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敗退回軍營之中,待得收攏殘兵敗將之後,一點齊兵馬,卻發現一戰而喪失上萬兵士。
眼見與此種情況,董卓在焦躁的同時,連忙召集帳下所有文臣武將商議。
“諸公,今日與丁原軍對戰慘敗。一戰而傷亡數萬人。諸公如何看待此事?”緊促著雙眉,董卓神情略顯煩躁的向帥帳內的所有大臣問道。
董卓的話音落罷,帥帳之內的群臣相繼沉默了下來。眾人都是親眼見識了戰場情況之人,又那裏不清楚董卓如此詢問的原由?
不過雖然眾人心中清楚,但卻並沒有幾人想向董卓進言,眾人此時心中都在驚恐與那戰場之中臉澆鮮血,仰天嘶吼的呂布身影,又有那個人想冒著風險去承擔此事呢?
“主公,今日之敗,究其緣由唯有呂布一人而已,如果主公帳下有武將而已攔截住呂布的鋒芒的話,那麽一戰而平定丁原軍當易如反掌而。”
在眾人相繼莫言之時,就見到一直隱藏在董卓身後陰影之中閃出一道纖瘦的身影。而此人正是董卓的女婿西涼人李儒。
“話雖如此,但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本將軍帳下又沒有人能夠抵擋住他。真是讓本將軍煩憂啊!”麵色一沉,董卓神情陰沉的緩緩說道。
“主公差異,既然不能抵擋,那麽何不招攬之?”微微一笑,李儒輕聲的說道。
“招攬?本將軍觀呂布非常人也。若得此人,則本將軍大事可成矣。但奈何呂布身為丁原老兒義子,想將之招攬至本將軍帳下,其艱難可想而知啊!”
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董卓略帶一絲僥幸心裏向李儒問道:“文優,你既然勸解本將軍招攬呂奉先,可有良策助本將軍一臂之力?”
聞聽到董卓的詢問,李儒那微微弓起的身子稍微的挺了一挺,隨即含笑向董卓說道;“此事有何難?主公現在手握數十萬大軍,虎踞洛陽三輔之地,實為當朝之首輔也。而呂布雖然頗舉武力,但想來也想在朝中謀得一些官職。主公隻要使一口占蓮花之人前去遊說,則主公就可以得到一世間之虎將也!”
“遊說呂布?”董卓微微一愣,隨即細長的三角眼冷眼向著帳下諸臣掃去,沉聲的說道:“諸公可有人能夠助本將軍一臂之力,前往丁原大營說服呂布前來投誠?”
感受到董卓那掃視而過的冷冽目光,為數不少的朝臣相繼低下了頭顱,在此時眾人的心中躲避呂布還來不及,又哪裏會有人願意去主動送上門去?
而董卓在見到眾人那畏縮的神情之後,很是失望的歎息了一聲。不過他此時卻也好去怪罪與眾人,雖然董卓殘暴嗜殺,但此時帥帳之內的眾人卻也是他董卓權勢的保障。
這些人可是不同於他隨意可以殘殺的士兵。在這個混亂的世事,隻要有錢糧那麽他董卓憑借權勢地位。可以很輕易的招攬到很多可以為他賣命的兵士。
但此時大帳之內的諸人卻並不是如此,兩漢之時的教育都掌握在龐大的士族門閥勢力手中,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那時候的人才也尤為的稀少。可以說,此時董卓之所以能夠手握數十萬大軍,虎踞洛陽三輔之地,這一切的原由卻也都是建立在帥帳之內的諸多大臣的身上。
所以董卓雖然對眾人的表現很是不滿,但卻也不好太過惱怒。
而就在董卓煩躁之時。帳前一人走上前來向董卓緩緩一拜,說道:“主公勿憂。某與呂布同鄉,知曉其人勇而無謀,見利忘義。如果主公不棄,某願意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前往丁原軍營之中,說服呂布拱手來降,主公意下如何?”
