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亮還不知道林立培訓孩子們的用意,但是本能的知道,林立不是為了培訓出一群秀才的。

他是在為林立培訓以後能獨當一麵的生意人。

林立點頭:“這挺好的,不過也不一定都在蛋糕鋪子和鏢局裏鍛煉,也可以學學賬房,你和王掌櫃若是發現有會管著人的,也著重培養培養。”

“是往管家方向培養嗎?”崔亮問道。

林立道:“各種人才都要有,管家也是要的。”

又看著不做聲的風府道:“若是有擅長繪圖的,喜歡武藝的,也隨他們的意。”

林立心裏有底了。

崔亮和王永山都是做實事的人,他們開辦學堂,雖然規模不大,但架不住學堂多。

還有左家的牙行,更是可以明目張膽地培訓,以後隻要他需要,就會有各種人才源源不斷地供給上來。

林立難得放鬆,與崔亮和風府一起喝酒吃肉,又不用端著,很快就有了微醺的感覺。

又給崔亮和風府講了今天早晨的升旗,講了群臣與自己的心潮澎湃。

“我估摸著,”林立壓低了聲音,“咱們與北匈奴早晚都要有一戰,這一戰我想要參與進去。”

林立實際上已經參與進去了。

鋼鐵廠的步槍,便是未來戰爭中的一大殺器。

但林立顯然說的不是步槍。

崔亮和風府對視了一樣,崔亮道:“少爺,你是文官,難道還想要上陣殺敵?”

林立借著酒意道:“我還是侯爺呢,忠義侯總是可以帶兵打仗的吧。”

崔亮對林立的任何想法都不會驚訝,風府更是不會顯露出來。

崔亮想想道:“風府,你一直跟著少爺,你覺得少爺帶兵的可能性有多少?”

風府應該是想過這個問題,他幾乎沒有遲疑地道:“大人隻要想做的事情,就沒有不成功的。”

林立沒想到風府對他的評價這麽高,嘿嘿地笑道:“風府,你這話容易讓人飄。”

風府和崔亮都是第一次聽到“飄”這個形容,想想也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風府正色道:“大人,屬下這是心裏話。”

崔亮也道:“少爺之前經商,就沒有不賺錢的。少爺守衛永安城,戰績也卓越。少爺做官,也是比旁人升得快。

哪裏還有第二個人,當官沒幾個月就被封了三品的侯爺。”

這話林立喜歡聽,在兩人麵前也不謙虛,他得意地道:“就是啊,我心裏也得意得很呢。”

風府和崔亮一起笑了。

大年初一,林立這邊喝酒吃肉,不亦樂乎,住在皇宮裏的一家人,卻沒有民間的那些快樂。

初一的升旗儀式帶來的**消退之後,元帝不由在心裏琢磨起這個升旗儀式了。

升旗儀式是他批準的,也授權了太子夏雲澤全權安排,這個升旗儀式上不論是儀仗隊的妝容,還是升旗的過程,還是鼓樂,都挑不出毛病。

群臣包括元帝都被激昂的樂曲和鼓點感動的,然而冷靜下來,元帝的心裏再次生出了危機感。

閑王的無能與太子的卓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元帝意識到,太子在群臣中的地位開始提升。

如果持續下去,說不得一兩年之後,就會大權旁落,到時候,他說不得回要提前退位。

人一旦嚐到了權力的滋味,便會上癮,便不會輕易放下。

元帝遲遲沒有立下太子,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不舍得放權。

他再一次回想起當日被太子脅迫臥病在床的情景,心中油然而生出恐懼來。

如果太子想要提早繼位,他會不會再一次被逼迫著臥床不起,甚至一命嗚呼。

他回到自己寢宮休息的時候,這個念頭就深深地盤踞在了心裏。

兒子不成器他著急,兒子太成器又是威脅。

大年初一,元帝揮退了身邊伺候的內侍,一個人皺起了眉頭,如何找個借口,將太子打發出京城呢。

現在,並不是對北匈奴宣戰的好時候。

國庫還不夠充盈啊。

深入到北匈奴作戰,就需要騎兵,大夏的騎兵兵力也不夠。

打仗,勞民傷財,剛剛豐收了一年的糧食,馬上就會消耗掉,更不用說會損失的人口。

元帝還在琢磨著,皇後走了進來。

因為過年,元帝解了皇後的禁足,但是並沒有將掌管後宮的權力還給他。

見到皇後進來,元帝眉頭不覺又皺皺道:“皇後身體還沒有大安,怎麽不在宮中休息。”

皇後行了個禮道:“陛下,臣妾是來提醒陛下的,太子該立太子妃了。”

元帝微微一怔。

他才想起來,夏雲澤的後宅裏,還未曾有女人。

“先前太子鎮守邊關,我們為人父母的,便也未曾為他相看兒媳,隻想著他在邊關,總也會有幾個女人照顧著他。

太子回京之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也讓臣妾忽略了太子早就過了該成親的年齡。

昨日的宮宴上,臣妾詢問了幾個命婦家的女兒,有幾個女孩頗為合適,就想與陛下商議,給太子尋個太子妃和幾個側妃。”

元帝盯著皇後看著,好一會才道:“皇後為太子尋的是誰家的女兒?”

皇後道:“戶部尚書家裏有個嫡幼女,雖然還沒有及笈,但人長得乖巧可愛,聽說從幼時就跟著家中兄長們一同讀書,很有天賦。

臣妾娘家表妹也有個女孩,剛剛及笈,從八歲上就和家裏的主母學著管家,人穩重大氣,臣妾以為與太子也很合適。

還有幾個臣子家裏都有適齡的女兒,臣妾想著稟明陛下之後,就讓這幾位臣子將女兒的畫像送過來,也帶著庚帖與太子合合。

陛下,皇長子都有了三個兒子了,閑王也有嫡子,太子也該成親了。

按照祖製,東宮至少要有一正妃,兩側妃,臣妾想,太子大概也在等著陛下為之賜婚呢。”

元帝又是好一會才道:“原本早該想到的,是朕忽略了。皇後選的女孩,想必是最適合太子的。

如此,就先取了畫像來,也請太子一同相看著。

也多相看幾個女孩,太子是該成親的了。”

也正好因為成親,將太子手裏的權力收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