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將軍之名在下仰慕久矣,小女貂禪對將軍也是愛慕有佳,一直都說天下英雄為將軍爾…”

呂布被恭維的暈乎乎的,一路就跟著王允的馬車走了。馬車上自然就是貂禪,而王允在和呂布攀談幾句之後假言要前麵帶路,將呂布一人晾在後麵。

若是聰明人,這會就能知道王允有問題,馬車豈能不知他家在何處?

但是呂布眼中隻有貂禪,哪裏還記得這些。

他就屁顛屁顛的跟在馬車側麵,心中幻想著貂禪能出來與之相見。

“將軍,外麵風大,將軍拿來擦擦臉吧。”

一個可以把人骨頭酥掉的聲音傳來,呂布定睛一看,貂禪竟然掀開了簾子與他說話,並且笑容甜美,還帶著一骨子魅勁,直讓呂布心跳加速。

呂布自認打仗從未怕過,就算刀子到了脖子邊上自己都不曾如此緊張過。但是眼下,他卻緊張的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在戰場上對敵人虎目怒瞪的呂布卻發現這一刻他竟然不敢正視貂禪,這讓他感覺前所未有過的凝重。

當貂禪拋出的絲巾被抓住之後,她隻是宛然一笑,放下簾子。

呂布抓起絲巾,上麵還留有陣陣處子香味,讓他心曠神怡。

“有女如斯,夫婦何求。”呂布似乎了解了霸王別姬的意義,愛江山,更愛美人。

癡癡的跟在馬車側麵的呂布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現車子停了下來,一台頭,一看,竟然到了王允府上了。

“將軍,請。”王允早就等在門口了,呂布看了下馬車,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將軍,裏邊請。”王允似乎很煞風景,不過介於他是貂禪的父親,呂布並為有一絲的不滿,反而在思索要如何討他歡心。

“將軍,這邊請。”王允帶著呂布,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因為呂布老是回頭張望不停,左顧右盼的,根本走不遠。

“將軍,這邊請。”這已經是王允不知道多少次重複同樣的話了,不過這老狐狸非常之耐心,完全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跡象。呂布卻是這樣,對他而言卻是高興,因為這事看起來成功的幾率越大。

終於呂布準備就坐,王允讓出主席:“將軍,請。”

呂布一楞,頓時推卻:“司徒大人您是主布是客,怎好造次啊?”

“將軍怎能如此說,這不折煞小老兒了麽。將軍之名現在是威震天下,天下英雄無不向往。說句難聽點的話,若是當年將軍不助董卓,縱使他董卓有百萬大軍,卻是連一個丁原都奈何不得。”

“放肆!”呂布滿臉怒容,但是王允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將軍之能,又豈是我等能與之相比的。將軍在敵軍百萬之中,斬敵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王允若說的不是實話,也不敢冒犯太師。我若不是真心佩服將軍,沒拿你當外人,這說出去就得丟腦袋的事,誰會樂意啊?這話要是將軍對太師說了,莫說我王允,隻怕我家老小十八代人全得遭殃。”王允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以將軍之才,日後必定是開國功臣,可喜可賀啊。”

“哪裏哪裏。”呂布看了一下王允,笑了兩聲:“既然司徒如此厚愛,那布就受之不恭了?”

“要得,要得。”王允頻頻點頭。

“還是我等一同入坐吧。”呂布想了想,如果貂禪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一會自己就向王允提出來,若是他肯,不就成了自己嶽父。叫自己嶽父難堪,不就是叫貂禪難看,也就是自找晦氣了?

想到這裏,呂布無論如何他拉著王允一起入席。

“來,將軍再喝一杯。”王允頻頻勸酒,又為他斟滿。

呂布隻喝悶酒卻不見貂禪,不免有些生悶,索然無趣起來。

“將軍可是有些乏了,不如我找歌舞做伴。”看到呂布雙眼恢複了些身材,王允拍了拍手,大群舞女上來表演。

不過那群女子長的都不算好,姿色平平,身材又不好,跳舞跳的也死氣沉沉,讓人生厭。

呂布又猛灌兩口酒,正欲起身告辭,卻忽然發現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嫋嫋而來,婀娜多姿,仿佛降臨人間的仙女一般,讓人垂涎。