董卓聞聽此言不由大喜,忙向說話之人看去,才發現此人乃虎賁中郎將李肅也。
李肅本來是大將軍何進帳下謀士,因為大將軍何進慘遭十常侍謀害,此時卻已經沒有效忠之人,待得董卓進京之後,眼見到董卓權勢滔天的李肅在沒有依靠之下,也就投身在了董卓帳下。
而李肅投靠董卓之時,也正是董卓忙於收攏何進死後遺留下來的殘兵敗將之時,董卓在聽聞到李肅前來相投之後,在知曉了李肅在何進一派之中所擁有的地位,忙親自接待了一番,還向其許下了乃虎賁中郎將之職。從此留在大帳之中留用。
可就是董卓自己卻也沒有想到,往日那無心之舉,卻也給他留下了如此的人才。
“汝前往招攬呂奉先不無不可,隻是呂布也是世間虎將,前去遊說也應該攜帶一些拜見之物,卻不想你所帶何物前往?”董卓沉吟片刻,揉動著自己額下的胡須,緩緩的說道。
聞聽到董卓之言,李肅先是一喜,隨即上前一步說道:“某曾經聽聞主公有名馬一匹,號曰赤兔,白日行千裏。如若主公想招攬呂布,某須得主公贈送此馬,再用金珠,以利結其心。某更進說詞,與呂布細談此時天下形勢,則呂布必反丁原,來投主公矣。”
“赤兔馬嗎?”
董卓聽聞到李肅的話,麵色之上閃現過一抹的心疼之色。在猶豫了片刻之後,董卓還是略帶不舍的向身後的李儒看去,凝聲說道:“文優如何看待虎賁中郎將此計?”
“主公,小婿鬥膽請問主公一事,不知道主公可否真誠相告?”李儒麵帶讚賞之色的看了李肅一眼,隨即輕笑這向董卓問道。
“文優乃本將軍心腹。心中有所疑惑就直言相問吧。”疑惑的看了李儒一眼,董卓艱難的挪動著他那肥碩的身體緩聲的說道。
“那好,那小婿就放肆了!”麵帶沉色的點了點頭,李儒的身體微微前傾,緊挨著董卓的身體緩聲的詢問道:“主公,不知道在主公心中一匹寶馬良駒重要,亦或者還是主公的大業重要。”
“廢話,隻要本將軍大業可成,那麽天下的寶馬良駒還不手到擒來。”劍眉一挑,董卓冷聲的說道。
而在董卓說完此話之後,董卓卻也明白了李儒的意思,那一雙細長的三角眼緊緊的盯視著李儒凝聲的問道:“文優的意思是……?”
“不錯……,某正是此意,主公欲得天下,那麽何惜一匹寶馬良駒乎?”李儒緩緩點頭,輕聲的說道。
“恩……,文優此言不錯。”
讚同的點了點頭。董卓臉上的不舍之色稍有緩減,在遲疑了片刻之後,董卓在那寬大的席位之上扶膝而起,緩步走到李肅身前,凝聲的說道:“本將軍給予汝黃金一千兩、明珠數十顆、玉帶一條。攜帶赤兔寶馬前往丁原大營,不知道汝可有把握將呂奉先勸降而歸?”
李肅神情一震,恭敬的拜倒在董卓身前,沉聲回應道:“主公,某攜帶主公所饋贈之物前往奉先大營,如若不能將呂布將軍勸解歸降,某甘願領受軍法處置。”
“好……。”董卓神情一喜,暢笑了一聲之後,那細長的三角眼之中閃爍過一道的冷芒,緊緊的盯視著李肅凝聲的說道:“汝可敢立軍令狀?”
