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誰在行凶戶籍到手

麻哥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識的頓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持刀的手腕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手給鉗住了,“誰呀,他娘的,不想活了?”待回頭看清來人時不由一愣,“虎爺!”

艾老虎將匕首搶到自己手裏,將麻哥拎到一邊去,看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大口喘氣的秋色,“你,沒事兒吧?”

秋色感覺的到自己的心髒在咚咚咚的劇烈跳動著,剛才她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麻哥眼底的殺意,手上的狠勁兒她都感覺的到,可偏生她的力氣不及麻哥怎麽掙紮都掙不脫,還以為今天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了呢!

“喂,喂,秋娘?”艾老虎叫了幾聲見秋色仍不應答還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麽事,剛想彎腰仔細去看,卻看秋色的眼珠動了。

“謝謝你!”秋色衝著艾老虎一笑,十分誠心的向他道謝。

此時秋色的眼睛水潤潤的,睫毛上甚至還掛著一兩顆淚珠,偏她又在笑,笑的宛如嬰兒般純淨,艾老虎看到這樣的秋色一時不免有些怔愣,感覺這樣的笑容似曾相識,還未在頭腦中梳理明白,口中已經呢喃喊出了‘娘’字。

“啊?”秋色聽到艾老虎好似說了什麽卻沒聽清。

“秋娘,你沒事兒吧”艾老虎回過神來趕緊將秋色扶了起來。

秋色搖搖頭,借著艾老虎的力氣站了起來,怒視一旁有些傻眼的麻哥幾人。

艾老虎轉身衝著麻哥一呲牙,“我說張麻子,你膽子不小啊,青天白日的就敢闖進別人家中行凶?”

瘦猴扶起仍舊疼的直打哆嗦的小石頭站到了麻哥身後,兩人心裏都有些懊惱,早知道會這樣打死也不來湊這個熱鬧,剛才要是真出了人命,麻哥身後有人,弄不好不是自己背黑鍋麽!

麻哥的心裏也忽悠了一下,剛才在氣頭上,那一刀要是真的紮了下去自己豈不是要惹大麻煩,別看自己的表姐夫平時對自己還有幾分笑模樣,要是真出了事,他準保比誰撇的都幹淨;而且這艾老虎怎麽來了?他不是正被縣丞夫人找麻煩嗎?不是說他和這丁家的小娘子沒關係嗎?

“哼,我說虎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行凶了?我不過是想納一房妾來提親的。”麻哥聽到艾老虎的發問自然是不服,直接頂起嘴來。

“你沒行凶?那這是什麽?”艾老虎掂了掂手裏的匕首,“這可是我在你手裏奪下來的吧?!”

麻哥立時叫了起來,一指秋色,“虎爺,你別冤枉我,這匕首可不是我的,是那小娘們的,不信你問他們。”說完還向在場圍觀的人求證。

但在場的人都被剛才秋色狠厲手段給嚇住了,而且明顯這位差爺是向著秋色的,再說了麻哥幾個又都不是好人,自然就沒人觸這黴頭。至於丁家人,不管剛才是拉架的還是觀望的,現在風向明顯在自家這邊,當然也沒人拆台,所以麻哥的話壓根就沒人接。

“哼!”艾老虎冷哼一聲,“怎麽?你還想眾目睽睽之下誣賴人不成?”

麻哥要氣瘋了,把躲在丁大福身後的丁四福拽了出來,“丁瘸子你說這匕首是誰的?”

丁四福沒想到今天的事兒會鬧到這麽大,原本就想著趁大哥和爹不在把這新回來的侄女給偷著賣了,自己得點好處,沒想到,早就該走的爹和大哥都在家不說,這個侄女竟敢動刀子,剛才小石頭的慘樣可著急把他嚇到了,想來當初自己隻被敲了兩棍子還是人家手下留情呢!後來竟看到了艾老虎,更是膽兒顫,看那意思是給秋色撐腰的!那自己豈不是慘了?便躲到了大哥的身後,卻不想被麻哥給揪了出來。

“嘿嘿,嘿嘿!”丁四福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頓感頭皮發麻,隻能嘿嘿傻笑,他又不傻,這種情形下要是說了實話,不說別人,那個侄女不定就啥時候給自己一刀。

“滾!”麻哥見指不上丁四福,氣的把他踹倒,又問身後的瘦猴與小石頭,“你們說那匕首是誰的。”

這二人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直接指向秋色,“她的。”

小石頭還伸出仍在淌血的手臂做證,“我這胳膊就是她用那刀劃的。”

“怎麽樣?”麻哥得意的一挑眉,“拿刀行凶的可不是我,虎爺,你給個公斷吧!”

艾老虎哼一聲,“做證的是你的人吧?”

麻哥一瞪眼,“我的人怎麽了?告訴你,你要敢幫著你相好我就把我姐夫找來。”

艾老虎聽他拿縣丞壓自己,不由火大,一攥拳頭就要打人,卻被秋色給攔住了。

“沒錯,那匕首是我的。”秋色很平靜的說道。

眾人都不由一愣,心說這明顯的差爺有些偏幫你,你怎麽還亂講話呢?卻聽秋色問艾老虎道:“虎爺,我拿我自己的匕首在我自己家犯法嗎?”

