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手有多少都不夠用。
難怪古代少爺們身邊都有一群人跟著,因為分工不同啊。
最早身邊有江飛,事情吩咐江飛,江飛自然知道怎麽辦,找哪些人辦。
後來是崔亮,現在是王成。
但人手還是不足。
好在迫在眉睫的幾件事正在有序進行。
林立將身邊可用的人捋了捋。
當初買下的四個小廝,之前有兩個給江飛用,江飛走了以後就跟著崔亮了。
他身邊還有兩個,慣用的是雙林,另一個常跟著鏢師和後廚混,後來跟著董姑娘走商,留在了南方。
他現在能用著跑腿的就雙林一個。
“勉之,聽說你將家眷送出去了?”左遷跟著林立出來,站在門口問道。
林立點點頭道:“京城那邊也開了個蛋糕鋪子,若是這邊打不起來,當送爹娘去京城開開眼界,若是打起來,我也能心安。”
左遷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走嗎?”
林立問道:“你也去京城?”
左遷搖頭:“不是,是去南邊。你知道我家生意的,本來也不用我親自去,我爹和你擔心的一樣。”
又歎口氣,“都不知道怎麽說。要真打起來,我家的生意就多了。”
林立默然。
左遷家是做著人牙子買賣的,便是官府發賣的,在永安城這裏,也是通過左家的人牙子賣出去的。
天災人禍時節,會有大量的家庭將自己或是孩子賣掉,所以左遷才會這麽說。
“你自己去?”林立問道。
“帶著我三弟,二弟留下。”左遷說著苦笑了下,“家裏現在鬧得很呢。”
林立不好問因為什麽鬧,隻是跟著歎口氣:“你這一路也要保重,賺錢是小事,安全是大事。
你家這財力,總不會人活著沒錢了,但是要調過來就不值得了。”
左遷被這話說笑了:“勉之,難怪方煜願意和你玩,這勸人的話你說的聽得就舒服。”
林立也笑了,“那你可要注意安全,以後好還能一起玩。”
左遷神色一正道:“勉之,這話應該我對你說,你留在城裏,萬萬當心。
你年紀還小,不要往城門跑,隻要城不破就沒有危險。”
林立點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又道,“明日從哪個城門走,我送送你。”
左遷拒絕了,“你自己也一攤子事,就別麻煩了,等我回來的時候,給我接風洗塵就好。”
林立與左遷之間的關係,說白了就是酒肉朋友,沒有深交。
但左遷今日的前來,這幾句關心,拉近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左遷轉身,走了幾步站下,遲疑了片刻轉身走回來。
“勉之,若是城破,你去咱家祖宅找我爹去。”
林立一怔。
“記著吧。”左遷這才轉身大步離開。
林立目送著左遷背影離開,直到左遷的身影消失,才往宅子裏走去。
街麵上亂了些,好多人聚集在一起議論著,林立回到宅子裏的時候,往縣衙方向望去。
縣衙門前很是安靜,他看了看,進了大門。
王成回來了,正在大口喝水,見到林立放下水碗走過來:
“少爺,村子那邊我和周哥都說了,安排了跑的快的人在大路上守著。地也都在耕了。
糧食不太夠用,周哥說他明天上山打獵看看。
莊子那邊暫時留個看門的,白糖都運進來了,草料剛進了輛車,但北門人太多,今天出城就回不來了。
少爺,咱家的牛羊太多,剛進來的草料吃不上幾天,你和守尉大人說說,天黑之前多趕幾輛馬車出去,趁著天黑人少,多運幾趟草料。”
林立沉吟了片刻道:“王成,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邊境那兩城守不住了。”
王成完全是將家業都搬到城裏的做法,讓林立懷疑了。
王成一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能有林立不知道的消息。
王成沉默了會道:“少爺,今早我出城的時候讓人去了月華學院看看,這才一天的時間,學院內幾乎都要空了。
少傅大人連同少爺和縣令的家人,天亮之前就離開了,還幾乎是最後一批離開的。
若不是危險了,能……”王成搖搖頭,“少傅大人都走得這麽匆忙,咱們隻能往壞處想。”
見林立沒有吱聲,又道,“我早起去鐵匠鋪子了,回來的時候有特意拐過去,鋪子裏的活也都停了,少爺交代的完不成了。”
林立點點頭:“無妨。”
又道:“你還不知道,早起縣令要城裏的商戶去縣衙商議捐贈的事情,我接了給守城士兵送午餐的活。
你送進來的羊吃不了幾天草了。”
將一早在縣衙裏事簡單說了,“至於晚上出城運草,我看還是免了。萬一晚上北匈奴偷襲,開城門危險。”
王成點點頭:“嗯,聽少爺的,現在做什麽?”
林立道:“我需要硝石。你找些人收集廁所牆根處的土,我去找縣令要個院子,用多少銀兩你找雲蘭要。”
王成也不問幹什麽用,答應一聲先去了後院,林立帶著和掌櫃商議的食譜去了縣衙。
他先求見方曉,這一次方曉在。
“方兄,”林立也不寒暄,直接道,“我這是來找你幫忙的。”
“哦?什麽事?坐下說。”丫頭上前送上茶,方曉揮揮手讓人下去。
“我需要個院子,偏僻點,周圍最好人少,做點事情。”林立說了一半。
方曉道:“如今進城的人越來越多,偏僻所在,不是很好找,我能問問你要院子是做什麽的?”
“我讓人去弄牆根土提煉硝石,看看能不能對守城有點用。”
到現在這時候,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若是再等到兵臨城下再動手做,是真來不及了。
“方兄,咱們城池用什麽守城,北匈奴怎麽攻城,你可知道?”
方曉神色沉下來道:“北匈奴騎兵多,步兵少,往往先圍城數天,同時對城外周邊燒殺搶掠,以震懾城內民眾。
攻城時候往往掠奪城外百姓,逼迫他們在前邊衝鋒,以消耗城池弓箭,再以雲梯上城。
一旦上城,”方曉凝視著林立,“城池幾乎就要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