問道到董卓如此之言,李肅的身體微微一晃,眼中閃爍過一抹的怨恨之色,隨即地下頭向著董卓說道:“主公既然能夠信任微臣,微臣甘願立下軍令狀。如若不能夠將奉先將軍勸解歸降,那麽微臣甘願受死。”
“來人。上筆墨紙硯。”狠狠的一甩衣袖,董卓神情陰沉的巨吼道。
而在董卓言罷之後,幾個帥帳之內的小校拿出一些紙膜筆硯放到李肅身前,在李肅那晦暗的神情之中看著李肅親自的寫下了一紙軍令。隨即小校神情陰冷的在李肅的手下拿起軍令狀遞交到董卓的手中。
自小校的手中接過軍令狀,董卓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將軍令狀交付給身後的李儒,才見董卓的嘴角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緩聲的向李肅說道;“那本將軍就在這裏祝偉恭(李肅字)馬到功成了。如果偉恭能夠勸降呂布將軍前來投誠。那麽本將軍當記偉恭大功一件。”
“主公厚愛,微臣必然會竭盡全力達成此事。萬萬不敢讓主公失望。”悄然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李肅沉聲的說道。
“那偉恭請去吧。本將軍在大營之內靜候偉恭好消息。”含笑點了點頭,董卓神情淡然的揮了揮衣袖,隨即就沉思了起來。
“那微臣告退。”恭敬的向著董卓施了一禮之後,李肅緩緩的退出了帥帳。
而董卓與大帳之中的人卻都沒有看見,在李肅轉身離去之時,他那細小的雙眼曾經隱晦的射出了一道冷芒。
眼見到李肅離去,董卓才從沉思之中醒悟回來,隨即凝聲的向李儒問道:“文優,你可了解河內太守張遼此人?”
聞聽到董卓如此疑問,李儒明顯的微微一愣,在沉思了片刻之後,緩聲的向董卓回應道:“主公,張遼此人起與草莽之中,曾經在並州刺史丁原帳下任過郡府小吏,在黃巾之亂之時曾經前往潁川、陳留一帶招募義勇數千,隨後投身到當時的北中郎將盧植帳下,協助盧植剿滅冀州黃巾之亂,此人勇猛非常,更兼深通軍略,卻是一個難得的帥才!”
頓了一頓,李儒神情疑惑的向董卓問道:“不知道主公突然詢問與張遼之事,卻不知道有和原由沒有?”
“文優可還記得前幾日在朝會之時盧植老兒曾經狀告與張遼貪墨軍餉之事?”董卓並沒有立刻回應李儒的詢問,反而神情怪異的凝聲說道。
“當然記得。不過小婿聽聞張遼在冀州輔佐盧植平定黃巾叛亂之時,曾經和盧植老兒相較深厚,卻真的很是疑惑為何那日盧植居然會一反常態的向皇上揭發張遼貪墨軍餉之事,更為奇怪的是,在皇上不舍的庇護張遼之時,盧植還堅決的勸阻了皇上,看那日的情形,好似盧植老兒非要將張遼置之死地不可的樣子。”微微一愣,李儒緩聲的說道。
“此事文優倒不用疑惑,本將軍與盧植老兒同朝為官多年,對那老頑固的性格還是了解一些的。盧植老兒長長自比大漢忠臣,而現在為了張遼貪墨軍餉之事,想要殺雞儆猴警告一番天下的官員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淡然的擺了擺手,董卓稍微的躊躇了片刻之後,凝聲向李儒說道:“本將軍現在想知曉的是,如果本將軍能夠庇護的住張遼,不失其遭受朝廷責難,能不能將張遼收歸旗下啊。”
說道這裏,董卓雙眼之中帶有這一絲的興奮與幸災樂禍之色向皇宮之內的方向看去,緩聲的說道:“正如文優所言,張遼是一個世間難尋的帥才,而切最為重要的是,經曆過數年的治理經營之後,張遼已經在河內郡招募了萬餘勇敢果決之士,這份勢力既然小皇帝劉辯不想要,那麽本將軍又豈有不接受之理?”
“主公的意思是想將張遼收歸帳下?”李儒一驚,疾聲的詢問道。
“不錯,本將軍正有此意,隻是不知道文優如何看待此事呢?”董卓緩緩的點了點頭,含笑說道。
“如此,那小婿先且在這裏恭賀主公了。如果這次偉恭能夠將呂布將軍勸降歸來,在待得主公將張遼將軍收歸帳下,則主公旗下必將群雄匯集,主公的大業可期也!”李儒微微的思考了片刻,隨即麵帶欣喜之色的向董卓說道。
“哈哈……。不錯。本將軍正是如此想得。隻要能夠將兩位將軍收歸帳下。在剿滅了北芒之處屯兵的丁原老兒,那麽本將軍就可以借助勝利之勢,去按照文優的計策行事,則大業可期也、。”董卓神情欣喜的點了點頭,暢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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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芒,丁原屯兵大營外。
李肅齎帶了董卓所贈送給呂布的禮物,騎乘著赤兔寶馬投奔呂布營寨來。
“哼……,董卓真是欺人太甚。隻不過是區區一匹赤兔馬而已,就居然要強迫我寫下軍令狀,如若這次我不將呂布勸降的話,那麽豈不是回到大營之後就將要遭受到軍法處置?”
