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跟你說啊,你真的把辰表哥整慘了,下午,他黑著兩隻眼圈,胡子都沒刮,青著下巴就跑來找莫昱談心……看,我還悄悄開啟了手機的攝像,把他們拍下來了呢。”雯雯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遞給我看。

“嗬嗬,你還挺機靈,看來以後我要防著你一點,要是有點私隱的事情發生,不得被你拍光光了?”我接過手機,有些汗顏地說道。

“你想什麽呢,我要不是為了你,才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雯雯直接用身子朝我身上一碰,美眸一斜,皺了皺小鼻子說道。

“嗬嗬,行了,雯雯為了我兩肋插刀,小女子在此不勝感激。”我笑了笑,食指一彎,按了開始鍵,果然,方慕辰與莫昱的影像出現在屏幕裏。

“你說女人到底在想什麽?”方慕辰有些神情萎靡地靠在椅子上問道。

“這個問題我還真是不懂,所以我才選了雯雯,你看她多可愛,有什麽說什麽,不用我猜來猜去的,哈哈……”莫昱慶幸地笑著,顯然是為了遇到雯雯這種性格的女子而高興。

“你說我做的這些不對麽?女人不是喜歡這樣子嗎?喜歡收小禮物,喜歡男朋友接送,讓她有被重視的感覺,喜歡男人陪著,我不是都做了嗎?她怎麽還用這樣的理由拒絕我?難道我不理她她就滿意了?”方慕辰雙手一攤,把心裏的困惑說了出來。

“辰表哥,你得先弄清楚想想的心思啊,不是每個女生都喜歡天天收禮物的,他以前天天送花到公司裏,我可煩他了……同事都圍著亂猜瞎起哄的,很煩好不好……”雯雯站在女生的立場表達自己的感受。

“那你要是沒有被他感動,為什麽還要接受他?”方慕辰嗤笑一聲,冷冷地反問道。

“那不一樣,他可沒有拒絕過我十年……而且一直是他死皮賴臉地追著我跑的,我這是動了惻隱之心,看在他挨過我一盆涼水的份上,才決定給他一次機會的……想想她能和我一樣嗎,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啊,換我是她,我就幹脆嫁給許軍,讓你連後悔的門都找不到……”此時雯雯是從心裏替我不值吧,這話說得我心裏一片酸澀暗湧。莫非在我的內心深處,依然在怨著他,所以才如此反複折騰彼此。

“兄弟,聽起來這問題挺嚴重的,你要好好處理下。你看,我女朋友,你的親表妹都看不過去了,小師妹心裏會是什麽感受,我要是你,負荊請罪都不為過……”莫昱似乎馬上走過去摟著雯雯,估計她的小動作被他發現了。

“唉,她的思想還真是複雜得讓人摸不透,以前學習怎麽沒見她思考得這麽有深度……”方慕辰有些頭痛地伸手按了按前額,顯然是一夜沒睡,心情又不好,所以疲倦了。

“嗬嗬,你以為女人就像解答一道數學題那麽簡單嗎?”莫昱毫無顧忌地大聲笑了出來。

女人和數學題之間還有這等比喻關係?想當初我高一的數學就沒有及格過,誰說數學簡單了,要不是我後來莫名開竊,才導致自己豬飛猛進,那數學題可是要困擾我一輩子呢。

“你看,我沒騙你吧,辰表哥真是被你整慘了,他什麽時候會為了這種事情彷徨,找別人訴苦的?”雯雯接過手機,努力幫方慕辰爭取同情分。

“雯雯,我不是故意要和他鬧小脾氣,我也很想和他順順利利牽手,開開心心戀愛,畢竟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聚。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難得他肯放開某些想法,願意回頭找我……可是他越是這樣一反常態地對我殷勤,我就越是不踏實,我想要的不是他現在做的這些,而是要真真切切地感受他的愛……他是不是真的能如此無怨無悔地愛我,或者說某天,他是否願意為了我停留在國內平凡地生活。這個問題,聽起來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很難,那麽多信誓旦旦的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結了婚又離,他這種視自由如命的性格能做到嗎?”我將自己的擔憂如實跟雯雯坦承了,她聽了也是沉默在一旁,無法開口反駁。

“你和莫昱的感情這麽好,你今年會和他結婚嗎?”我看著雯雯緊咬下唇,認真思考的樣子,繼續反問道。

“不會,我們才認識多久,大家了解得不夠……”雯雯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看,你們天天粘在一起,無話不談,家庭背景,兩人各種情況如此相配,還怕了解不夠。我和方慕辰呢,除去中學的那段時間,我們見過多少次?每次見麵的時間連一個小時都沒有,接近七年的時間,我們之間發生過多少事情,彼此都一無所知。過些日子他又要離開了,現在他是天天哄著我,可是以後呢?每個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這天我和雯雯掏心掏肺地聊了許多真實的想法,最後她終於改變了自己的立場,不再一味地勸我和方慕辰一起。

“好吧,不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畢竟這也是一輩子的事情。”雯雯臨走前,與我擁抱了一下,溫柔地說道。有時我感覺,在方慕辰和我之間,她對我更好些。

