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糖水罐頭張氏借錢
“用這種野果賺錢?”少年愣了愣,這果子這麽難吃,自己能賣出去合靠這位大姐心眼好,她要去哪裏賣呢?少年雖然心有疑惑但見到秋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沒有細問,隻保證道:“大姐你放心,就是你把這野果賣到一頭牛一斤我賣給你也還是這價。”
“好,我信你。”秋色也給了承諾,“你放心,若是我真的能用你這果子賺錢一準給你漲價。”
“真的?那就太謝謝大姐你了。”少年咧開嘴,潔白的牙齒映著麥色的肌膚份外的惹眼,“大姐你人真好,一定會有好報的。”
秋色忍不住發笑,這少年的嘴還真甜,“你直接叫我秋色姐吧,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家在哪兒住?”
“姐姐叫我嘎子就行,今年十三了,家就住在餘家村的北山山腳下。”真看不出來,還以為他頂多就十歲呢,太瘦小了。
“你家為什麽在山腳下住?你不姓餘嗎?在村裏沒有親戚嗎?”秋色奇怪,這少年家的生活這麽困苦,怎麽都沒親戚幫一把。
嘎子低下了頭,雙手緊緊的攥著布袋口,“我家原本也在村裏住的,前不久爺死了,奶和村長說爹命硬,是掃帚星,不讓我們在村裏住了,他們搶了我家的田和房子把我們趕出村了,我爹娘就在山腳下搭了一個草棚子。”
“你奶也不要你爹嗎?”秋色驚訝的問道。
“恩,娘說我爹根本就不是奶的親生兒子,爹的親娘在我爹剛一出生就死了。”嘎子恨恨的道:“總有一天我要把房子和地都要回來。”
秋色暗自感歎,極品家人極品親戚真是在哪兒都有啊,看來最可靠的還是自己。“行了,他們不要你,你也不要他們,等你將來有了錢,天天吃雞肉就是不給他們吃。”
“我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呢!我能有錢嗎?”嘎子一臉迷茫的看向秋色,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能!”秋色點頭,“隻要你肯努力,一文錢一文錢的掙,總有一天你會是這世上最有錢的人,要相信自己。”
嘎子迷蒙的目光漸漸清明,握了握拳,“嗯,我要相信自己,我一定會成為有錢人的。到時我把餘家村的土地全都買下來,讓村長和我奶他們求著我租地給他們。”
兩個人說著話就走到了丁家,嘎子一進院子就引發了紅杏尖亢的叫聲,“哪兒來的叫花子,誰讓你進來的?”
其實嘎子的衣服挺幹淨的,就是補丁多了一些,頭發可能是上山爬樹給刮的,有些亂遭遭的,背著袋子的嘎子此時聽到紅杏的罵聲一時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在後麵關好門的秋色從布袋的後麵轉過來,看見紅杏正站在院裏雙手叉腰瞪著嘎子,紅玉坐在一邊手裏拿著舊衣服也一臉奇怪的看著嘎子,二人中間放著針線笸籮,想來二人是正在補衣服。
紅杏尖銳的喊聲把屋子裏的人都叫了出來。
趙氏急匆匆的跑出來,“紅杏?怎麽了?”
“哪個叫花子敢到老娘家來要飯吃,看我不把他打出去。”丁老太提著一隻鞋就衝出來,好似準備抽嘎子耳光一般。
東廂裏,三丫也站在門口張望著。
“是我讓他進來送東西的。”秋色急忙開口,可別讓丁老太真的打到嘎子。
見不是來要飯的,丁老太息了火氣,白了秋色一眼,“挺大個姑娘,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回領。”
秋色咬咬牙忍住了,現在還是賺錢最要緊,跟丁老太吵嘴,純粹是自己找氣受,還吵不明白。
“紅杏還不進屋去。”趙氏把女兒叫進屋裏才沉著臉對秋色道:“大丫頭,你想怎麽樣我管不著,不過家裏你還有幾個妹妹沒出嫁呢!你就不為她們的名聲想一想嗎?”
“啊?他才十三歲是個孩子呢!三嬸你是不是想多了。”秋色嚇了一跳。
“十三歲不正該議親嗎?”趙氏白了秋色一眼也進屋了。
“秋色姐,先把果子給你,我去門口等你吧。”嘎子臉色漲紅把一袋野果遞給秋色後急忙逃到了大門外。
秋色長出一口氣,也是她忘記了,總拿現代的眼光來看這裏的人,在古代,十三四歲可不是可以成親了麽!將野果子倒在了自己屋裏的炕上,拿了銅板和布袋出去給嘎子。
“秋色姐,你多給了三文。”嘎子看著手裏的八文錢有些不知所措。
秋色笑了,這孩子還真實誠,“那三文就當下次的定錢吧。”
“謝謝。”嘎子朝著秋色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送走了嘎子,秋色算計著,接下來還要去買白糖、瓷碗,盛放罐頭的容器,到時得把帳記得清楚些,看這糖水罐頭究竟能賺多少錢。
秋色出門以最快的速度買回了兩隻木桶、一根扁擔,十隻普通的粗瓷碗和兩斤白糖。
“大姐,剛才你買的果子怎麽那麽酸啊?”一進屋,站在廚間的三丫就口齒不清的念叨著,手裏還拿著一個被咬了近一半的野果。
秋色剛才走的急,屋子沒有鎖,想來是三丫自己進去拿了野果吃吧。
“你給娘嚐過沒有?”秋色放下手裏的問,見她仍絲絲的吸著氣吃果子便道:“你別吃了,先幫我燒水,一會兒給你好吃的。”
三丫見大姐買了白糖回來也不再言語了,專心燒水,等著秋色說的好吃的。在三丫的幫助下,秋色將所有的木桶和碗用開水刷了兩遍,然後回屋把野果拿出來五個去皮去核,切成小丁,放到一邊的鍋裏用水泡上。
三丫看著秋色抓了一把白糖扔進鍋裏有些心疼,一個勁兒的嚷著,“少放點兒少放點兒,這東西老貴了!”
