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瑾這位關西太守,常駐呂梁了。
同林立這位鎮西大將軍,一起培訓官員。
所有打算跟隨軍隊或者在軍隊之後進入到被占領地區做管理工作的,都要先接受林立和歐陽若瑾的雙重培訓。
林立灌輸的是理念,要如何尋找當地的礦產資源,教會當地人種地,學習大夏文字,開設工廠……
歐陽若瑾要求的就很是具體,理念已經寫出來一二三四五,不但有對對方的要求,還有對自己的約束。
尋找出礦產資源,哪些要在當地開采開辦工廠,哪些要運回來都分門別類。
如何說服當地人送子女來學習大夏語言,給予什麽樣的福利,日後優先安排工作,也都做了細致的要求。
需要的人手有從晉地調撥的,也有關西當地的,林立還寫信給夏雲澤,要求調撥朝廷所有判流放的罪人。
不管是官員還是經商的,隻要有一技之長,哪怕是種地,在林立這裏都是技術人才。
林立還寫信給秀娘,討要秀娘那裏學堂的學生。
除了這些規劃,林立還修書將李雲秋調了回來,代替自己練兵,他自己則親自前往王威等幾位將軍的兵營,與幾位將軍商議之後的戰略打算。
林立給足了戰鬥之後的紅利,並且許諾以火炮、手榴彈和鐵絲網的支援。
打敗他國,得到他國的領土,這是揚名立萬的事情,不但得軍功,還會有朝廷的封賞,甚至封侯拜相皆有可能。
林立就是現成的例子。
他一窮二白地沒用大夏的兵就打下了草原,得了忠義大將軍的封賞。
到了晉地,在雲中建設了半年,到關西就是鎮西大將軍。
而林立到了關西之後,關西軍的日子才徹底好過起來。
先與西羌打了兩場勝仗,揚眉吐氣,又讓西羌和吐蕃簽訂了賠償條約,他們的士兵現在每餐都能吃上肉,也全是林立的功勞。
林立對他們這些將軍們也一向都沒有什麽官威,不拿權勢壓人,就是之前遇刺,也沒有怪罪王威。
這點上也是往王威這幾位將軍身有好感的。
如今林立與他們細細講軍隊的前途——如今邊關形勢,不打仗用不到二十萬大軍的。
也用不到這麽多將軍的。
士兵的職責是什麽,是打仗。
將軍的職責是什麽,是大勝仗。
大勝仗之後呢,要想得到無上的榮耀,就是維穩,我們給陛下打下來的是江山,是擁護陛下的子民,而不是給陛下打下來一塊充滿仇恨的土地。
所以,戰場上對敵手絕對不能容情,是為了自己士兵的生命,也是為了戰場上的榮耀。
但對待俘虜卻既要嚴厲,又要仁慈。
要讓他們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曾經的做法是多麽的錯誤,認識到大夏士兵的到來,是為了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永遠擺脫戰亂的。
媽蛋,這話林立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必須約束士兵,為了陛下的榮耀,大夏的名聲,一定不能行燒殺搶掠之事,反而要對當地罪大惡極的人,進行公審,為民除害。”
這時代沒有貞節牌坊,不然林立都能罵一句自己又當又立。
但那又怎麽樣?不先動手的後果,就是堂堂大夏竟然被西羌和吐蕃這等小國欺負。
前世今生,全都一模一樣。
“想要名垂千史,還是遺臭萬年,各位將軍可要好生想明白了。各位的士兵,也要好生約束了。”林立末了道。
幾位將軍都沉默了會,張強先說道:“大將軍的意思我們都懂。哪個做將軍的不想建功立業?
我們都是提著腦袋上戰場的,士兵們冒著生命危險打仗,之後若一點甜頭都不給,就靠這幾個軍餉和戰功……
戰功有限,大多數士兵拿不到太多的戰功。不以人頭論,還不讓搶奪,也不讓快活,這……總得給士兵實際上的好處的。”
其他將軍也附合道:“是啊,大將軍你也看到了,咱們士兵在這苦寒之地遭罪,多少人都連個婆娘都沒有。
咱自己老百姓不能禍禍,別人家的也不能禍禍?”
林立正色道:“絕對不能,等咱們的勝仗打下來之後,那就不是別人家的百姓了,也是我們自己家的百姓了。
戰爭,向來苦的就是百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說著語氣緩和道:“不過,我並不反對士兵們與當地女人成家。”
隻是日後軍隊離開,苦的還是與之成家的女子。但,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林立在王威等人的軍隊中停留了十天,與他們詳細製定了作戰準備,又送了他們幾十架火炮,幾百箱的手榴彈,還有成捆的鐵絲網。
還有就是隨軍成立的督察隊和戰後重建管理部的人員。
而同時,一封借道而過的信件,也送到了西羌王昊的手裏。
信是歐陽若瑾親筆書寫的,措詞文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言說借道關乎兩國交好,也可以在借道的同時,留下些農人,幫助西羌春季耕種土地。
末尾也做了威脅,說軍隊是一定且必須要通過西羌往西到西域的,若是不借,隻能強行通過。
甚至下邊還給了時間。
就在開春之前。
冬天是沒法出行的,西北山多,大雪封山,人馬出行還勉強,沿途的補給就跟不上了。
與西羌借道還說得過去,總不能連補給也一並借了。
再說西羌給他們的戰爭賠償,還有兩筆沒有籌措出來呢。
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西羌王昊收到信大怒。
然而,除了大怒還能做什麽?
以血肉之軀去硬抗火藥炮彈嗎?炮彈落下時候的血肉橫飛,已經成為西羌士兵的噩夢。
借道,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借道,也代表著西羌正在脫離獨立自主,正在從附屬國走向並入大夏版圖的過程。
冬季,整個關西展開了紅紅火火的教育過程,全民普及教育,在林立的要求、歐陽若瑾地配合下,希望小學如雨後春筍般開設出來。
沒有學堂的,就借用富商閑置的院子房屋,林立集中關西所有秀才、童生,集中培訓拚音。
白日裏是孩子們念書識字,晚上就安排男人和女人學習——單日男人,雙日女人,隻要來學習的,都供應一碗熱粥,一個糙米饅頭。
百姓學習熱情立刻高漲,而城外的練兵,也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