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突來的醋意

君欽涯那發冷發青的臉足可以將這間屋子冰凍三尺。

荷衣見來者不善,還火氣十足,收了跟柯千百調笑的表情:“阮媽媽,你今晚好像沒有跟我說要接待這位公子?”荷衣對著阮嬌娘故意詢問。

阮嬌娘站起來,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是來......”這會兒讓她說什麽好?君欽涯吩咐不讓荷衣接客,正好讓他碰上荷衣跟柯千百在調笑。她委實的不知道怎麽解釋。

君欽涯大步走過來擰起荷衣:“你要招惹多少男人,你才甘心?”別說柯千百了,就一個於子期就夠他難受的。

“你弄疼我了。”荷衣吼道,想甩開君欽涯的手,卻被他掐得更緊。

那個煮水的壺裏,水還正冒著沸騰的氣泡。然而剛剛荷衣沏茶時的優雅氣氛卻被打破得支離破碎。房間裏充滿緊張的氣氛。柯千百起身一手握住君欽涯的手臂,想要幫荷衣把它扳開。君欽涯順手一揮,就將柯千百甩到幾米遠的地方睡個四腳朝天。

阮嬌娘心裏來了火氣,這君欽涯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好歹她是這裏的老板,這生意還要照常做下去。君欽涯這不是正在砸她場子嗎?“你要找花魁,可不可以大大方方的來,別以這種方式?”

君欽涯頭都不扭,怒道:“你閉嘴。”

柯千百從那地上爬起來,摸著自己被摔疼的屁股:“這位公子怎麽後來居上,花魁明明是我先包下的。”不會武功的柯千百被君欽涯這麽一摔,還摔得不輕。他才剛剛站起來,就有些站不住的扶住桌子,順溜地坐下。

阮嬌娘被君欽涯凶吼後,閉了嘴。她不是怕了,她是累了,不想管了。

荷衣被掐得生疼:“你這樣,我隻會對你更像個陌生人。殘暴的人對我來說頂多當隻野獸,沒有什麽話好說。”

聽荷衣這麽說,君欽涯放了手。荷衣揉著她發痛的手走到桌前重新坐下,正眼都不瞧君欽涯一下。這樣的無視,她覺得心裏舒服一些。被折磨是一件痛苦的事。不過君欽涯對她這樣粗暴的對待,她視作漠然,一樣活得自然。這無疑刺重君欽涯的要害。自從他掌握了自己的命運後,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荷衣首次讓他體會到被忽略,被輕視的感覺,他有些受不了。

荷衣坐下了,手腳輕鬆後,笑著對柯千百道:“這茶色有些陳了,我換上新的茶葉再沏泡。”

她一邊倒茶一邊詢問:“柯富少有沒有摔到哪裏,要不要到醫管去看看,擦些藥酒?”

阮嬌娘見這情形,不想再理下去。她調頭走出荷衣廂房,懶得理這事。最多今天得罪一個柯千百,那也是君欽涯的事。

柯千百道:“無礙。”

“剛剛我們講到公子家的茶葉生意,你能讓莫笑見識、見識公子的經商頭腦嗎?”荷衣興趣地問道。

柯千百笑道:“莫笑姑娘喜歡經商嗎?還對這些感興趣?還是莫笑姑娘你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荷衣莞爾道:“見解倒是沒有,隻是對這方麵比較感興趣。要是女人能有自己的事業,也不怕被男人欺負。自己也可以養活自己,不用像我這樣屈身在此。自由人的生活多好!”

荷衣隻顧和柯千百搭話,那君欽涯就隻是一堵牆立在那裏,或者在荷衣眼裏就是空氣。

柯千百不解道:“莫笑姑娘登場當日不是已經被人贖了身,而後又自己回來了嗎?這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的事。你既然又回來了,為何又向往自由?”

荷衣笑道:“這自由是別人給的,況且我跟他又不熟。難保被贖身後的日子就真正自由了。莫笑想要的自由是真正擺脫這青樓的生活。這個,除了自己還有誰是真心幫忙的?紅塵女子大都是禍水,誰真正把我們放在眼裏?”微笑過後,她補充:“不提也罷,講講你的茶葉生意?你是怎麽把生意做到南方去的?”

“莫笑姑娘真是有長遠之慮,聽你這麽一說本公子對你越來越有興趣。至於你想聽本公子的經商曆史,那可就是長話了,改天找個閑情雅趣的時機再慢慢跟你長談。”柯千百道。

“那等莫笑獲得自由,一定登門拜訪。不知道柯府到時歡不歡迎我這個風塵女子?”

