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打開上古封印上(文)
當最後一點的光芒黯淡了，空氣中，人世間，再也找不到她了。
千年執念，已終了。
當玉飛找到了火靈和洛文軒，大概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就領著他們來到了自己家裏。現任玉家的主人是一位白發蒼蒼，年過近百的婆婆，瘦弱如枯的身子，微微的佝僂著背，一身素衣，看似平凡而又普通。
唯獨，那有些渾濁的眸子透露出絲絲的精明和光亮。
“你們是誰？”婆婆看了洛文軒和火靈一眼，冷淡的問道。
“婆婆，我叫火靈，他叫洛文軒，是玉飛帶我們來的。”火靈看著態度並不怎麽好的年邁的老人，再看了一眼佇立在一旁有些難過的看著老人的玉飛，開口解釋。
“玉飛啊？”老人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動容，卻也沒再多說些什麽。
而玉飛鼻子一酸，流下淚來。奶奶年事已高，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加的蒼老了，以後要是沒有他在她身邊，沒有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怎麽辦？
從小，自幼父母雙亡，奶奶一手把他帶大，卻不料他身體不爭氣啊，弄成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局麵。
“這生老病死啊，也是由不得我們。如今玉家一脈單傳也去了，這玉家氣數也就算是盡了。凡事都有因果，先輩們的輝煌後遭受的果，就是我們來承受了。”婆婆微微的歎息，卻沒有埋怨。
玉飛恍然抬起頭，這句話奶奶好像在跟他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不要難過，不要自責，該發生的始終都是會發生的，躲也躲不過。
年近百歲，看盡世間百態，冷暖無常，她早已看開了吧？可是，說話間，喉間的哽咽也是在證明著她的難過？原來看開了，和會不會傷心難過，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人啊，始終是擁有七情六欲的人。
火靈感歎著。
“說吧，你們來幹什麽。”
“我來拿回你們家族曆代守護的圖騰。”火靈開口。
“你是？”老人抬起眼簾，盯著火靈看了看。就隻是一個普通人，絲毫的靈氣都沒有，又怎麽知道圖騰？要圖騰又有什麽用？倒是旁邊的那個少年，是個不錯的苗子，靈術雙修者，很是罕見。
“火靈，我想，我是來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老人眼皮一跳，再次望向火靈看了許久。“你自己的東西？”
“是。”火靈鄭重的點頭。
“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他們家族已經落魄許久，隱於偌大的城市當中，平凡而又不起眼。一般人是很難找到的，而且圖騰的事情現在就她還知曉，連玉飛都不清楚。
“先是曾經的你們家族的玉墨之妻指引過來，後麵是玉飛。”
“玉墨？”老人眉頭輕微一挑。作為家族中曾經赫赫有名的護國大將軍，她是知道的。花鈴美子，那個為愛死的轟轟烈烈的女子。“其妻應該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吧？”
“是，但是因為玉墨曾經在死之前交代過圖騰的重要性，所以她死後一直沒有投胎轉世，直到不久前的一天遇到了我，帶我們來到了這裏。”火靈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不驕不躁，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非凡的氣質。老人心底對於火靈還是很欣賞的，隻是那眉間隱隱的血光，老人卻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說。
或許生死有命，曆劫是為了重生，就算告訴了她，該發生的始終還是會發生的。
再次歎了一口氣，老人轉身進入了裏屋。
火靈和洛文軒對視一眼，彼此都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出來的時候，她手裏捧著個黑色的匣子。
“多年的使命已經完成，雖然我對不起列祖列宗，玉家已經後繼無人。但是，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你們，完成了家族的守護使命，也算是有些顏麵了，以後到了陰曹地府而不至於不敢見我玉家列祖列宗。”
老人拿起火靈的手，把手裏的黑匣子放在了火靈的手上。
“人生就是起起伏伏，有些東西雖然失去了，但是你也會得到一些什麽的。雖然，得到的和失去的不一定成正比，但是老天還是在極力的維護這一點公平。”