看到呂布幾乎流出口水,王允甩了甩頭,那群女人全都退了下去,隻剩下貂禪一人。

貂禪頻頻起舞,就仿佛一隻輕盈的燕子一般,輕點水麵。仿佛要撞到呂布身上了,忽然又忽然往後一退。

薄薄絲紗就這樣撫過天下第一的臉龐。換在平日裏,這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忌諱,但是今天,呂布卻似乎格外享受。或許很多高手均是死於美女之手就是這個道理,對於美人,都信奉著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樣的謠言,但是美人其實是人人愛的,隻是英雄比較強罷了。

一曲完畢,貂禪坐到了王允身邊,呂布卻一直時不時的頭瞄貂禪。

貂禪害羞的回看和把頭靠在王允身上,可愛之至,幾乎讓呂布抓狂。

他呂布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貂禪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與一般美女不同,貂禪的美不光體現在外表上,還有那骨子裏的清純卻又帶些嬌豔,仿佛含苞待放的牡丹一般,羞澀而又嬌嫩。

“這是小女貂禪,乃是我早年收養的養女。老夫膝下無女,一直將他當作親生女兒看待,若不是今日承蒙將軍出手,恐怕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下去了。”王允說完,呂布便急忙伸手過去,卻被貂禪一下躲開。

“不會不會,王司徒為朝廷鞠躬盡瘁,這都是在下的份內之事。”

王允看了下貂禪假意生氣:“放肆!將軍乃國之根本,天下無敵,豈容你來藐視!”說罷就要責罰貂禪,頓時讓呂布擔心起來,急忙出來阻止:“司徒大人,不要動手。貂禪妹妹也是年少,不要怪她。”

王允舉了半天的手還是沒揮下去,無力的垂了下去:“唉,不瞞您說,小女貂禪自從聽聞將軍之名,就一直仰慕。本來我已經幫他找好了婆家,可惜她死活不允,以死相逼。我實在無奈,因此至今未嫁。”

說完王允又喝下一口悶酒:“唉,年輕人的事,我又豈能盡知呢?”說完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父親大人,您怎麽了?”貂禪急忙去攙扶他,王允搖了搖頭,喚來一老仆:“我請將軍前來,卻沒好好招待人家,禮數不周。你是我女,理應代我。然將軍今日尚且救你,你更應該好好謝謝人家。我去吃點藥,估計很晚回來,可能不回來了。如果將軍有何不便,可先行回去。不過現在夜黑風高,將軍不妨在小廟中暫且歇身一日,明日再走,老夫好向將軍致歉啊。”

呂布本來想說幾句恭維話,但是王允說完之後咳的更凶了,被人扶著很快就離開了,頭都不曾回一下。

呂布看了看王允,又看了看貂禪,滿臉欣喜:“貂禪妹妹…”

“將軍,貂禪剛才失禮了。”貂禪急忙向他賠禮,呂布又豈能累到美人,急忙上去攙扶。

貂禪一個站立不穩,頓時栽了下去,一下倒在呂布的懷裏。

頓時此地的氣氛變的曖昧起來,看著貂禪吹彈即破的皮膚,說不出的嬌嫩,讓呂布無法抵抗。

“將軍~”貂禪似乎有些驚了,這才讓呂布撒手。

“小女在閨內久聞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一直仰慕。今日得見其人,果然英武非凡,世間女人皆以能與將軍為伴而榮。”說完給呂布斟了一盞酒。

美人斟酒,呂布喝到嘴裏那滋味可就不一般了。

“將軍,請再飲。”

呂布除了點頭,啥都不會了,連杯子都沒拿穩,就顧看著貂禪了。

“將軍可是嫌我家奴生的醜陋所以不悅,若真如此,貂禪寧願一死。”說罷欲衝柱而去,卻被呂布一把攬到懷裏:“妹妹,不要。”

貂禪羞愧的低下了頭,感覺到了呂布渾重的呼吸和寬厚結實的肩膀。不過貂禪是不可能讓呂布如此輕易的得到自己,她對男人的心理拿捏的恰到好處。

看到貂禪落淚,呂布不免也有些黯然神傷:“妹妹,這是為何?”

“唉,落花有意,無奈流水甚急,不知情誼幾何。將軍之才,貂禪是不該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可是將軍之名實在威武,天下又有幾個女子不向往英雄的呢?”