騎乘在赤兔寶馬之上,李肅的神情微微的有些恍惚,而從他那急速轉動的眼眸之中,卻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中已經在急速的運轉著。
“希望此次能夠將呂布勸降吧,如果不能的話,那麽我也隻好匹馬遠遁了。不過攜帶這這些金珠玉玩,寶馬良駒我想就是到那裏卻也會受到四方郡守的歡迎的。”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坐下的赤兔寶馬,李肅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絲的冷笑。
“不過不管如何,董卓如此殘暴心性,待我又狠辣無情至極,如果有機會,卻一定要討還回來。”
冷冷的悶哼一聲,李肅拍馬疾馳,不一刻之後卻也已經來到了丁原的軍營之前,遠遠的,李肅就已經自赤兔馬之上跳了下來。緩步向呂布的營寨而去。
李肅在前來丁原大營尋找呂布之前,卻也就已經將呂布的軍營打聽清楚。為了避免被丁原知曉了他此行的目的,所以李肅還是覺得直接前去尋找呂布為好。
而還沒等他走到大營之前,就聽見四周的樹木從之中竄出幾條矯捷的身影,隨即李肅就感覺渾身一涼,幾把時刻散發著陣陣寒芒的兵器卻也已經指在了他的身體四周不遠之處。
“什麽人?前方是軍營重地,如果在往前一步,就修怪我等下狠手了。”一個麵帶冷笑的淳樸青年上下的打量了李肅一遍之後,冷聲的說道。
神情尷尬的看了看身邊那散發著陣陣寒芒的兵器,李肅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一展衣袖,很是有些瀟灑之氣的向著小校說道:““將軍,可否速速通報呂布、呂奉先將軍,有故人來見。”
淳樸小校一驚,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微微收斂,隨即圍著李肅轉了數圈,待得見到李肅並沒有攜帶什麽武器,隻是隨身佩帶著一把書生裝飾的寶劍之後,才憨笑著向李肅說道:“少將軍故人。不知道先生可否相告名諱與小的。如此卻好也讓小的通報少將軍知曉。”
眼見到小校身上的殺氣收斂,李肅心中一直提起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來。隨即正了正裝束,很是厭煩的向周圍的兵器掃去。
看到李肅的神情,淳樸小校甘笑著撓了撓自己的頭顱,緩聲的向李肅說道;“先生請勿怪罪,小的這也是在執行公務。”
憨笑了一聲之後,淳樸小校冷眼掃了身邊的幾位兵士一眼,沉聲的說道;“暫且先將兵器收起來。待得本校尉將先生的事情轉告給少將軍知曉之後,在做定奪。”
聽聞到淳樸小校的話語,李肅的麵容不由的一僵,嘴角悄然的**了數下之後,才見到幾個士兵很是不甘的將兵器收了起來。
“這小校白張了一張淳樸的臉啊,什麽叫暫且收起來,還等轉告呂布知曉之後在定奪。分明就是一個狡詐之徒嘛!是不是如果我不是呂布的故人,他就要將我當作奸細斬殺前去領賞呢?”
低聲暗罵一聲。李肅才緩聲的說道:“校尉大人,本人五原人李肅,字偉恭。數年之前曾經與呂布少將軍相識,今日在洛陽之中聽聞到呂布少將軍大敗西涼刺史大軍,很是一展雄風,特意攜帶厚禮前來拜見一二。請校尉大人轉告與呂布少將軍知曉。”
小校聞聽到李肅的話之後,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