艾老虎先是一愣,詫異的搖搖頭。

秋色繼續道:“那我的匕首在我家劃傷了人怪誰呢?”

“哼,自是怪那不開眼的人,非要拿著自己的肉皮來磨刀了!”艾老虎也明白了秋色的意思,便順著她的話說道。

麻哥幾人一聽氣的直瞪眼,誰傻嗎?用自己胳膊上的肉往那刀上撞?

“虎爺,照你這麽說,我們來老丁家做客被他們害死了也是活該嘍?”麻哥眯著眼看向艾老虎,心裏琢磨,要怎麽才能把總礙自己事的虎爺給扳倒。

不待艾老虎說話,秋色就接了過來,“上門做客有用繩子綁人的嗎?剛才你們用繩子綁我,對我又是打又是罵的,在場各位可都看見了,最後張麻子要拿刀殺我虎爺可是親眼所見,你們哪裏是來做客的?分明是入宅行凶!別說我劃你幾刀,就是真的把你宰了也算是你活該。”

“不錯,既是上門做客為什麽要綁人?還要持刀殺人?張麻子,你若不說個明白,不用你找縣丞大人,我就去找他問個明白!”艾老虎不待麻哥回話,也跟著逼問。

麻哥一怔,隨口就答,“我是來提親的。”

“提親有用繩子和布袋提的嗎?”秋色從地上撿起從小石頭身上掉落的布袋狠狠摔到麻哥的腳下。

院外的鄰居也嗡嗡議論起來,“是啊,這分明就是來綁人的麽!”

另一個人道:“提什麽親啊,不說聘禮,連個媒婆都沒有哪!”

……

眾人的議論聲使麻哥有些下不來台,他大喊一聲,“我付了銀子,她不肯嫁綁她上轎怎麽了?”

“我怎麽沒看見你銀子?你給誰了?給了多少?”一聽銀子,丁老太也顧不上人多,直接蹦了出來。

“娘!”丁大福此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難怪大女兒不讓自己走,難怪她要把爹和二弟他們叫回來,想必她是早就知道娘和四弟把她賣給麻哥了。此時的他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突然他想起來昨天晚上吳氏的話,不由蹲下身子抱住頭,“你怎麽就偏要賣我的女兒?已經賣了她一次還不夠嗎?”

丁老漢氣的照著老伴的身上就踹了一腳,“你給我一邊呆著去!”心裏暗罵,你不看現在是什麽時候,還敢提銀子!

“不就銀子麽,老子有的是。”麻哥扯開自己的褲帶從布兜裏掏出一塊五兩重的小元寶扔到地上,他今天非要把秋色那小娘們弄回去不可,到時非要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到銀子,丁老太的兩眼直放光,可剛被當家的踹完一時也不敢妄動。

院裏的丁家人和院外的鄰居看到那五兩銀子都不由的咽了口吐沫,這可是真金白銀啊,平時一年也賺不到這些啊!

麻哥看到眾人豔羨的眼神不由挺了挺肚子,得意的對艾老虎道:“怎麽樣,虎爺?我現在可以提親了吧?”

艾老虎似笑非笑的斜了秋色一眼,意思是原來你就值五兩銀子。

秋色也鬱悶的很,自己現在也能拿出來五兩銀子好嗎?她問麻哥,“你是向我提親吧?那我不同意,你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吧!”

麻哥嘿嘿冷笑,“臭娘們,你同不同意能咋地?這事兒可是你四叔你奶都應了的。”

秋色也笑了,她扭頭問丁老漢,“爺,我奶和我四叔能做主的我婚事嗎?”

“當然……”丁老太的話沒說完就再次被丁老漢給踹倒了。

丁老漢也眼饞地上的銀子,不過他還算有遠見,覺得這個孫女能供得起大兒媳的藥吃未必就沒有這五兩銀子,再者,現在是什麽情形,虎爺明顯偏幫這個孫女,難道他不順著差爺說話反倒偏幫無賴混混麽?“你爹一房早就分出去了,自房的事兒自房管,你奶和你四叔自然不能做你的主!”

麻哥一聽這話急了,“丁瘸子,你他娘的當初怎麽說的?你不是說隻要你答應就沒問題麽?你還說等到時讓你侄女給咱們賺錢分你一份?啊?就這事兒辦成這個水樣你還想要錢?”

丁四福也懵了,問丁老太,“娘,我大哥他們啥時候分的家啊?你咋沒說哪?”

丁老太縮了縮脖子,她能說在她心裏壓根就沒有分家的概念嗎?不外乎就是不再管老大一家飯吃了,他們有了什麽吃的不是還得給自己吃?自己不還是想罵就罵,想支使就支使。

“你們分不分家也做不了秋娘的主!”艾老虎突然開口,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秋色,“這是你的戶籍冊子,從今以後,你自己就是一戶人,婚事賦稅都是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