彈的彈殼,也加上了一部分的銅,若不是銅太貴了,王江都打算將子彈全做成銅的了。
表麵上蒸汽機車和鐵軌是重中之重,實際上大炮和炮彈才排在第一位。
林立不是不知道——這些隻要賬麵上看看,就能看明白的,隻是林立也打算將伊關鋼鐵廠做成兵工廠,因此不多加幹涉。
風府訓練的護衛,簡直就是往暗衛的方向上訓練,不但騎馬射箭步槍射擊要樣樣精通,拳腳和兵器上也必須強悍,更還是每天都有半個時辰的跑步,強化身體。
而崔亮的鏢局,簡直就化身為情報局了。
方曉雖然這麽提醒,但也動心了。
修建水庫都是壯勞力,因為有勞役在身,因此工錢並不高。
如果征兵了,隻要將工錢提高了,興許是能留住大半。
不用多,隻要三千人,加上煤礦和鋼鐵廠的護衛,還有林立身邊的人,就能湊出五千的精兵。
林立有這五千人,就等於有一支私家兵了,就有了根基。
林立也看向四人道:“陛下那邊我自然要打招呼的。”
雖然這麽說著,心裏也知道護衛和軍隊是有區別的。
因為鋼鐵廠製作兵器的機密,夏雲澤對他訓練護衛睜隻眼閉隻眼,但真一下子訓練五六千人,夏雲澤肯定心裏也會不安。
他握著大炮步槍,手裏再有人,萬一起了異心呢。
不過林立也覺得夏雲澤不會那麽以為。
這裏是皇權社會,他一個外姓人,半分貴族血統都沒有,起了反心能幹啥?
自己當皇上?想都不用想,百姓們和朝廷支持的都是姓夏的人,改朝換代,全天下的人都不會支持你的。
又接著道:“我和陛下闡明厲害,陛下若是不同意……這些人也要留住,開春水庫還要繼續修建,還要用人。”
林立決定了,風府點頭時候,就已經構想要如何安排這數千人了。
“對了,”林立又想出個主意,“風府,你在兵營裏開個養殖場,崔哥,你找人買些閹割過的豬崽子,對外就說開了養殖場,做做樣子。”
方曉讚道:“這主意好,那些人裏,若是有真上不得戰場的人,就正好做後勤糧草事情了。”
風府微微一笑,心下卻不以為然。
上不得戰場的,那是沒有經過生死考驗的,落到他手上的士兵,他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那就這樣,等到稅收大事忙過了,咱們也放幾天假,到時候打獵去如何?”林立看著方曉,“方兄的射擊聽說也要百發百中了,咱們拿獵物練習練習?”
方曉不喜歡運動,但君子六藝都有練習,射箭上也不遜色。
接觸了步槍之後,對步槍也生了興趣,射擊,可以說是現在方曉唯一參與的運動了。
方曉笑道:“好,到時候和侯爺比試比試,看看誰的獵物多。”
風府、崔亮和王江三人,看著這房間裏的兩個文人興致勃勃地要比試打獵,也都笑了。
林立果然又給夏雲澤寫了信,將伊關的變化略微說了說,重點放在水庫建設上。
也說了伊關入冬之後,水庫無法開工,他打算將水庫上工的人留下,集中培訓,一是作為預備士兵,若是有戰,直接征用,二就是也能解決這部分人過冬安置問題。
林立心胸坦**,自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邊信寫了,就又想起苗懷如製作玻璃的事情來。
他記得做玻璃也不是很難啊,雖然做出純淨透明的玻璃很難,苗懷如也該有點動靜了。
林立決定再等兩天,先看看田地裏的收成,順路過去看看。
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太守府外的鳴冤鼓竟然被敲響,林立早飯都還沒吃,聽到鼓聲,大吃一驚。
太守府衙和縣衙大門外,都立有鳴冤鼓,百姓有冤屈,可以敲鼓鳴冤,聽到鼓聲,太守或者縣令不論在做什麽,都要放下手裏的事情,立刻升堂文案。
林立到伊關這些時間裏,還是第一次聽到鳴冤鼓響起,當下回房間一邊換了官服,一邊吩咐人前去打探,是何人敲鼓鳴冤。
少不得上堂坐下——林立還是第一次升堂,很是新鮮。
別說林立了,就是太守府裏的其他官員,也都一並新鮮。
方曉在自己家裏也聽到了鼓聲,也是飯也沒吃就過來了。
他對外就是太守的幕僚,此刻也站在林立身後。
還有太守府的郡丞、主簿等官員,聽到動靜也都趕了過來。
一時,府衙上的官員聚集得比平日還要齊。
卻是林立自從做了太守之後,並不如何注重形式,隻在最初幾天開過會,與大家熟悉了,之後安排了工作下去做就好。
文職的事情,大多是由方曉和主簿一起安排,他不看過程,隻看結果。
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知道他們這位年輕的侯爺太守,是做實事的,隻要把份內的事情做好了就可以。
當然,做不好的,就交到風府手裏了,也不打板子,直接拉到護衛的隊伍裏跟著訓練,幾日下來累脫了皮,就都老實了。
現在,大家有的在公堂上,有的站在隔壁,都好奇地看著跪在堂下的一對中年人。
林立瞧著跪下的兩人滿臉的義憤填膺,並無悲傷,也很是奇怪,先和顏悅色道:“二位姓甚名誰,有何冤情?”
跪下的女人搶先道:“太守大人,老身周氏,這是老身當家的趙鐵柱,我們要狀告隔壁李家閨女不守婦道,與張家父子二人不清不白。”
林立驚訝了下,差點以為是自己沒聽懂,問道:“周氏,你說你要狀告的是隔壁李家閨女與父子二人有染?可有證據?”
這年月對女人的要求,雖然不像明清時候那麽可怕,但同時與父子二人有染這事,也是犯法的。
更何況周氏用了閨女一詞,也不知道這李家的女兒有沒有婚約。
林立一時腦海裏轉了好幾個圈,就聽到周氏理直氣壯地道:“有證據的,街坊鄰居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