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的發展,著實超出了林立的想象。
“陛下免了晉地女子名下土地的賦稅,秋收才過,各縣城裏就將女農戶的名單報上來了。
也把周邊能開墾的土地也報上來了,前幾天剛劃分了,已經派人下去核查了。”
王成給林立介紹著晉地近況,畢竟林立名下還掛著晉地太守的職位。
“整個晉地的鐵路、馬路也都繪製了詳細的交通輿圖,哪些是新修建的,哪些是原有的,開春之後要重新修建的都做了標注。
我和苗家定了五百輛自行車,已經送來了二百輛,先供應雲中廠子裏的工人用。
玻璃窗的利潤比其它所有產業的利潤加起來還要多,尤其是大張玻璃,供不應求。
侯爺,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咱們多開幾個玻璃廠如何?”
一上午走馬觀花看了幾個廠子,午休的時候,王成與林立說道:“不是為了節約運費,運輸上一個不小心玻璃就容易碎裂了。”
關於玻璃廠的問題,林立以前就與王成商議過,要保證玻璃製品的價格優勢,就要物以稀為貴。
王成忽然提到擴建,雖然說的運輸上損耗,但林立還是覺得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
他道:“你打算在哪裏開?怎麽開?”
林立沒有直接拒絕,反而似乎很是支持,讓王成又有些猶豫了。
“我還沒想好。”王成猶豫了下道,“如果擴建,我擔心配方會泄露出去。可就在雲中生產,產量也確實受限。”
林立想想道:“至少還要再等一年,咱們才推出玻璃瓶裝的葡萄酒,若是玻璃的價格馬上就下來,對咱們的經營影響就大了。
你在晉地修橋鋪路,處處都要銀子,陛下隻免了女農戶的賦稅,其它的可都沒免。
鋼鐵廠產出的越多,你虧的也越多,全靠玻璃廠補貼,所以,玻璃的配方還是要攥在自己手裏,價格千萬不能落下去。”
王成點頭:“我明白,隻是早晚都要擴建的。我現在的訂單就都排到了秋季了。京城這邊全是預定大玻璃的。”
林立道:“預定大玻璃,是為冬天溫室種菜準備的吧。”
王成點頭:“是,去年我打聽了京城的菜價,都是天價,按照最高菜價算,兩三個冬天就能收回玻璃成本。”
林立眯著眼睛,想想道:“王成,你計算下,玻璃價格的底線是多少,大張玻璃、玻璃擺件酒具,分門別類。”
王成道:“這是……”
林立道:“你要知道,玻璃隻在雲中和陰山建廠,和軍工一般都是極為嚴格的管理,配方才一直沒有泄露出去。
可一旦要建立分廠,配方還能保留多久,就不好說了。
這世上向來不缺鋌而走險的人,為了錢財賭一把,搏一把的大有人在。
咱倆開廠子,為自己賺錢從來都不是首位,但分身乏術,分廠一旦開起來,下邊的人會生出什麽心思,就不好說了。
玻璃這個東西早晚都要推廣起來的,但是如何推廣,推廣到什麽程度,咱們得心裏有數。
我的想法是,建立分廠,那就全麵開花,每個郡都要有一座,同時建設,同時生產,定價相同,質量上也務必一致。”
王成點頭:“這個不難。”
林立道:“再就是利潤的分配,不過這些你都擅長,不用我說了。”
卻瞧著王成欲言又止,林立想想又道:“分廠上不妨找個人合作,股份製……找陛下如何?”
林立似乎才想到,隨口說出,見王成麵上似乎有些驚訝,但驚訝不多,就明白了。
“正好陛下招我回京,我和陛下商議商議,陛下若是肯投資,開春你就可以著手安排了,也就不擔心價格問題了。”
王成再點點頭:“那,我這邊先安排著,侯爺,給陛下二成利潤,你看成嗎?”
林立驚訝道:“二成?另外八成呢?”
“侯爺你的啊。”王成理所當然道,“整個玻璃廠從技術到人手生產,本就都是侯爺你自己的。”
林立笑了,點了點王成道:“王成,怎麽說你呢,死心眼?陛下投資了都,咱不說給陛下大頭,也不能太少了不是?
陛下手裏寬綽了,還能少賞了你我?玻璃廠成本又值多少銀子?給陛下四成,剩下的你我各三成。”
王成眉梢一挑:“我?侯爺,我就是給你和陛下幹活的。”
林立笑道:“要想馬兒跑,得讓馬吃草。就按照我說的辦,你銀子花不了,可以賞人玩,丟水裏聽響去。”
林立擺擺手:“就這麽定了,我這份的利潤暫時不支,都抵在軍工上。”
王成歎口氣:“侯爺,你是不是忘記了,鋼鐵廠是落在你名下的,你現在還是晉地的太守。”
林立道:“打住,鋼鐵廠這是落在晉地名下的,我名下,就雲熙水境,還有三成的玻璃廠。”
又抬手按住王成,“你把咱們那些技術人才籠絡住就好,我不缺銀子。
哎,要不是你在這裏,我真要與陛下說卸了晉地太守的位置呢。”
林立掛名晉地太守,就是給王成留著。
王成身上沒有功名,唯一在林立這邊有個建設部部長的職位,但這職位是不被大夏承認的,隻能算是林立的私臣。
林立若是不擔任晉地太守,這個太守位置也落不到王成身上,所以,為了晉地更好的發展,林立建設的這些產業能持續下去,林立也得掛著太守的命。
王成也知道這點,但他為人城府很深,且又一貫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對夏雲澤和林立全都忠誠,因此也並不在意這些。
將雲中的事情安排妥當,王成便陪著林立乘坐火車一路往京城去。
這火車可是專列了。
安排了臥室、會客室、會議室、餐廳,警衛室,還有馬廊。
馬廊幹幹淨淨的,馬夫跟著馬在一起,為了安撫被噪音驚擾的馬匹。
雖說火車還有些搖晃,但比起馬車來強了很多很多。
尤其是速度,林立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麽舒適的趕路了。
火車穿過大橋,將雲中遠遠地拋在了身後,也將戰事一並拋到了身後。
隨著京城的接近,林立終於也忍不住想著,究竟有什麽事情,值得夏雲澤一定要他回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