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見劉辯麵色慎重,語氣沉重,也就收起麵上的懶散,心懷疑惑的向劉辯說道:“正如你所說,你我是至親之人,沒有什麽可以隱瞞與避諱的。如果你有事情的話,那麽之說就可以。難道母舅你還不相信不成?”
劉辯苦笑了一聲,內心還是有些猶豫。他知道,下麵他所說的那些話,已經不是對何進單單的冒犯了,或許應該說是訓斥了。何進作為當朝的大將軍,做擁天下權勢。可以說是言出法隨。從來沒有人可以忤逆他的話語,更談何說上訓斥教訓與他?但為了以後能夠活下來,不使董卓賊子肆意的踐踏漢室的尊嚴,所以劉辯即使心中不願,也要與何進談及此事。畢竟何進出身低微,市井屠戶。雖然已經在朝廷這混亂之地打滾數十年,但畢竟眼光狹隘,為人狂妄自大。還是很難能夠正確的對待處理這混亂的局勢的。
“母舅說笑了。你我至親之人,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之上,除了母後,母舅就是我最相信的人了!如果有什麽事情,我那裏會隱瞞呢。隻是下麵的話太過冒犯,還希望母舅不要生氣為好,如若不然,我是寧死也不會說的!”劉辯苦笑一聲,隨即側頭向著何進說道。
“說吧,不管你說的什麽,母舅都是不會生你氣的!”何進不滿的哼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好吧,既然母舅如此說了,那麽我就不再膩歪了!”劉辯咬牙冷哼一聲,隨即側眼向盧植看去,見其也神情專注的聽著自己說話,就輕笑一聲,沉聲的說道:“母舅,我今日所說其實也是老生常談。現在大漢朝廷風雨飄搖。可以說已經到了內憂外患,行將腐朽的緊要時刻了。在內,朝廷內部有十常侍把持朝政,迷亂父皇,弄的整個朝廷的官員人心惶惶,各自尋求出路。就連如盧侍中這般清流大儒,也不由的生氣了避世隱居的想法!而在外,官僚貪婪日益嚴重,土地兼並已經到了極點,老百姓土地被各地門閥士族所吞並,更有天災不斷。就這幾年,整個天下餓死的百姓最少也能達到十萬之巨。而在其中,更是有邪教之人收買人心,已經漸有謀反之勢。而這,恐怕還並不是最嚴重的呢!”
劉辯說道這裏,側頭向何進與盧植看去,見何進神色晦暗,但也深有讚同之意。至於盧植,此時卻已經雙目綻放灼灼光芒,緊緊的盯著劉辯,心情急迫的等待著劉辯後續的話語了。
“殿下所說極是。隻是不知道,你所說的最嚴重的情況又是什麽呢?”盧植神情緊張,疾聲向劉辯問道。
劉辯輕聲一笑,隨即扶膝而其,疾步走到正方中央之地,抬手一指京畿之外,雙目圓睜,沉聲的說道:“母舅,師傅。我所說的,最嚴重的不是那些內憂外患,而是那些天下各郡的郡守刺史。現在整個大漢朝廷風雨飄搖,朝廷已經沒有能力去管束壓製天下各郡州府的郡守刺史。而主人孬弱,客人勢大,這般情形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那麽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麽呢?母舅師傅可曾經想過?”
聽見劉辯的述說,何進與盧植都緊緊的促其了眉頭,神情沉思不已。
“不錯,確實如此,以前老夫還真的沒有想過這種情況!”盧植咬著牙,神情懊悔不已。
“嗬嗬!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天下各郡刺史勢大,那麽難免會因為這些人的貪心不足而彼此爭執,兵戈相交,那天下百姓也就將要受大苦了!如果在加上天災肆意,邪教橫行,十常侍與貪官作亂,那整個大漢朝的情形,就真的不是可以讓人想象了!”劉辯神情擔憂,苦惱不已。
“啊……,居然有這麽嚴重。如此一來,我們該當如何,八百年的大漢基業,怎麽可以敗在我們手中?殿下可有妙計,此時已經到了危機關頭,還請殿下賜教啊!”盧植驚訝的大呼一聲,豁然起身,快步走到劉辯身前,一雙蒼老的胳膊緊緊的抓住劉辯那瘦小的身體,焦急的來回搖動著。
“疼啊!師傅放手!”劉辯苦笑著低呼一聲,內心卻暗暗感歎盧植其人的忠義。
盧植聽見劉辯的話,才驟然發現自己的失態,隨即尷尬的低笑一聲,上下擺手,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是老夫失態了。請你別怪罪。還是快些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吧,真的急死老夫了。
而何進卻並沒有如盧植一般的舉止失措,隻見其沉吟少許,才麵色陰冷的向劉辯問道:“這些問題確實嚴重,但應該還不是你所說的重點吧。而且這些話也並不會惹得我生氣。想來你後麵的話才是重點,說出來吧!”
“是的!我剛才所說的隻不過是一個鋪墊而已!”劉辯黯然的輕歎了一聲,隨即說道:“我真正擔心的,並不是朝廷的內憂外患,也並不是那割據的郡守刺史。真正讓我擔心的。就是怕朝廷之內會有人和他們勾結,引得四方諸侯進京啊。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麽就等於撕碎踐踏了朝廷最後的尊嚴,沒有了這層最後的遮掩,朝廷那內憂外患的境況就將在這些人麵前暴露無遺。那麽恐怕這些野心勃勃的郡守和刺史,就將更加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如此一來,那麽恐怕這八百年的大漢基業就在難挽救了!”
何進聽了劉辯的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許久之後,才聲音陰冷的說道:“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是不是也太過嚴重了一些,現在的情況雖然很是緊急,但在朝野之上,不是還沒有人敢於違抗朝廷的大義命令的嘛!”
眼見何進到了如今這般地步,還如此的狂妄自大。這讓劉辯對其深深的失望了起來。本來劉辯想勸解何進,希望能夠挽回以後那董卓進京的慘案。可是如今看來,這何進不僅狂妄自大,還目光狹隘,恐怕不久之後的將來,他真的會聽從袁紹的進言,為了誅殺十常侍而招董卓進京!
“母舅,情況絕對會比我所說的嚴重。如果一不小心的話,恐怕不知我與母後,就是連母舅的性命也將危在旦夕啊!”劉辯還想做最後一次勸解,如果何進聽不進去的話,最少也希望今日的一番話,能夠在何進的心中留下一似影子。那樣如果以後何進真要招董卓進京的話,最少也能夠有一絲的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