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用了十分鍾,就把方便麵做好了,還在裏麵加了個荷包蛋,西紅柿放了好幾天,變質了被扔掉。
“給。”我端著麵條來到小茶機上,按照我的預算時間,他應該在十五分鍾內吃完走人。
“謝謝,嗯,口感果然比我做得好……”方慕辰朝我笑了笑就拿起筷子吃起來,邊吃邊誇我。其實我煮方便麵的手藝確實是一絕,南渡最喜歡吃我做的方便麵。每次我都把水燒開,再放麵條,麵在熱水裏煮三至五分鍾,韌性就出來了,泡在開水裏的是沒有這種效果的。調料包我會盡量少放,自己再配上家裏的調料,所以那些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的詛咒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在意。
方慕辰今天拿筷子的動作怎麽那麽奇怪別扭,我仔細一瞅,原來他是左手使用筷子,在我的記憶中,他好像不是左撇子。
“你的右手怎麽了?”我的視線落在他扶著湯碗的右手上,手指節與手背的連接處有些淡淡的青紫和浮腫,因為傷的位置較偏,所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沒什麽,昨天打了那個王八蛋幾拳,可能是太用力了……”方慕辰看了看自己的傷手,無所謂地繼續吃麵。
“不是有警察嗎,你還動手做什麽?傷人先傷己,看你,手都腫了……”我沒想到他還會動手打架,不由邊教訓他邊拿出備用醫藥箱。
等他吃完,我用棉花粘著鐵打酒,往他手上抹,然後再幫他揉搓著,力度不輕不重,揉開淤血後,估計晚上的青紫顏色會更深。
“你要打也要用左手才對,右手廢了看你以後怎麽打網球?”我看著他修長整潔的五指微張,觸摸到他手掌中粗厚的繭子,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忘記了……當時太生氣……那會我應該搖醒你,讓你也揍他兩拳……”方慕辰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我,似乎現在才發現我也是個非善類。
“有你幫我揉,傷了也值……”方慕辰嘻笑著,我瞪了他一眼以示回敬。
“好了,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裏,我要休息了……”我收拾好藥箱,然後直接擰開大門,做好送客準備。
“女人心海底針果然沒錯,夜裏想我就給我來電話,明天見。”方慕辰離開時邪魅地笑了笑。
“做你的大頭夢,明天是我最後一天假期,請勿打擾……”我直接關上門,誰要和他明天見。
次日早上六點,在我仍在呼呼大睡之時,方慕辰居然打來電話。
“想想,早!起來了嗎?”方慕辰略帶吵啞的聲音傳來,顯然也是剛醒過來。
“沒,有事嗎?”我閉著眼睛一邊睡覺一邊回答。
“早餐想吃什麽?”他的聲音裏有前所未有的溫柔,可惜現在的我狀態實在不佳,無心感受。
“隨便,沒事我掛了,好困。”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說完,我就把手機掛了,他愛吃什麽就吃什麽,關我什麽事情。昨夜看小說,一直看到夜裏三點多,剛入夢沒多久就被人打擾真是要命加慘烈。
一個小時後,我仍在沉睡中,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我痛不欲生地爬起來開門,發現方慕辰一身運動裝地站在大門口,手裏還拿著幾個餐盒。
“早,小豬,還沒醒?”方慕辰看著我逢頭亂發的樣子,笑著拍了拍我的臉就自己走了進去。
“你來幹嘛?”我吃驚地看著他在我的小家裏來去自如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晃來晃去會打擾我的生活嗎?
“我來給你送早餐,現在餓不餓,去洗把臉一起吃?”方慕辰此時神清氣爽、笑容燦爛,如初升的太陽。
“不用了,謝謝,你可以回去了,我很困,要睡覺,再見!”我眼睛還在酸漲,想趕緊趕走他,我還要睡個回籠覺呢。
“我還沒吃呢,你就想打發我走?你是不是太狠了?”方慕辰直接走過來,大手按住我的,把門關上,拉著我坐到沙發上。
“我很困,夜裏很晚才睡著的,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忍不住打著哈欠,這種時候,哪怕多撐一分鍾都是折磨。
“那你再去睡會,我先吃完早餐……”方慕辰想了想,總算答應我了。
“嗯,走時幫我拉好門。”我實在是沒有精神搭理他,轉身回房關門睡覺。
“想想,想想……你的電腦能不能借我用下……”可憐的我才剛躺下沒多久,方慕辰的魔音在耳邊響起。
“嗯……”依稀記得我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了。
“想想……密碼是多少?”