“嗯,謝謝你理解我!”我把雯雯送出大門,直到她嬌柔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裏才鎖上房門。我不介意她把這些話轉述給方慕辰聽,這隻是我們要麵臨的實現情況中的一部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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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是周日,按假日安排,星期一被調為公休,這就意味著大家過節可以痛快地吃喝玩樂,不怕醉倒累倒第二天無法上班。

今年中秋單位發的是超市的購物卡,價值三百元,我直接把它交給了伯母,讓她按需要購物吧。在我個人來看,購物卡比發月餅強。

下午,在我回到家裏時,姐夫他們都已經到了,南渡今天也乖乖地呆在家裏。

“小姨,你看,我有燈籠……”果果看到我就提著她的電池朔料兔子燈籠走過來,高興得兩眼一彎,小嘴一咧,樣子可愛極了。

“哇,果果的燈籠好漂亮哦,是誰送給你的?”我故作羨慕的問道。

“婆婆送的,婆婆說中秋節時月亮上的兔子會跑下來和小朋友玩,我拿著這個打開燈,月兔就會看到我了,小姨你見過月兔嗎……”果果一臉的憧憬之色,繼續講述著很多年前伯母忽悠南渡的故事。

“嗬嗬,這個麽,你還是問問小舅舅吧,小姨小時候不乖,沒見過……”我對著南渡眨巴著眼睛。

“月兔?”南渡則張開嘴巴雙目圓瞪,雙手一攤,一副無措的樣子,可是果果已經纏了上去。於是南渡開始給果果講述廣寒宮裏嫦娥與月兔的美麗傳說。

“想想,你怎麽一個人來了,許軍呢?”大姐說話真是句句戳人要穴,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好像沒空,說有空就會過來,所以讓我不要等他……”我和許軍分手的事情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不敢和他們說,以我姐的脾氣,若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麽跟我沒完呢。

“哦,沒聽你姐夫說他要加班啊……”大姐坐在沙發上,一邊剝板栗一邊嘀咕道。

“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好問……”我從廚房拿出小刀,坐到她身邊,一邊圓謊一邊剝去板票的褐色硬殼。每次伯母都用這個煮雞湯,味道十分鮮美。

堂姐被我糊弄過去後,我就溜回房中用手機碼短信給朋友們送祝福,像這樣的東西,我都是設群發的。隻是當我看到方慕辰與許軍的名字時,我把他們兩個人剔了出來,也許分開後這樣互不打擾就是最好的。

按照往年的習慣,我們全家團聚吃完晚飯,待圓月出來,伯母拿出準備好的月餅水果等東西放置在陽台上,三支檀香,朝月一拜,然後把香插在被切開幾瓣但仍相連如花狀的柚子皮上。

家裏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閑話家常,隻有我和果果兩人無聊得自己玩自己的。

“果果,走,小姨帶你到外麵玩去。”我找出家裏的小蠟燭,對著她搖了搖誘惑道。

“好啊,我要帶上小燈籠……”可憐的城市小孩,童年如此孤獨,連個玩伴都沒有,有人願意帶她出門就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果果一手提著小燈籠,一手與我相牽,我們來到小區的公園裏,此時已經有許多孩子在點蠟燭玩。

“哇,好漂亮哦,小姨,我們也點上吧……”果果幽黑如豆的小眼睛閃閃發光,看著地上那點點燭光,興奮莫名。

“好,不過果果要記住,小朋友不能玩火,不然會燒起來的……”我一邊點一邊給她做防火教育工作,這個階段的孩子好奇心重,模仿能力強。聽姐姐說上次她感覺煙好玩,居然把手指放到電飯煲的蒸氣孔上,結果手指燙出一個大水泡來。

“嗯,爸爸說過小朋友不能玩打火機……”小人精馬上反應過來了,隻是那張稚嫩的小臉在燭光裏熠熠生輝。

我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皎潔明月,一段久遠的思緒飄過腦海。

“你的手太小了,有什麽用啊?”在某個夜晚,方慕辰握著我的手研究著。

“有用,怎麽會沒用呢。假如我沒有手,現在就不能牽住你的手。”我停頓了一下,機靈一笑,終於找到一個巧妙的例子。

“哦,你有手是為了牽住我的手。”方慕辰恍然大悟般戲謔地笑說道,陪著我瞎鬧起來。

“要是在**,我們一定要挨批鬥,一定認為我們在花前月下……”

“我們才不是呢。”我的感覺在那時如此的純潔,我輕偎著他,喜歡他這樣寵著我的感覺。

方慕辰卻用手輕捂著我的額,我的頭又輕靠上了他的肩。

“數年後想起自己在摸一個高中生的臉還不笑死。”他輕撫著我的臉說。

“數年後我也要想起自己曾摸過你的臉。”我把小手放在他的臉上調皮地回應。

“傻瓜……”方慕辰把我的手拉到他的下巴揉搓著,他的須根像把鐵刷子一樣刺痛我的手,我咯咯地笑起來;他靜靜地看著我傻呼呼的樣子,突然低頭把臉貼到我的臉上來,我溫順地閉上雙眸,感覺他帶給我的溫馨。

時光變遷,那些浮光掠影一直堆積在我的心頭,曾經的浪漫溫馨,不料現今卻成為你我疼痛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