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苦澀的初戀
飯店裏兩人找了一包間。
陶遠點了菜和酒。
陌陌沒有胃口。
今天,在這裏,陶遠就要給自己講述那段過往的歲月和他苦澀的愛情了,陌陌心裏的難受和忐忑可想而知。
女人就是這樣,在以前,自己千方百計想要走進陶遠的世界,也包括他以往的世界,她希望窺探到陶遠內心最深處,今天,陶遠要滿足自己,打算告訴自己他以前的一切了,可是此時此刻陌陌反而有些後悔,她怕陶遠以往的愛重到讓她妒忌得喘不上氣來。
菜很快端上來了,居然都是陌陌喜歡吃的。
香辣雞翅,紅燒土豆泥,耗油生菜……
要在以往陌陌一定不顧形象地衝向美食,更何況還都是自己的菜,可今天她連筷子也沒動。
陶遠淺淺地笑了笑,把筷子給了陌陌。
“陌陌,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吃啊!”
陌陌捏住筷子,並不動手,她仔細地端量著陶遠。
還是一如以往的令人窒息的帥,還是那雙想讓人淹死在裏麵的深邃的眼神,還是那副有棱有角的有點冷的神情,還是那抹似有似無的淺淺的笑。
“陌陌,今天,對不起!”
什麽,沒聽錯吧?陶遠在和自己道歉,道哪門子歉,是覺得自己指著他的初戀戳到他內心殘弱的神經,他大發神經覺得過意不去了,還是,還是覺得和我艾陌陌已經成了男女朋友關係卻在內心還保留著前女友的位置覺得對不起了呢?
陌陌靜靜地看著陶遠,半晌吐出幾個字,“對不起什麽?”
“我知道我今天失態了,陌陌,也許這對你來說不公平……”陶遠倒了一杯酒,緩緩說著。
“不,我沒怪你!你不要說了!”陌陌打斷了陶遠的話。
“陌陌,我要說,今天我得在你跟前我把的以前交代了,從今以後不再會發生諸如此類的事情了!我保證!”
陌陌也奪過陶遠的酒瓶,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我陪你喝!”
陶遠沒有阻止。
兩人就這麽默默喝著,酒過三巡,陶遠那段塵封在內心深處苦澀的初戀,恍如演電影般不可遏製地湧現了出來。
可以這麽說,於橙是陶遠這二十七年的人生當中那麽掏心掏肺愛過的一個人,陶遠清楚地記得於橙在高二分科剛和他分到一個班被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已經在情竇初開的他心中紮根了。
她高挑白皙又不失豐滿,笑的時候和明星許晴一樣嘴角有兩個小窩窩,牙齒整齊潔白,胸脯也會跟著她的笑有節奏的顫巍巍的。
就是那麽湊巧他分到陶遠旁邊,那一刻陶遠聽到自己的心跳。看見於橙衝自己笑,竟一時驚愕了,那一刻他真想融化到她嘴角的那兩個小酒窩裏。
於橙的性格有點傲,她和女生並不怎麽投緣,但和男生們卻相處不錯。
陶遠知道於橙有個精致的小盒子,許多男生遞過來的小紙條都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那個盒子裏,閑暇時陶遠不止一次看見於橙打開那個小盒子一一品讀那些寫滿情話的紙條,有時還會撲哧撲哧笑出聲兒來,陶遠也弄不清她是在是笑那些男孩子們的多情,還是在得意自己的大受歡迎。
她總是這樣,對男生示過的好感,不接受但也不會拒絕,她總是那麽不露聲色,好像那個盒子裏裝的都是她的戰利品,這點陶遠是最看不慣的,於橙的內心他覺得真看不透。但她就是那麽沒有緣由地吸引著陶遠那顆驛動的心。
當然對其他男生對於橙的示好陶遠會覺得妒忌。但他就是不敢和她說啊,該怎麽和她說呢?
捅破那層窗戶紙的不是陶遠也不是於橙,是陶遠的死黨魏子,有一次他神秘兮兮的拉住陶遠問:“陶子,你身邊每天坐著個大美女,你心動不?哥們打探一下你的口風,你要心動,哥們就此打住,你要不心動,哥們馬上行動!”
“不許打她主意!”陶遠一時失口了。
“喜歡是吧,磨嘰什麽啊,你不說,哥們兒幫你說。”
陶遠隻當魏子是在拿自己開玩笑,沒曾想這個韓曉魏還真就和於橙說了:“要不是我哥們近水樓台先喜歡上你,我就追你了!”
