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看錯了他?
“卿卿啊，你的嫁妝準備得怎麽樣了？這日子可是不遠了。”老夫人特地把莫卿卿叫來，就是為了詢問此事。
莫卿卿的臉上十分應景的一紅：“也，也都差不多了。餘下的不過是一些打賞用的荷包之類的小東西。”
“嗯！這就好！也虧了你本來繡工就不錯，這要是換了……算了，一切順利就好！”老夫人撇了撇嘴。
莫卿卿隻是笑一笑，卻是不肯去搭老夫人的腔。她即便是不問也知道，老夫人嘴裏這個人多半就是莫嬌嬌。
“對了，你可知道，那趙府前陣子可是出了一件新鮮事兒！”老夫人正愁著沒人和她分享此事，趕忙拿出來賣弄。
莫卿卿心中一動，趕忙問道：“不知道祖母說的是哪一戶趙家？”
“還能有哪一戶？可不就是上次來咱們家的那位老太太！”老夫人看了莫卿卿一眼，其實很想告訴她，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夫差點和那趙老東西的孫女訂婚！
可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別把這件事情說開了，免得莫卿卿臨出嫁了心裏再不舒服！
莫卿卿最近都是被拘在家裏準備嫁妝——這倒不是她多麽老實，而是她如今離出嫁不過這點子日子，她就算是多活了一輩子，也不好意思出門亂轉了。
“這孫女可是真的不知道了，她們家能有什麽事情？”她是真的很好奇了。
“切！我早就說過，她娶了那個兒媳婦，生了那麽個孫女，根本就是禍害！她偏每每拿出來炫耀！怎麽樣，這一次可算是真的跟著遭了秧吧！真是活該！”
老夫人話還沒開始說，先嘲諷了那位趙老夫人一頓。
莫卿卿也不著急，她是早就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自然是充滿了耐心。
“前幾天就有人說看見她們家門前掛了一具死人的屍首，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可是他們府裏居然說什麽她兒子的仇家報複，所以出來的。呸！見鬼了！誰相信啊！”老夫人好歹也在後宅混了幾十年，雖然戰鬥力不強，可是這個意識不差，她直覺就覺得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後來啊，我讓人去他們家的鄰居，就是上次過來的那個林老太太家裏一問才知道啊，那男人的屍首身上居然幫著一個女人用的汗巾子！你說奇怪不奇怪？不過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據說他們府上的兩個孫女第二天剛從長公主府上回來，晚上就直接嚇病了，兩個人一起病了！聽說這些日子才算是好些……沒想到那老大居然還突然定親了……也虧得那老鬼運氣好！”
老夫人口中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誒……莫卿卿覺得頭上有點冒冷汗。
她不得不承認老夫人的直覺真的是十分的靈驗。
這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估計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謝安然那樣的性子，即便是她遞了消息過去，讓他暫且放過馬氏母女，可是他怎麽可能真的就此罷手！
他讓人取了那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屍體，半夜讓人直接扔在了趙迎蕊的房門前！把趙迎蕊嚇得半死之後，天不亮的時候，又扔到了趙迎春的門前！
結果這兩位姑娘，頓時都嚇得心驚膽寒，直接就起不了*了！
“你看看，我怎麽說的，那長公主府的權勢可是那麽容易高攀的？如今倒是賠進去兩個孫女！而且弄出這副樣子，隻怕是這名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老夫人一臉的不屑。
莫卿卿其實壓根不關心那蠢笨如牛的趙迎春名聲會怎麽樣。她隻知道她答應長公主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至於其他的人——誰也不是神仙不是，自己能控製好自己就不錯了，別人，就算是謝安然，她也不一定能勸服得了啊！
相信長公主一定可以理解她的苦衷的！
莫卿卿如是想。
老夫人見莫卿卿若有所思，以為是她覺得婚前聽了這樣的消息，心裏不舒坦了。
說到底，她的心裏頭是有幾分真心喜歡莫卿卿的。
“卿卿，你眼瞅著就要出嫁了。我這裏卻是有些東西想要送給你的。你不知道，那些大家子裏的日子也不見得好過，婆母妯娌小姑，管事婆子丫鬟，沒有一個省事的。我尋思著，把我京裏的那間米鋪和京郊的一個莊子送給你，也讓你有個自己的產業。免得到時候，讓那邊人笑話。”
莫卿卿聽了這話，真心有些感動。老夫人雖然糊塗勢利，又多少對她和弟弟有三分利用之心，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能拿出自己的私產來貼補自己，不管她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也足以證明，她對莫卿卿真心疼愛了。
莫卿卿連忙擺著手說道：“祖母，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說句實話，我是什麽身份，外頭人都知道，就算是父親和您如何的抬舉，也未必能改變別人的想法。到時候該怎麽就怎麽樣，那邊也不會挑剔的。到時您，年紀大了，咱們家裏……又是這個樣子，合該多留些銀子傍身。”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裏感動，越發的不肯委屈了莫卿卿：“我自留著我的棺材本呢，不用你來瞎操心。你這是高嫁，自然要多些嫁妝，否則別人也要笑話咱們府裏刻薄了。”
其實老夫人也是怕柳氏在嫁妝的問題克扣，所以才不得不貼了自己的產業進去。畢竟莫卿卿的確是庶女，要想讓柳氏多麽上心也是不現實的。