老人似乎看出了些什麽，在火靈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多謝婆婆教導。”
“教導指不上，你不嫌我老婆子囉嗦就好。”老人笑了笑。“拿到了圖騰趕緊回去吧，下個月圓之夜，靜軒閣的封印會變弱，就是你拿七塊圖騰解開封印的最好時機。”
靜軒閣？龍三？封印？火靈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朝著老人點了點頭。
婆婆大概以為自己已經集齊了七塊圖騰了吧？唉，可是自己才四塊，那三塊要怎麽辦才好？
最後，跟老人道了別，作為美子的承諾，火靈也留下了一筆錢給老人。就像婆婆說的，失去了什麽的同時，你也會得到一些什麽，即便失去的和得到的是不成正比的。
“如果可以，封印也不是非打開不可。”送著火靈和洛文軒離開，老人最後說了一句話。
打開封印，總是要失去的，如果不打開封印，強行逆天而行，又會遭受到什麽呢？老人不知，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出來是不是明智之舉。
但是那個少年少女，正值盛年，未免可惜了些。
火靈不是很明白，精明的老人似乎知道些什麽，卻又不肯多說。再次回眸，身後空蕩蕩的，哪裏還有那個身體佝僂，枯瘦如柴的老人？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
隻有懷裏的黑匣子，在無聲的證明著發生的一切的事實。
周邊白光一閃，玉飛已經步入地府。
洛文軒拉著火靈，火靈緊緊的回握著洛文軒，相視一笑，情意盡在不言中。
“你說，老婆婆為什麽最後要說，封印也不是非打開不可？”回國的飛機上，火靈問著旁邊的洛文軒。
“不知道，她大概知道些什麽吧？或許，打開封印是有危險的，她不想你涉這個險？”如果是這樣子，那麽還是不要打開封印了。未知太可怕，他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一點的傷害。
他再也承受不了，再次失去她。
洛文軒轉身抱著火靈，生怕她消失不見。
“安啦，如果我真的是命定的有緣人，那就不應該有什麽危險才對。再說，我們也可以不去打開封印，其實一個平凡的少女也沒什麽不好，是不是？”
“你真的能舍棄靈力嗎？”
“為了你，為了我們，靈力什麽的無所謂了啦。”
她笑，明朗的笑容仿佛晨曦的朝陽，帶著令人炫目的光暈，美不勝收。
“那好，如果可以，我們就不去淌那趟渾水。”洛文軒寵溺的捏了捏火靈的臉頰，心情大好。
放棄一件根深蒂固的東西，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割舍的。洛文軒知道火靈是為了他，他會全心全意的守護著她，不會讓她收到一丁點的傷害的。他在心裏暗暗承諾。
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窗外，大朵大朵的白雲在漂浮著，就像棉花糖，帶著絲絲的甜蜜和浪漫。
然而，未知是可怕的。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林雪姬和唐小心，所以火靈最近一直都沒有去學校。
見麵之後很尷尬吧？打招呼好呢，還是不打招呼好呢？如果打招呼要說什麽？不打招呼的話，就直接漠視的走過？她們的桌子和座位都是靠在一起的，連上課都會不自在吧？
人們大多數的煩惱，其實就是源自於想太多。
一陣暗黑的氣息飄過，在空中凝結。
下一秒。
洛斯就已經出現在了火靈的麵前。
偌大的院子裏，火靈還在秋千上思考著關於林雪姬和唐小心的問題。許久，卻不料眼角的餘光瞄到了洛斯，微微有些驚訝。
“你來做什麽？”火靈停下秋千，看著洛斯。
“我聽說，你靈力盡失，看來是真的？我出現了這麽久，你都沒發覺？”洛斯答非所問。
“你都知道我靈力盡失？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火靈自嘲的笑了笑，再次蕩起秋千。“大概你沒有害我的心，也沒有殺氣，所以我才沒感覺到。我雖然靈力盡失，本能反應還是有的。”
“那你就打算這樣子，一直不去學校嗎？還在難過失去靈力的事情？”
她說，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這句話，多多少少讓洛斯心裏溫暖了些，忽然覺得背叛淩楓也是值得的。就算失去的家族的繼承權，但是她的一句話，就能讓他活回來。
“見麵了會尷尬，所以還不如不見。”洛斯既然知道她靈力盡失，也該知道林雪姬和唐小心的事情。
“靈力這種東西，可有可無，完完全全當個人類也沒什麽不好。倒是你，要幫助淩楓到什麽時候？”火靈繼續說道。
“不，我已經不再幫助他了。”洛斯有些苦澀的回答，原來她也大概知道了。
“那就好。”
“你真的不在乎靈力了嗎？靈術修煉者，通常會比普通人活的長久。”洛斯頓時心裏暖暖的，不想再糾結著關於淩楓的事情，就說道了靈力。
“吱——”火靈一頓，腳在地麵劃過一條直線，秋千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