幾句話就把呂布的虛榮心捧了上來,很明顯,因為這幾句話,呂布認為自己得像應小腦感一般征服美人,而不是用其他辦法。

“妹妹你過慮了”呂布急忙解釋:“其實我對妹妹也是一見鍾情,不然也不會跟著前來,以致到了半夜…糟了,我得先回去了,義父還在等我。”

“將軍,他日可還會再相見?”

“會的。”呂布顯然有些不舍,但是按理他現在一般都得呆在董卓身邊。

“將軍為何如此懼怕太師呢,太師的江山不都是將軍一手打下來的麽?人家都說將軍一人一戟,亂軍中取人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威嚇如此懼怕與他?將軍如此害怕,貂禪隻怕他日太師萬一看上貂禪,那我…那我…”

“義父不會奪人所好的。”呂布很堅定。

貂禪知道如果硬扯會引起他的不快,這事今天就點到這裏,足夠在日後將這顆種子引發出來。

而自己考慮的事情是如何讓呂布難忘,她將呂布拉住:“將軍留步。”

“恩。”呂布很乖。

“將軍坐下,貂禪日夜仰慕將軍,無奈將軍不肯留下。本來父親大人有言暗示,將軍今夜可任意在此地安歇。貂禪願與將軍共結連理,不求名分。”說完豆大的淚珠子就落了下來,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讓人心疼。

“我呂布七尺男兒,豈會兒戲,禪妹妹你放心,他日我一定再次登門造訪,向司徒大人求親。”

“將軍!”貂禪一把撲到了他的懷裏,啜泣不止,哭的和個淚人似的,但是卻愈發顯的可愛。

“將軍,我為你親手製了一副頂冠。”說完貂禪拿出一副金色鑲嵌珍珠的頂冠,親自幫呂布換上。

呂布高興極了,沒想到這麽一天大的美人最終被自己得到,而且還是仰慕自己已久,自信心頓時又膨脹了不少。

“將軍,早去早回,我等你。”貂禪說完站在那裏,雖然依依不舍,但是她這樣說呂布卻不得不走了。

其實他些後悔,人家明明暗示了,自己今晚就想得到美人。但是由於出於英雄氣節的問題,所以呂布覺得自己不能如此去做。

“等我,他日布一定親自前來提親。”說罷呂布故做瀟灑,扭頭而去。

貂禪看著呂布遠去的身影,心中泛其一絲酸楚。

柔若自己,強如呂布,卻皆是這場遊戲的失敗者,他們隻是配角,就好比沒了爪牙的老虎,雖然有其形,但是卻隻能遭人戲弄罷了。

失落間貂禪轉身準備回房,呂布看起來還是很好擺弄的,這對貂禪來說並非難事。她過幾天就得借機獻身給董卓,然後才能演好這一出一女嫁二夫的好戲挑撥兩人關係。雖然她心裏依舊有些不願,但是為了報答王允的養育之恩,為了所謂的國家社稷,貂禪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如此做。

其實貂禪何嚐不想學學那些富家千金,她的運氣也很好,雖然名為主仆,但是王司徒卻從未讓她做過下人之事,穿戴衣食也都是最好的。王允根本就不曾對貂禪有過非分之想,一般人家養著這般女子都是直接納入房中。而王允則完全沒有想法,甚至都不曾在意貂禪的美貌,一直看到貂禪美貌,才想起用美人計讓董卓和呂布不合。

對於王允的這份恩情,貂禪覺得自己就算身死也絕對要相抱。因為每當看到王允對月發愁的時候,貂禪就覺得自己好象虧欠了什麽似的。

曾經無限接近自己的夢想,就在剛才一刻全部化為了泡影。

貂禪很累,雖然剛跳完舞,但是心靈上帶給她的衝擊絕對比起跳十支舞還要累的多。不過這與之後發生的事情來比,並不能夠代表什麽,因為當貂禪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背心發涼。

本來倒也沒什麽,隻是忽然覺得不安,扭頭一看,周圍黑暗的角落裏,一個稍顯瘦弱的身影就矗在那,看的她直冒冷汗。

“你是何人?”貂禪沒有大叫,也沒有顯的驚慌失措,除了開始的攥緊衣角掩飾緊張之外,任憑誰都看不出她的心情來。

“你就是貂禪?”來人的聲音冷漠中帶著一絲威嚴,讓人不由生出一種敬畏之感來。

“我叫劉辯。”

簡單的四個字,卻將貂禪震在了那。

“你…您是…天子?”