再者說，嫁妝這東西，講究多了去了，那明麵上看是一百抬的嫁妝，其實裏麵隻放一兩樣像樣的東西，細細算起來比之人家六十四抬的還不如！這樣到了婆家還不是被戳脊梁骨？
照理說前世嫁過一次，對這些也該是熟悉的。可是莫卿卿自己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時自己嫁人的情形了！
這事情，她也糾結許久了。明明前世的事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為何偏偏就是這嫁人之後的事情，以及那位被她連累的夫君，她是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了？
莫卿卿這邊廂胡思亂想，老夫人卻是依舊在嘮叨：“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你究竟該帶哪些陪嫁的丫頭過去。你身邊如今隻有兩個大丫鬟，這是遠遠不夠的，隻怕是還要再帶至少兩個，你有時間不妨選一選，免得到時候慌手慌腳……”
莫卿卿一一點頭。
祖孫二人又多說了兩句，莫卿卿便就告辭了。
莫卿卿領著紅錦疾行幾步，堪堪來到莫府園子的池塘邊上。這春寒料峭，可是天上的太陽卻是暖洋洋的。
她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一身的輕鬆。
可是她再那麽一扭頭，就看見一個修長的背影，正扶著池塘邊的假山低著頭，似乎是身體不適在嘔吐。
那人應該是聽見了身後的響動，便就緩緩回頭，那麵容俊美，可是卻帶著一絲哀愁。
莫卿卿腳步一窒，立即轉身就想要離開。
“表妹……”柳夢生身上彌漫著酒氣，慢慢向莫卿卿走了過來。
莫卿卿心裏暗叫不好，居然忘了今日莫長青是在府裏宴請柳家那父子幾個的。
她趕忙給紅錦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一旁守著，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紅錦雖然瞧不上柳夢生，卻也隻好撅著嘴走開了。
莫卿卿停下腳步，臉上帶著笑容：“真是好久不見。聽說表哥新近定親了，恭喜恭喜！”
原來，前些日子，柳府幫著柳夢生定下了一門親事，說起來也是可笑得很，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府的趙迎蕊！
莫卿卿心知肚明，趙府這是怕那件事情敗露，兩個姑娘不好說親，所以才會匆匆忙忙的定下親事。
否則依著趙府如今的勢力，又怎麽會幫著女兒選一個鰥夫做夫婿？
雖然柳夢生家世的確不錯，可是說起來，也算是委屈趙迎蕊了。
“說道恭喜，表妹也是嫁期將近，我這裏也恭喜了！”柳夢生突然躬身一躬身，行了個肥諾。
莫卿卿突然覺得今日的柳夢生身上的紈絝之氣盡去，反而還帶了一絲的清雅。
怎麽看著像是判若兩人？
柳夢生的一雙眸子生的極好，似乎充盈著濃情蜜意，讓莫卿卿突然都有些不敢直視了。
“安然兄……是個極好的。雖然這些日子，我們不怎麽來往了，可是我知道，他對你，是費盡心機的。”柳夢生很艱難的說出了幾句話。
莫卿卿心裏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謝安然的心思，可是一時卻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回答。
兩個人一時相對無比，隻聽見風聲陣陣。
柳夢生盯著莫卿卿，從眉梢到眼角，從睫毛到櫻唇，真是處處都美得耀眼。
他突然覺得一陣的不甘心。
“我隻不知道，我和他同樣花名在外，同樣都是紈絝子弟，怎地你就能欣然接受他，卻對我避如蛇蠍？你別告訴我，你就是因為皇上賜婚，才不得已嫁給他！”柳夢生冷笑著說道。
莫卿卿聽了，一言不發。
她今日突然明白，自己好像低估了柳夢生對自己的感情。
她半晌才說道：“你說的對！”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確不是因為皇上賜婚才委屈嫁人！
柳夢生頓時氣血翻湧，整個人搖晃了一下。他心中不停的念叨著，難道真的如同那人所說，她根本就是早就和謝安然暗通款曲？
那自己算是什麽？自作多情？
柳夢生並不覺得自己的感情其實並不被莫卿卿認可，甚至在對方看來是笑話，他隻覺得自己癡心錯付，甚是委屈。
莫卿卿眼見著他神情越發的不對，心知不能多呆。方才要不是怕他耍酒瘋，她也必定是要一走了之的。
此刻，他默不作聲了，莫卿卿再不遲疑，快速的就離開了。
她走之前往後多看了一眼柳夢生——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錯看了他，也許，他和謝安然一樣，都不是什麽*倜儻，縱橫花叢的紈絝子弟！
莫卿卿始終視柳夢生為人生中的一個過客，這件事情，除了惹來她幾聲唏噓，也不會還有什麽其他的情緒了。
過了幾日，終於是到了太子迎娶景寧縣主的日子。
本來莫卿卿是必然要親自去送添妝禮的。
可是老夫人卻說，這大順本就有這規矩，訂了親的女兒不方便去人家新嫁娘那裏湊熱鬧，免得奪了人家的喜氣。
莫卿卿也隻好訕訕的收回自己熱絡的心，吩咐紅綃替自己送去了早就為對方準備好的一對鴛鴦戲水鑲嵌著明珠的紅繡鞋。
不管怎麽說，莫卿卿總是希望景寧這個閨中好友能得到幸福的！雖然前世的結局很悲慘，但是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相信，隻要景寧有信心有手段，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盼了半日，總算是把紅綃盼了回來。
然而紅綃回來之後，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古怪。
莫卿卿一見，覺得有些奇怪，便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好好和我說說那邊的情況。”
“這……今天……奴婢真是見世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