“行了,燒火吧,把鍋裏的水燒兩個開,然後晾涼就可以吃了。”秋色交待三丫幹活,自己收了野果核和皮出去扔了,然後回了屋子記賬。
不一會兒,三丫興衝衝的挑開簾子,“大姐,這東西可真好喝,是什麽呀?”
“你沒等涼了喝啊?那時比這兒好喝。”秋色挑挑眉,把毛筆和自製的賬本放好,跟著來到外間,卻見鍋台上放著半碗冒熱氣的罐頭,問她,“你給娘盛了沒?”
三丫吐吐舌頭,“我光顧著高興了,這就給娘盛。”三丫手腳麻利的又盛了一碗來回倒涼了然後跟著秋色一起進了吳氏的屋子,“娘,你快嚐嚐大姐做的這個東西,可好喝了。”
秋色幫著吳氏微微墊起上半身,托扶著她喝了兩口罐頭。
“這東西確實好喝。行了,我喝過了,你們喝吧。”吳氏滿臉慈愛的對兩個女兒說道。
“娘,這東西我做了不少,夠喝的。”秋色繼續給吳氏喂罐頭。
吳氏又喝了幾口推開碗,有些擔憂的問秋色,“你做這東西又沒少花錢吧?現在有吃有喝,這些東西就少做吧,我又不饞這個,你也該給自己存點錢了。”
秋色笑了,“娘,這個就是用來賺錢的,叫糖水罐頭,我打算到碼頭上去賣,你們看怎麽樣?”
“啊?這能行嗎?”吳氏吃驚道:“你個姑娘家家的,碼頭上都是些大男人,再說白糖挺貴的,可別賠了。”
“賠不賠的試了再說。”秋色打定主意,“碼頭上人多也不要緊,我爹不是在那兒麽?”
三丫卻是興奮到不行,“大姐,大姐,這叫糖水罐頭啊!你打算怎麽賣?我能跟你去嗎?”
“三丫,你得在家照顧娘,還是我先去試了再說吧!”秋色心裏有自己的成算。
幾個人正在屋裏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麵響起張氏的聲音,“大丫,你在家吧?!”
“我在。”秋色剛從炕上下地,張氏已經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張氏一進門就笑嗬嗬的道:“大嫂真是好福氣,聽說大丫又給你買了補品了?”
“什麽補品不補品的,不就兩個野果子。她二嬸,你坐。”吳氏縮了縮腳,給張氏騰了些地方。
秋色又端了一碗罐頭來遞給張氏,“二嬸也來嚐嚐我做的罐頭,看能不能賣的動。”
“咋?大丫要賣東西?”張氏很是驚訝,接過罐頭喝了一口,直砸嘴,“甜滋滋酸溜溜的還真好喝,大丫不愧是見過世麵的,這東西做的真是好吃。”
聽到張氏也這樣說,秋色更有信心了,問她,“二嬸是找我的?”
張氏訕笑兩聲,搓搓手,“那個,我娘家兄弟的一個朋友想跟人合夥去南方走貨,可手裏錢不太多,張羅借錢,也不白借,說是給利錢的。大丫,聽說你手裏有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因為清水鎮有碼頭,雖說那些南來北往的商船隻是偶爾才會停靠在這兒,但還是有不少心思活泛的人發了財,後來在碼頭上討生活的人多了,便有人打起來自己包船走貨的主意。
隻是,自己走貨卻是有風險的,就像是在現代玩股票似的,賺了,一夜暴富,賠了,傾家蕩產。以前,陳府有個丫環就是因為家裏走船賠了錢才把她賣了,所以,秋色對張氏說的事兒很明白,卻並不想冒險。
張氏見秋色似乎有些不樂意,忙又強調道:“大丫你好好考慮下,我跟你二叔手裏那點私房都借出去了,你奶也答應借了,人家給的利錢真的不少呢,都快趕上印子錢了。你是見過世麵的人,應該知道錢握在手裏是生不錢來的。”
秋色沉吟了下,還是拒絕了張氏,“本來二嬸的好意我是不該拒絕的,可我手裏並不像二嬸有那麽多私房錢,而且我娘吃藥也要錢的,怕是幫不了二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