君欽涯在柯千百正要繼續講話時,上前打翻了荷衣的茶具。她抬頭望見他眼裏的怒火足以將人活活燒死。荷衣不小心看到他緊握的拳頭縮成一團,像一塊鐵球一樣結實。似乎那塊鐵球隨時會砸向柯千百,一砸下去就能讓柯千百成一塊肉餅。

荷衣覺得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對柯千百開口道:“今日莫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多陪柯富少了,還望公子見諒。”

柯千百也是識時務的俊傑,知道今天遇到麻煩事了,爽快地道:“那本公子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探望莫笑姑娘。”

其實柯千百不是怕了在場正憤怒的君欽涯。是他今日對荷衣的看法完全改變了,突然覺得荷衣是個可得的人才。又近乎是從荷衣身上找到一種感覺,讓他成服的感覺。所以他不打算要強求她。

這一刻,屋裏隻剩下荷衣和君欽涯兩人。荷衣將燒得正沸騰的壺提下來,放在地上,以免水燒幹後燒了桌椅。君欽涯看著荷衣一舉一動,眼裏的怒火仍舊不滅。

品飲了香茗,當然要收杯,潔具,複歸。荷衣將剛剛喝過的杯重新置入沸騰的水中燙置,潔具後將杯倒放在那一套檀香木茶具上。

“沒有讓你接客,你倒喜歡主動勾引男人,引狼入室?”君欽涯壓著怒氣,開口道。

荷衣望著他,挑釁:“引狼入室?誰?你嗎?我可沒有引你來,是你自願來的。”

“少跟我裝蒜,你引那柯千百來做什麽?”君欠涯逼問。說這話時快步走過去將荷衣拉到懷裏,緊緊的盯著。

“做什麽?還能做什麽?要不是你,我們就做正事了。你說這青樓裏,一男一女在一起會做什麽?”荷衣大擔地迎視君欽涯凶狠的眼神。

君欽涯拿她沒辦法,她硬要這麽說,他隻能心痛。

“對了,早上你送的東西莫笑很喜歡。隻是,你昨晚才來了,今天還想在這裏過夜嗎?怕是你再像早上那樣送金送銀的,早晚把你顥琰王府的錢財都浪費在這青樓。其實睡我一晚不用那麽貴的。當然你要是喜歡多給,莫笑求之不得。”

君欽涯怒道:“你能不能不談買賣?”

荷衣含笑道:“不談買賣談什麽?”她冥想了一會兒:“哦......你也是個急性子?”說話時,荷衣抬起她的玉指輕觸君欽涯那俊俏的臉:“是談這個嗎?”

敢挑釁他,他將憤怒轉為熱情密密麻麻地吻上荷衣的唇,索性把荷衣抱起來丟在床上。他粗暴的一麵又複然了,整個人壓住荷衣讓她喘氣不過。他不顧荷衣的感受,像對待阮小魚那樣粗魯地撕爛了荷衣的衣服,急著要發泄。

這樣的被**,荷衣心升的痛遠遠及過冥界的那一場片刀山火海。一行清淚順著她臉腮無聲地滑落,太多、太多的淚,太多太、多的委屈,像山洪洶湧而來。

君欽涯吻到了荷衣的淚水,停止了動作。

荷衣咬著牙:“禽獸。”

她罵他禽獸,他沒有憤怒,而是看著她的淚水心疼。他就靜靜地看著她,不再粗魯**。她沒有聲音地哭泣,淚水濕了她整個衣襟,模糊了她的雙眼。

“對不起!”這一次是他誠心的懺悔。

自責、憐惜、懺悔他都有了,他回想了自己對荷衣一連串的折磨,心升了無限的悔意。內心對自己的譴責刺得他心好痛,好痛!對,他是禽獸,一個除了會折磨人沒有半點愛心的禽獸。可是?他也是有感情的男人。他這一刻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荷衣了。他終於敢正麵麵對自己的情感了。隻是荷衣並不領這份情。

有時候,錯過的東西就是一輩子。就像前世荷衣錯了那一夜,就一輩子都錯過了欽涯。而今生,欽涯錯過了荷衣戀他時的機會也一樣錯過了一生。荷衣無力地滑落著洶湧的淚水,她決定這一輩子就算是你君欽涯再回頭也一樣不會再原諒你,絕對不會。

“對不起!”欽涯再一次聲音哽咽的懺悔。他伸手幫荷衣擦去那擦不盡的淚水,輕柔的,痛心的。

荷衣隻顧發泄內心的痛苦,點點滴滴的回憶著自己怎麽艱辛尋著欽涯轉世到這個陌生的古域國。縱使是她同冥界抗衡也依舊尋不回她那個疼她的老公。紅顏夭折在這個禽獸手裏,她還有什麽愛?

哭累了,她瞪著眼睛望著高床上雕刻的嬉戲鴛鴦,目不轉睛地瞪著。君欽涯俯視著她,眼睛裏裝得下整個世界,無限的深無限的柔和。

“你給我出去?”荷衣硬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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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荷衣,我會原諒欽涯跟他破鏡重圓前世鏡的。欽涯曾經不懂得愛,當他愛了就會奮不顧身。這樣就夠了,愛何必要求那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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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楔子:

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的。

孩子做了,幹幹淨淨。

她和孩子父親的關係也斷了,幹幹淨淨。

她,沒有落淚。

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問,為什麽你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沒有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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