“人家都這般叫我。”劉辯就站在那裏半天,之前呂布在的時候他就窩在了外麵,這會終於可以站直著身子說話了。

“皇上!”貂禪急忙下跪,卻被劉辯一把扶住。

貂禪這時候不敢抬頭,卻看到劉辯的龍靴龍袍,確認身份,更加畏懼。

“紅牙催拍燕飛忙,一片行雲到畫堂。眉黛促成遊子恨,臉容初斷故人腸。榆錢不買千金笑,柳帶何須百寶妝。舞罷隔簾偷目送,不知誰是楚襄王。世間奇女子,就有你貂禪耳。”

聽完劉辯的賣弄詩,卻觸動了貂禪內心最脆弱的那一塊,頓時她渾身發抖,仿佛沒了力氣一般。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然會對自己如此評價和了解,不禁黯然淚下。

“好端端的如何哭起鼻子來,朕來看你,並非是來看你哭的。”

貂禪好不容易站直身子,發現眼前的男子雖然稱不上雄偉,但是卻因為久居上位,身上一顧王者之儀表露無疑。

“不知有什麽能為皇上分憂的。”貂禪在這裏見到皇帝,自然人家不可能沒事半夜貓在這裏的。

“美人計,離間計?連環計?”劉辯冷笑一聲,頓時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她頭上。

“你好大的膽子!”劉辯冷眼看著貂禪:“你擅自行動,難道想要謀害朕的天下嘛?”

“賤婢不敢。”貂禪跪了下去。

“起來說話。”劉辯哪忍心如此美人跪在地上:“朕不怪你,我知道這都是王司徒的主意。”

聽到這裏貂禪急著跪了下去:“皇上,這一切都是小女擅自做主,與大人毫無關係,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大人。”

劉辯隻是笑笑:“你在為他開脫麽?”

“我…”

“朕又沒說怪罪於他,你緊張什麽?”

“那皇上此次前來所為何故,我相信不會是為了窺視小女剛才的演戲吧。”

劉辯暗自點頭,就算麵對天子,依舊不依不撓,不卑不亢,果然是奇女子。

“朕是為救你而來,既然知曉,又豈會眼看著你被推入火坑?”

“皇上…”雖然沒說出來,貂禪顯然是想說拒絕的,她肯定想報答王司徒。

“放心,董卓之事也是朕的事,朕不會讓一個女子為我承擔一切的。這天下姓劉,天子姓劉,我不想假他人之手,貂禪姑娘,請切記要潔身自愛。”說完劉辯把黑衫裹了緊的趕緊離開了。

並沒有人阻攔,一路上都沒人,可見來時是驚動過人的。但是王允看樣子並不知曉,所以貂禪覺得這事還得向王允報告。

很快貂禪就來到了王允房外,她發現王允的房間依舊掌著燈,王允的身影很清晰的偷過燈光傳到窗戶紙上。

他來來回回,還不時的歎氣,倒讓貂禪覺得有上幾分感動。

“義父大人,貂禪求見。”

王允聽到貂禪求見,皺起了眉頭。打開門,將貂禪迎了進來:“你來做甚,呂布那廝呢?”

“父親,剛才皇上來過了。”

“什麽!?”王允簡直不敢相信:“皇上?你說的是劉辯?”

“好象是的,他穿的是龍袍,外麵罩了一襲黑衫,他點破了父親大人的計謀,說天下姓劉,他要自己動手。”

“這可如何是好。”王允一瞬間似乎老了十歲,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父親大人,為何如此?天子既然誇下海口,那麽必然是胸有成竹了,父親何必擔心呢?”

王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天子怎的如此膚淺,這大漢江山不久矣。唉~”對月長歎,王允非常失望:“董卓如此勢頭大,天子又為之奈何?”

貂禪不語,剛才她遇到劉辯,劉辯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似乎是胸有成竹。

隻有那種有遠大謀略的大人物才有那種胸襟,一般人是沒有的。不過貂禪什麽也沒說,帶著深深的疑惑,貂禪獨自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