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想要吃涼皮,這可是大事。
別說林立自己就會做涼皮,哪怕是不會做,也要想方設法地給弄出來。
林立立刻就要去大廚房,卻被秀娘拉住了。
“但我現在又不想吃了,吃櫻桃就好。”
“是心疼我是吧?”林立刮了下秀娘的鼻子,“夫人為我懷著孩子,想吃一口涼皮我都滿足不了?”
秀娘笑了,撚起個櫻桃調皮地塞到林立嘴裏:“這又不是在鄉下,讓人知道你下廚,還不笑話你。”
“我給自己的夫人洗手作羹湯,如何怕人笑話。”林立道。
秀娘歪著頭:“就不許去。”
林立想想道:“不去也行,我給你弄點別的。”
他們這邊是有小廚房的,隻是沒開過火,林立讓丫頭去大廚房要了綠豆,又讓人去蛋糕店拿了一桶牛奶。
這邊找了上好的紅茶,將熬藥用的小爐子在院子支起來。
丫鬟回來帶了兩碗綠豆湯來,說是廚房見少爺和少奶奶回來剛熬好的。
這倒是省了熬煮綠豆的時間。
林立直接將小爐子的炭火燒起來,鍋底加入白糖,小火炒出焦糖,再加入泡好的茶葉翻炒。
然後加了一點點的水,這才將牛奶倒進去熬煮起來。
很快,院子裏就飄出奶香和茶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再加了半勺白糖,將熬煮開的奶茶過紗布濾掉了茶葉渣,又在碗裏添了一大勺的綠豆,攪拌均勻了,外邊卻是用涼水冰了下,這才端給秀娘。
“你嚐嚐。”
林立好久沒有鼓搗新吃食了,從林立著手準備,秀娘就在一旁好奇地看著,眼看著好像也平平無奇的,試探著喝了一勺。
奶香、茶香加上綠豆特有的香味,經過白糖的提味,在秀娘的口腔裏彌漫開來。
秀娘的眼睛先是睜大,接著就幸福地眯了起來。
“好喝,太好喝了!”
秀娘跟著又喝了一大口。
林立笑起來,對大丫鬟道:“盛一碗給大少奶奶送去,就說我新做的,天熱放不住,現做現喝。”
丫頭答應著,忙盛了碗端著托盤出去。
這邊秀娘已經放下勺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碗下去。
天本來就熱,新做的奶茶也是熱的,秀娘的鼻尖上立刻就冒出汗來。
林立拿著秀娘的手帕替她把汗擦掉道:“急什麽,放涼了也一樣好喝。”
“二郎,你咋那麽厲害呢,怎麽想出來的?”秀娘對林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立笑道:“想著想著就想出來了唄。等泡了紅豆,明天給你做紅豆的。”
自己也盛了一小碗喝了幾口,味道也確實不賴。
秀娘喝了一碗還要再喝,林立卻不給了。
“這裏有茶,小心喝多了晚上睡不著,這東西一天最多喝一碗,不能多喝的。”
懷孕的人都嘴饞,天熱消化得快,秀娘喝了一碗奶茶,立刻就覺得餓了。
她撅著嘴道:“可我餓了,寶寶也餓了。”
林立禁不住秀娘的撒嬌,無奈地又盛了半碗給她,再就說什麽也不給秀娘喝了。
剩下的奶茶,讓人拿去給管家送了一碗,其餘的給父母大哥留著。
“二郎,這個叫做什麽?”秀娘問道。
“奶茶。”林立照搬前世的名字”
秀娘眼珠轉轉:“咱們可以開個奶茶鋪子,就和茶水鋪子一樣,不,是和茶館一樣的。”
林立失笑:“咱家的雜貨鋪子還沒開張呢,兩個酒樓也還沒動靜呢,又想開奶茶鋪子?”
林立不是沒動心,隻是奶茶這東西,要有好的包裝才好,端著碗喝,感覺裏就不一樣。
秀娘抿抿嘴唇,“我聽說南方有竹子,中間是空的,可以做成竹筒。”
林立還是搖頭道:“這得進多少竹子過來。都還不如就是雪白的瓷碗盛著呢。”
想想又道:“等酒樓開業了,就作為加的飲品吧,夏天是冰鎮的,冬天是熱的。”
秀娘眼睛一亮:“正好咱家做了冰珠冰塊了,加進去還好看。”
林立親了秀娘下道:“聰明。”
晚上吃飯的時候,爹娘和大哥也都喝了一碗晾涼的奶茶。
林父喝不慣,喝了一口就不喝了,王氏卻很喜歡,把林父不喝的那碗都喝掉了。
又細細地問了做法。
“要用鮮牛奶啊,這個也忒貴了。我還想著早點鋪子上這個呢。”
王氏咋舌,“這可不敢上了,吃不起呢。”
林立笑道:“和早點鋪子的東西可衝突。爹,明個帶回來點你作坊裏的冰珠,冰鎮的喝著才舒服呢。”
王氏立刻道:“兩個媳婦懷著孩子可不興吃冰的,冰了身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立忙道:“是給娘和大哥喝的。”
王氏搖頭:“綠豆水也好喝,還不中暑。二郎,你也別淨忙著家裏這點子事,你自己事多著呢。幹你的大事才是重要的。”
大嫂李氏也道:“這玩意偶爾嚐嚐鮮就好,二弟可不要忙乎了。”
林立便也答應下來。
奶茶隻是小打小鬧,開不開鋪子林立暫時不放在心上。
主要是他現在沒有精力做這個事情。
林立又著實忙了兩天。
在京城郊外靠近石灰石礦不遠處購置了一塊地,聘請了個管事,雇了幾個壯漢,先蓋了一座結結實實的磚房,連屋頂都是瓦麵的,然後搭建水泥窯。
這些活他隻要張張嘴就可以,但水泥的配方,卻是要林立自己一步一步嚐試出來的。
林立隻知道水泥的配方裏有石灰石和粘土,外加見過工地上的水泥粉末,和泥罐子車在路上行駛時候的樣子,其他的,就兩眼一抹黑了。
石灰石與粘土的配比是多少,如何燒製,都需要嚐試摸索。
好在林立是最不怕嚐試的人了。
反正隻要銀子到位,他隻要動動嘴就可以了。
即便是這樣,林立也幾乎是從早到晚都在京城外的水泥工地上。
這天歐陽若言找上林立的時候,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人來。
大熱的天,林立穿著長衫,頭上蒙著頭巾,半張臉也被布遮擋著,隻露出兩隻眼睛。
“小師弟,你這,是在搞什麽啊。”歐陽若言震驚道。
“出去說。”林立擺著手,聲音在口罩中甕聲甕氣的,“二師兄,你怎麽找到這裏了。”
出去走了個拐彎,林立才摘下口罩,呼吸了下新鮮空氣。
“不找到這裏,也不知道你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歐陽若言想要給林立拍打下身上的灰塵,抬起手來才發現無從下手。
林立身上,哪哪都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