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澤才得到太子之位,雖然手裏掌握軍權,但是在朝中完全支持他的大臣並不多。

正常來說,此時他需要靠聯姻來鞏固他的位置,所以太子妃的人選,必定是朝中握有實權大臣家的女兒。

眼下,他還來不及挑選,但無論如何,北匈奴的公主都不是合適的人選。

莫子楓也思慮著,好一會兩人四目相望,莫子楓搖搖頭:“大皇子殿下已經有了正妃,適齡的皇子中,隻有二皇子和殿下您沒有正妃。”

夏雲澤道:“孤知道。孤不娶崔公主,自然也不能讓公主做閑王妃。孤在想,還有誰的身份不上不下,不辱沒了崔公主。”

莫子楓搖頭道:“難。公主的母家是北匈奴,娶了公主,就等於是得到了北匈奴的支持。

公主的身份,給太子做側妃,便不是結親,要結仇了。”

夏雲澤眼角眯眯,手指在桌麵輕輕點點:“公主身份高貴,怎麽可以納為側妃。”

書房裏沉靜了一陣,“皇室中無人,大臣家中……戶部尚書江毅的大公子我記得好像還未娶親。”

莫子楓不讚同地道:“殿下還未完全將戶部抓在手裏,江家若是娶了公主,並不會感激殿下。

日後若是有了變動,反倒會對殿下不滿。”

夏雲澤微微點頭:“是,可如今,遍觀朝廷,家裏有適齡男子,又能放心的臣子,再難找到了。”

莫子楓想想,忽然道:“殿下,臣聽聞公主曾在月華書院多年,少傅大人的孫輩倒是年齡適中。”

夏雲澤還是搖頭:“你以為父皇能等到明年秋試之後嗎?父皇巴不得我拒絕了,他立刻就能將公主指給二皇兄。

父皇心裏還沒有放棄幻想,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孤順順利利地繼位。”

夏雲澤不由往少傅的家中想了想,忽的,一個主意緩緩從心底生出。

“子楓,如果公主自己有了情同意和的人……”

莫子楓眨眨眼睛,“這倒是可以利用,不過得看這人是誰,能否為殿下所用。”

夏雲澤笑了:“這人麽,你我倒是熟悉。”

莫子楓驚訝了下,道:“殿下,不會是……”

夏雲澤眉頭挑起:“為什麽不是?他們本就是同窗,年紀又相近。

孤聽說在月華書院的時候,公主不止一次點了勉之晚上陪她騎馬。

勉之每次從家中去學院,都會給公主帶家裏做的點心。

勉之的官職是低了點,但是這不成問題,如果沒有意外,工部尚書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可,林大人家裏有了妻子的,臣聽說林大人伉儷情深,不會休妻再娶的。”莫子楓道。

夏雲澤點點頭,“所以,孤打算讓勉之娶公主為平妻,子楓,你覺得如何?”

莫子楓沉吟好一會才道:“怕是……除非公主真與林大人情投意合。”

夏雲澤笑了。

莫子楓想想道:“殿下,就怕林大人心中……”

夏雲澤搖搖頭:“孤會與勉之好好說說。”

林立哪裏知道人在家裏坐,事從天上來。

這事還真是從天家來的。

因為李三爹娘的告狀涉及到了家中兒媳的名譽,林立不好再出麵,隻好讓崔亮代為全權處理。

卻又背著風府讓崔亮查明,李三爹娘何故要告他。

這事情又不好瞞著爹娘和秀娘,擔心他們從別人口中聽說之後,不明真相反而麻煩。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林立才斟酌著說了。

爹娘和秀娘聽說了,都吃驚地睜大眼睛。

“這事呢,我和你們說了,你們心中有數就可以。京城府尹已經判定了,駁回了訴狀。

我都沒有到堂,就崔亮上堂將前後事說了一遍。”

王氏道:“我就說呢,你現在好事太多了,才當了官,就被封賞了好幾次。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可不是假的,不知道多少人在嫉妒你呢。”

林立道:“不是沒出事麽。以後這事說不定就多呢。我讓崔亮和風府重新擬了撫恤的條例,以後有事情都按照條例走。”

秀娘道:“可這事也奇怪啊,李家昨天還好好的,今早忽然就去衙門告你。

狀紙豈不是連夜準備的?二郎,肯定是有人暗地裏指使的。”

林立點頭:“我讓崔哥去查了。不用擔心,不論是誰指使的,太子都能保下我。”

王氏道:“有個詞叫眾什麽什麽金了?太子能保你一次兩次,還能次次都保了你?”

林立道:“至少太子現在還得用我。以後我謹慎些,別讓人抓了把柄。”

林立很是惱火,他才到京城,也沒擋誰的路,更沒得罪誰,根本就不知道這是誰要整他。

回了自家院子,有心想要找師傅詢問,卻又覺得算不上大事,特意去找師父反倒讓師父擔心。

也不想讓秀娘看到他著急上火,隻推說要背書進了書房坐下。

桌麵擺了書翻開,卻心神不定,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他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兩遍,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對崔亮也不報什麽希望。

果然晚些時間崔亮來見林立,並沒有打聽到足夠的消息。

隻從李三爹娘那裏知道,昨日林立等人離開不久,就有人帶著狀紙蒙麵而來,逼迫李三爹娘今日狀告林立。

林立與崔亮麵麵相覷了好一陣,誰也不知道這蒙麵人能是何種身份。

“水泥研究不能停。山裏不行的話重新選址。崔哥,你的鏢局要盡快發展起來。但人手……不能從京城裏找了。”

林立擔心鏢局也被外人滲透了,因為他現在根本不知道什麽人要對付他。

“我明白。”崔亮道,“少爺自己也要小心。”

林立點頭:“我身後是太子和少傅,這次沒動得了我,不論是誰,想必也要思量思量了。”

崔亮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點點頭。

林立終究是安定不下來,他怎麽也想不到是誰要在背後裏琢磨他。

關鍵這狀告得並無多大意義,更像是試探。

可試探什麽呢?試探他在太子殿下心裏的分量?

他喊來了安管家,吩咐安管家打聽下秦浩誠的家事。

不管怎麽說,他都得承秦浩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