陶遠聽著怪不好意思的,這哥們真直白。倒是於橙落落大方地問他:“喜歡我幹嘛不自己說,嗬嗬,我也喜歡你!”於橙的大膽直白倒讓陶遠出乎意料。
就這樣順理成章的他倆就成了一對兒,其他蠢蠢欲動的人看著倆人出雙入對,也就逐漸知難而退了。
就這樣到了高三那年填報高考誌願,以陶遠的成績上一個一流的大學不成問題。可於橙成績不怎麽樂觀填了個普通的省中醫醫學院的護士專業,陶遠擅自做主也填在了那個學校,選填了放射科,主修B超。他其實並不喜歡當醫生,但為了能夠和於橙在一起,他沒有顧忌老師讓他考慮的學校,瞞著父母填好了誌願。
就因為這件事陶遠的父母幾年沒給過他好臉,得知兒子填誌願的原委是為了一個女孩,陶遠的母親極盡失望,她認為自己兒子的美好前途就毀在了這個女孩身上,以致於陶遠他們後來的戀愛屢屢受到陶家人的極力反對。
在陶母看來正經人家的女兒應該是矜持的,於橙的父母離異,父母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這種家庭背景下的孩子家教自然不會高,不然於橙不會成天和男孩子們為伴兒,更不會這麽早就談戀愛,他的寶貝兒子就是被她給帶壞了。
在以後的日子每每想到陶遠選大學這件事,陶母對於橙的成見就會更加一籌。
陶遠和於橙的戀愛在陶家的反對中跌跌撞撞,陶母甚至揚言如果陶遠敢將於橙領進家門,就斷絕母子關係。
於橙父母離異後各自組建了家庭,她就出來單過,父親每月會給她很多零花錢,她花起錢來從不眨眼,她說父親的錢不花白不花,不然都得便宜那個狐狸精,於父對這個女兒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
於橙剛上大學不久,就嫌學校集體宿舍條件不好,於父隻得就近給女兒買了間四十多平米的單身公寓。看得出於父對這個女兒充滿了愧疚,她的一切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於父都會盡量滿足。於橙有了自己的小窩,也落得個清閑自在, 對於她說父母家她都不想回去,她覺得父母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沒有多少存在價值的人。
每月父親打到她卡上不菲的生活費和母親不定期的高額零用錢是她認為唯一能夠證明自己在父母心中有點地位的事情。
對於錢她又愛又恨,錢讓她的家庭不再完整,但也讓她的生活充滿色彩。
於橙心裏僅存的那絲溫暖就來自陶遠對自己不離不棄的愛,閑暇的時候會邀請陶遠去她的小窩裏聚聚。
也就在於橙剛滿十八歲生日的那晚,兩個年輕人在無比惶恐與激動中彼此付出了第一次,結束了他們的童貞時代。陶遠看著於橙充滿紅暈的臉,看著雪白床單上的點點殷紅,十八歲的他暗暗發過誓,他要一生愛她,珍重她。
於橙還是一如既往的有那麽一股子小任性,她的美,她的傲引來了醫學院許多為之獻殷勤的男生。她對他們的爭相追逐還是那麽的不鹹不淡,但也不明顯拒絕,陶遠經常看見於橙和那些男孩肆無忌憚的說笑,在陶遠看來那無疑是在打情罵俏,內心自然是無法忍受的。
陶遠在這點上處理的很好,自己一米八幾的個頭,健康的膚色,樣子用其他女孩的話說又帥又酷,對自己主動獻殷勤的女孩也有一大把,可自己表明已經名草有主,統統拒之門外。
陶遠不知為這個和於橙說了多少次,每次於橙都梨花帶雨的埋怨陶遠對自己的懷疑,於橙就是這樣的女子,她愛笑也愛哭,她的笑讓人心動,她的哭讓人心痛。每每看到於橙的哭,陶遠反而覺得自己有點小心眼。於是一次次原諒她的任性。
陶遠覺得於橙像是一個妖精,讓自己愛也讓自己痛。
陶遠邊喝酒邊回憶著過去,他有些淩亂地給陌陌也像是給自己述說著那段過往,陌陌瞪大眼睛望著他,她感覺她的心停滯了,大腦也停滯了,就那麽機械地聽著陶遠講著一切不屬於自己的往昔,她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就那麽隨著陶遠的思緒飄遠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