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鄰居,原來是熟人
老實說。秋色被這般不客氣的問話。心裏是十分不舒服的。可自己若是貿然和她吵起來怕是也不好吧。那。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秋色半垂下眼瞼。隨後十分愧疚的道:“對不住啊。對你添麻煩了。你放心。等我家相公回來我就讓他出去尋房子搬家。”
藍衣少婦嚇了一跳。有些不安的朝正房掃了一眼。隨後惱怒的嗬斥秋色道:“你有毛病啊。我就問你家男人在衙門裏是做什麽的。誰讓你搬家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家老爺不願意讓出半邊院子嗎。”秋色抬眼一臉的無辜。
“我哪有說。我是說……”藍衣少婦有些慌了。
“白婆子。讓你曬個被怎麽還沒曬完。”正房走出一個年紀大些穿綢布長裙的中年婦人來。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朝這邊看來。
白婆子。。秋色險些噴笑出來。這女人應該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吧。竟然就被人叫成婆子了。
那被叫做白婆子的藍衣少婦立時如見了貓一般。後退兩步。縮頭彎腰。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大娘子。”
看到她這個做派。秋色忽然感覺很眼熟。再看那大娘子沉著臉繼續訓斥白婆子。“做個事半天也做不好。還不如去雇幫工來的痛快。你說我養你有什麽用。告訴你多少次了。現在這個院子裏不是咱們方家一家人。要注意些別丟我們方家的臉。”
大娘子訓完白婆子。禮貌的朝秋色微微頷首。秋色也忙回了一禮。笑道:“大娘子好。”
“不用客氣。你是艾捕頭新娶的娘子吧。我夫家姓方。你叫我方大嫂就行。”方大嫂客氣的道。
“方大嫂。我跟我家相公給你們添麻煩了。”雖然秋色很不情願說這句話。但現在她與艾老虎是一家。又借住在人家的院子裏。理當先道個歉。
方大嫂的臉上露出幾分真切的笑容來。“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反正這裏的院子也是衙門的。誰住都一樣。艾娘子你先忙吧。我還要進屋給我兒子做衣服去。”
“那好。你去忙。”秋色看著方大嫂將那個白婆子叫進了屋裏。站在院子中還能偶爾聽到方大嫂訓人的聲音。
秋色搖搖頭。真是奇怪的人。看看院子。是個小四合院的格局。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三間。正房與西廂房的窗格上都沒有貼喜字。隻有東廂房的窗子上貼著紅雙喜字。看來。隻有這三間房才是自己的家了。秋色昨晚睡的是南屋。她進到北屋翻了下。果然。自己的箱子全都堆在這邊。忙找出衣物。再想弄些熱水來擦下身子。可她找了半天不要說鍋。就連柴火和水缸都沒找到。
沒辦法。秋色隻好先換下了嫁衣。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襖衣長褲。
等艾老虎提著食盒回來。秋色就問他鍋和水缸的事兒。
“忘了。我又不做飯。壓根就不記著要備那些東西。”艾老虎一麵大口的往嘴裏倒麵條一麵回道。又問秋色。“你那麵還吃不吃。不吃我可吃了。”
秋色看看自己麵前的一大海碗麵條。再看看艾老虎已經見底的碗。歎口氣道:“我吃不了這麽多。給你一些吧。這麵還不如我爹做的好吃呢。”
艾老虎將麵條挑到自己碗裏。嘴上也不閑著。“你爹那做法不還是跟你學的。聽說那骨頭湯麵在碼頭上賣的挺火呢。”
“他沒事兒做就給他隨便出了個主意。我也沒想到能賣這麽好。碼頭上原來還有麵館呢。”秋色將剩下的湯也推到了艾老虎麵前。“我不吃了。一會兒咱們出去買東西自己回來做吧。又貴又難吃。”
“行啊。你做的菜確實比一般的廚子都強。”艾老虎欣然應允。隨後又頓住了。“不過咱們沒有灶房啊。難不成要跟方大哥家用一個。再不自己搭一個。”
“一進門時不是有兩個燒火的灶台嗎。”秋色問。
艾老虎拿過秋色的碗稀裏嘩啦將湯都喝了個幹淨。“不知道那灶台好不好用。沒事兒。先試試。不行再搭一個吧。”
“恩。”解決好吃飯的問題。秋色放下心來。又問起方書辦家的事兒。
“我原本是想跟縣令單獨借個院子的。可隻剩下一套院子了。縣令給了煙霞夫人住。沒辦法我隻能跟別人合住了。方大哥家人口少。所以就安排到這兒了。你放心。今年年底。我肯定讓你住上自己的房子。”艾老虎拍著胸脯保證。