“713526……不要再吵我。”我用手掌把耳朵捂上,不堪其擾。此時的我隻想著睡覺,完全忘記了方慕辰還賴在家裏。
待我清醒時,我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正貼在方慕辰的懷裏,而他側著身子支著腦袋笑看著我極有可能流過口水的睡顏。
“你怎麽還沒走?誰讓你上來的?”我想坐起來,結果自己的一條手臂還好死不死地搭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手卻規規矩矩壓著我的手臂,看這情形,顯然是我狼撲了他。
“看你睡得香,我看電腦也有點困了,就躺下來休息一會。這小床太小了……”方慕辰如此一說,我模糊間想起電腦的事情,往電腦桌一看,果然還亮著屏幕。
如此說來,我真的把密碼告訴過他,那麽說就是我同意他進來用電腦了?唉,難道這個暗戀後遺症就如此嚴重麽,哪怕睡覺都抵抗不過他的聲音?
“看來我們要好好談談……”我揉了揉眉心,這事似乎還沒有解決。
“這套衣服很合適你,顏色我也喜歡……”方慕辰彎起食指,從我**的肩膀往小臂處由上而下的輕輕滑了下去,唇角彎起,曖昧而邪侫的眼神透過眼鏡流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貼身而單薄的天藍色吊帶小背心,純棉短褲,雖然不像上次那樣露,可是也有惹人犯罪之嫌。
“啪”我反應過來用力把他的狼爪直接拍掉:“流氓”。
因為天氣熱,我又不喜歡開空調睡覺,一是為省電,二是空氣不好,加上平時自己孤家寡人單住,所以夜裏習慣穿得涼快些,不想屢次被他調侃,若是他看完流露出一點色眯眯的衝動,我還能自信地認為自己有些魅力,可他這般可惡的笑容,著實讓人惱火。
“713526?這密碼有什麽含義麽?”方慕辰也不生氣,反而突然扯出這個問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隻是密碼罷了,哪有什麽含義……”我的臉快速漲紅起來,他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真不知道?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7月13日是蕭想的生日,5月26日是我的生日……你說怎麽會這麽巧?”方慕辰捉起我的手親了一下,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無聊!一串密碼你非得拆開來理解,隨便你怎麽想……讓開,我要去洗臉……”真相被他當場拆穿,我真是有些惱羞成怒,卻又不好意思發作,隻好落慌而逃。
待我洗漱完畢,方慕辰已經把碗筷放到茶機上,他買了瘦肉粥和餃子,本以為這些都已經涼透,沒想到他還細心到將它們溫熱了。
“餃子隻有韭菜餡了,不知道你愛吃不?”麵對方慕辰破天荒的體貼舉動,我隻有道謝的份。
“還好,就是味道有些重……你吃過了沒?人家是浪漫滿屋,我們是韭菜味滿屋。”我看了看桌上單碗雙筷,邊咬著餃子邊說。
“嗬嗬……如果你想,我們現在就去製造下……”方慕辰低著頭咬著我的耳朵,溫熱的呼吸輕輕吹過我的臉,笑意無端讓我感覺到邪惡。
我給他的回答是直接一掌推開他那張湊近我的臉。我不得不承認,男人的壞都是天生的。
“方慕辰,昨天我們好像談清楚了,以後就當朋友吧。我不是一時生氣或者是故意考驗你,正如你所說的,別人在我們這種年紀,已經成婚生孩子了,我們就沒有必要再為了以前的那點事情糾纏不清了……”我吃完早餐,還是決定劃分清楚彼此的界限。他一直都有他的理由,我不能無故蠻橫報怨,可是也不可能和他這般莫名其妙地曖昧下去。
“蕭想,你認為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什麽?既然要談清楚,那你就用足夠的理由來說服我。”方慕辰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聲音誠懇理智。
“唯恐待我長發及腰,將軍不能凱旋還朝,又恐紅顏未老恩先斷,剩我寂寞度良宵……”我借用了別人的纏綿幽默,淺淺一笑,心裏無奈至極,雙眼朦朧。
這句話,讓我回避了愛與不愛這種直白的問題。以前聽到你的名字,我的心都會不受控地抽搐一下,見到你,我就會開心地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在我過去的人生裏,你就是我的生活動力,事事都想表現得好一點,然後等待你的讚美;穿衣選你喜歡的顏色,隻為吸引你的注意,希望你多看我幾眼……
可是前兩天那場車禍發生後,我突然明白,自己的人生不應該這樣狹窄,一輩子隻為追求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的腳步,這樣很愚蠢……你說我若是那樣走了,這輩子會有多冤,什麽也沒體會到,人生就這樣結束了……
其實我要的不多,一份開心的笑容和一生踏實的幸福就夠了。隻是你想要的又是什麽?莫非我答應成為你的女人後,我們就會如此簡單幸福的過下去?方慕辰,這次忽視實際情況的人是你,你忘記了自己的行程,忘記了自己的理想麽?我不可能隨你出國,因為在那裏我可能生存不下去;而你會扔下自己奮鬥多年的成就,回來屈就麽?我不想你將來回首時獨剩遺憾唏噓。
“蕭想,你還是不相信我……”方慕辰歎息過後,聲沉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