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好好的一個鏢局,讓林立開辦成了快遞送信業務。

其實也不全是快遞送信,崔濤也走鏢,多數都是參與到商隊的護送中,帶著自家的貨物。

與其他商隊不同的是還專門開辦了送信的業務,不論有沒有鎮北鏢局的分店,都承接信件。

但崔濤還有個任務,就是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河流山川,繪製地圖。

尤其是偏遠偏僻所在。

“對了,波斯公主已經學會簡單說話了,昨天我還去學堂裏看了,還蒙著麵誰也不給看。”

秀娘道,“小孩子都不給看。再過兩天,學堂裏也要放假了,先生都回家過年,咱們接公主回來不?”

“不接了吧。”林立想想道,“萬一她把麵紗摘下來怎麽辦?我可不想再招惹個公主。”

林立打了個哈欠,“給學堂裏的孩子們都置辦身新衣服,每人發三百枚銅板,公主多發點,讓公主和小孩子們一起過年吧。”

“怎麽也是你名義上的侍妾。”秀娘翻個身,雪白的手臂摟著林立的腰,順手掐一下,“不好吧。”

林立稍微一使勁,這一下隻掐到肉皮,沒有掐到肉。

林立抓住秀娘的手臂,“什麽好不好的,睡了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說著將秀娘攬在懷裏。

秀娘偷偷地笑了,也閉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林立還是按照平時的習慣早起,隻在院子裏打拳活動了身體,吃了早飯就往工部去。

從小年開始就不早朝了,各部也都排了值日,不需要日日上值,林立去銷了外派的任務,見了上司。

因為才從外地回來,李競善直接給了他假期,也沒有安排他值班。

林立道了謝,離開工部,果然莫子楓等在外邊,拉著他上了馬車。

“侯爺可算回來了。”莫子楓親熱地拉著林立的胳膊,“儀仗隊就等著侯爺呢。”

林立笑道:“莫大人可不要笑話我了,太子殿下都說了,儀仗隊都排練整齊了。”

“那不是也要侯爺先過目,瞧瞧還有問題沒有。”莫子楓道,“這頭一次的,心裏沒底。”

林立也沒底,就急著問服裝、樂隊,莫子楓卻賣著關子不肯說。

等到了儀仗隊的駐地,林立急不可待地跳下馬車,第一眼就見到軍營門口站崗的士兵,身著紅衣,外邊卻是黑色的鎧甲,披著雪白的兔毛大氅,筆直地站立著。

紅、白、黑三種刹那帶給林立視覺上的衝擊,林立一下子就慕了。

“怎麽樣?”莫子楓得意地笑笑。

“帥,太帥了!”林立讚道,“這服裝是誰想出來的?”

莫子楓得意地道:“帥吧,是從戲服裏改的,按照侯爺醒目帥氣的意見改的。”

林立忍不住圍著哨兵轉了一圈,這站崗的利索勁,真是帥呆了。

軍營裏還在訓練,走步的士兵們沒有外邊那件白色的大氅,紅黑顏色的搭配,配合著綁紮這紅色緞帶的發髻,更是英姿颯爽。

腳下的黑色牛皮靴子,將綁腿利索地收進去,每一步走過,雖然沒有前世那麽醒目的腳步聲,但是落地一致的動作,也是攝人心魂。

尤其是這些儀仗隊的小夥子們,全都佩戴著大刀,抽刀上舉橫向揮開的動作一致,雪亮的刀身反射著陽光,分外耀眼。

林立被迷住了。

這不輸於前世儀仗隊的步伐,雖然不是三軍儀仗隊,但一身鎧甲,更顯軍威。

“莫大人,行啊!”林立讚不絕口。

然後是軍歌,升旗,林立終於見識到了泱泱古國磅礴大氣的音樂。

這軍歌讓林立的胸中燃燒起鬥誌,一直到回程的馬車上,他的心還久久不能平靜。

他能想象到初一的早晨,伴隨著太陽升起,百官朝拜中這一幕忽然出現意味著什麽。

他心底也忽然醒悟過來,不僅僅是他想著要保大夏百姓平安。

林立回到家裏,思緒還久久不能平靜,莫子楓的話還在耳邊。

“殿下說了,以後還要將騎兵增加上來,現在正在訓練騎兵。估計這升旗儀式推出去之後,征兵都能容易些。”

征兵啊,林立不知道他是興奮還是悵然。

他想的帶兵打仗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來。

然而,年是先到來的。

不論林立情願不情願,年前他也要備上一份禮物,送到公主府去。

禮物是早就準備出來的,有從伊關帶回來的毛皮,也有秀娘置辦的,林立又購買了一套首飾,加上了一些生活用品,林林總總地裝了兩輛馬車。

林立終於帶著禮物來到崔公主的府邸,遞上了拜帖。

好一陣大門才打開,林立被迎了進去。

公主府裏意外地冷清。

門房陪著笑,也隻有管家帶著個小廝前來迎接,林立送了禮單,被請到客廳內喝茶。

林立習慣了地龍的屋子,進到這客廳內,隻看到屋角裏放著個炭盆,似乎也是才燃燒起來的。

端過來的熱茶好像幾個呼吸熱氣就沒有了。

身上從馬車裏帶著的熱氣,也迅速消失。

林立幾乎坐不住,太冷了。

茶水涼透了,管家才賠笑著出來,說公主殿下身上有些不適,唯恐過了病氣給侯爺。

林立默然了會站起來。

也許公主房中不是這般冷的,不過林立無法證實。

他從這冷清和寒冷的大廳裏看出了人情冷暖,北匈奴的公主隻能下嫁個三品侯爺做平妻,沒有了皇家的照顧,在京城裏怕是正在逐漸被淡忘。

林立對自己之前的冷淡有些後悔。

即便沒有婚約,衝著曾經的同窗之儀,也該照顧一二的。

更何況還頂著自己未婚妻的名頭。

林立離開公主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護衛采買了一車上好的銀絲炭送到公主府。

隨著炭火送過去的還有二千兩的銀票。

這也讓林立重新想到了自己對未來的規劃。

他對這個年忽然不是很期盼了。

因為過了年,他與崔公主的婚事就要提到日程上了。

而未來,他注定是要與北匈奴為敵的。

即便他沒有機會親自帶兵上陣,崔公主也會知道,未來的戰爭中有他的推波助瀾。

他不會因為崔公主與他成親改變這點的。

且也不會遲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