“哦。”秋色好奇的問道:“哎。他家有一女的。感覺也就二十多吧。怎麽方大嫂叫她白婆子啊。”
“那不過是方大嫂買來生子的妾罷了。以後少理她。”艾老虎說完。看著秋色的這一身又皺皺眉。“你這是什麽打扮啊。男不男女不女的。趕緊的換了好出門。”
秋色一噎。她穿的怎麽就男不男女不女了。這塑身掐腰襖衣再配上同色鑲邊敞腿褲很漂亮的好不好。見艾老虎兩眼盯著自己的上半身不動。不由瞪了他一眼。“色胚。”卻到了北屋重新找了件黑色罩衣套上了。
夫妻二人到了街上一頓掃蕩。白麵、玉米麵各半袋。小米一袋。還有南方來的中等梗米也稱了十斤。再加上各種調料炊具碗筷。蔬菜豬肉。虧了艾老虎人高馬大氣力足。不然恐怕就得雇個騾車來拉著了。
“你買這梗米做什麽。這是南方人才吃的玩意兒。也太貴了。一斤米都快趕上一斤肉的錢了。”艾老虎看著手上拎的那半袋梗米。仍是覺得有些心疼。
秋色一想到晚上就能吃到大米飯了心裏止不住的高興。聽到艾老虎的牢騷話也不惱。笑嘻嘻的過來拉住他的手。“嚐嚐嘛。要是這東西好吃。趕明兒咱們也自己種。再說了。我男人這麽大方。還舍不得他的女人吃兩頓大米啊。”
艾老虎的手被秋色一拉心就先軟了半邊。再聽她這樣一說早就半點脾氣都沒有了。隻是神情微不自在低斥道:“你放手。給人看到成什麽樣子。”
秋色嗬嗬笑著。卻也鬆開了手。兩人買了一大圈的東西回到家裏。已經過了晌午。
晃了晃酒壺。秋色直歎氣。“你說你連壺水都不預備。渴了怎麽辦。”
艾老虎過來直接拎起酒壺就往嘴裏灌。灌完後說:“我一向隻喝酒的。”說完見秋色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不由理虧的道:“別惱別惱。我這就去看看灶台能不能用。”
好在。兩邊的灶台雖然舊了些。生火做飯卻沒什麽問題。
艾老虎一麵用冷水洗手一麵道:“今天先用方大哥家的柴吧。明天多買一捆還他。我現在出去弄兩隻水缸回來。好讓你做飯。”
“你去吧。我先做紅燒肉。順道煉下鍋。”
秋色聞著鍋裏漸漸溢出的肉香味。撤了兩根柴出來。一轉身卻嚇了一跳。
“是你呀。有事嗎。”秋色看著滿臉訕笑的白婆子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問道。
白婆子衝著秋色討好的笑了笑。兩隻眼睛盯著她的鍋。小聲的道:“艾娘子燉的肉可真香。能不能給我一些嚐嚐。早上大娘子罰我。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
秋色原本以為經過早上不算太愉快的見麵。這位白婆子不說記恨自己應該也會遠著自己。可沒想到她不止主動來和自己打招呼。而且還張嘴討肉吃。真是。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不過。秋色還真不好意思說不字。不看僧麵看佛麵。妾也是人方家的妾啊。
“唔。真好吃。艾娘子的手藝可真好。”白婆子竟站在秋色家的門口直接用手將那些還沒有爛透的肉都吃進了肚裏。一麵吃還一麵口齒不清的誇讚著。
“幹嘛。”秋色看著白婆子再次將碗送到自己麵前不由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嘿嘿。”白婆子扯著油漬麻花的嘴角討好的笑笑。手依舊朝前伸著。
秋色滿頭黑線。還想要啊。自己這裏餓的肚子直叫都沒說吃一塊肉。她這兒可到好。還敢衝自己伸手要。
故意裝做不懂她的意思。秋色沒去接碗。“我家現在沒水。這碗你拿回去自己洗吧。”
白婆子見秋色不再給自己盛肉。便悻悻的收回了碗。卻沒有離開。仍站在門口與秋色說話。
“你成了親就不用再賣西瓜了吧。”
秋色一愣。她怎麽會知道自己賣過西瓜呢。
白婆子看到秋色驚訝的神情頗有些得意的笑了。“艾娘子不記得我了嗎。去年在我家門前。我還買了你五牙西瓜呢。我這人記性一向好。打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眼熟呢。你不記得我了嗎。”
五牙西瓜。方書辦府上。妾。秋色忽然想起來。去年與嘎子一起賣西瓜時。第一位顧客就是兩個女人。先前有個年輕的女人想講價來著。後來又出來一個年老的女人一口氣買了五牙西瓜。莫不是。就是這戶人家。還真是有緣份。
“是你呀。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秋色笑著說。
“你還真命好。以前跟著別的男人滿大街跑現在竟還能嫁給衙門裏的捕頭。對了。你男人知道你以前賣過西瓜嗎。”白婆子挑眉問道。怎麽看都有些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