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這天是中秋節,下屬的林業局局長來開會,中午少不了要聚餐,席間杯來盞去歡聲笑語,好不熱鬧,豔朵不勝酒力,隻在桌子一角混水摸魚,細嚼慢咽,忽聽耳邊疾呼:“豔朵,過來敬趙局長一杯!”她抬頭,頂頭上司錢副局長大眼瞪她,那眼光恨不得就能把她生吞到肚子裏去。

“我不會。”她忙賠笑臉。

“今天你非喝不可,否則我不高興了,以後你還想不想在我手下工作?”錢副局長臉色一沉,因為許多人都在看他,他一定要在大家麵前抖抖他的威風。他軟硬兼施地來拉她水嫩的胳膊,趁勢在光滑滑的皮膚上狠擰了一把。豔朵不敢違抗,接過錢副局長塞到她手裏的酒杯,

“來來來,對了,這樣就對了,端起來,跟趙局長喝一杯……”酒已經端在嘴邊,那個臉長得像個大土豆似的局長眯縫著眼看著她,她無可奈何視死如歸壯懷激烈地喝了下去,她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咕咕嘟嘟奇怪的聲音,嚇了一跳。“好!”席間頓時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她抽身欲溜,沒想到被兩個彪形大漢鐵鉗般的大手按住肩膀,

“咳,豔朵秘書,還有我們呢,我們也是縣裏來的局長,你就不跟我們喝了?別隻給趙局長一個人麵子哦。”

“還有豔朵,你剛才敬了我一杯,我還沒還你的禮呢。我們還要幹一杯!”趙局長意猶未盡。豔朵語塞,大杯的啤酒又被端上來,

三杯過後,她的胃開始**,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隻感覺不斷有人把黃色酒液遞到她嘴邊,她嘟嘟囔囔說“不”,他們義正嚴辭地說“喝”,“灌”!就這樣她被灌了十幾杯啤酒下肚,足足有六大瓶吧,這是她後來聽別人說的,一斤三兩一瓶的啤酒,她喝了七斤八兩。然後她一頭趴在滿是酒水的桌子上,不見那些形形**的嘴臉了。

不知什麽時候,兩個大漢扶著她的胳膊,防止她坐不穩滑到地上。她迷迷糊糊聽見才知道是那些局長們的司機,他媽媽的!連司機也來害我!她抬起頭,滿臉是汗也是淚,“你們這些壞蛋!”她伸出手想去抓起那些酒杯朝他們——那些灌她酒、圍觀她的那些胖臉和瘦臉上砸去,可是她四肢軟遝遝的像患了軟骨病,她連手都抬不起來。“我要回宿舍。”她叫,可是沒人理她。他們還在猜拳行令,雖然少了一個笑料,但他們又換了一種新的喝酒的玩法。聽著這班無聊的家夥在高聲大氣地吆來喝去,自己卻給他們做了笑料,真是恥辱!她拚盡一點力氣想站起來,手臂一甩,把桌上的杯子打掉了一個,她聽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那群人也聽見了。

錢副局長怕她呆在這妨礙他們喝酒,“把她送到一樓招待所,開個單間讓她休息一下。”

“不用——我要回宿舍——”她含糊不清地咕噥道。

“別聽她的,這裏我說了算!”錢副局長一聲令下,他們就挾著她往樓下走,走到樓梯轉彎處,豔朵覺得心裏悶,哇地吐出一大堆穢物。她終於被送到一樓一間房子裏,是那個瘦瘦的女服務員開的門,那兩個漢子不懷好意地把她扶到床邊上坐下,一人伸出一隻手,裝著扶著她的樣子,趁機各捏住一隻她漲鼓鼓的nai子,狠狠的揉搓著,過夠了幾把幹癮,才說“小姐,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你歇著吧——”奸笑著走了。這個有點土氣的鄉裏姑娘給她倒了一杯水,就暖昧地笑了笑,

“門,我給你帶上了,你睡一覺吧。”她覺得他們的笑裏藏著什麽東西,她覺得一個人在這不熟悉的環境隻怕有些危險。

“對啊,自己的宿舍就在辦公樓的四樓,錢副局長為什麽不叫他們把我送到那兒,有些蹊蹺。”她知道服務員有門房鑰匙,她可以隨時進來,那麽別的人也可以隨時進來。她試圖站起來,可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看看房內,也沒有電話。她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隻剩一團烈火還在腹內熊熊燃燒,肚子裏像煮開了重慶什錦火鍋,火辣辣,麻籟籟;胸口鬱悶,像堵了一塊烙鐵;頭也像裝了無數風車,嗚嗚亂轉。她的胃,她的胸,她的頭開始痛起來,痛如刀絞,說不出的難受。她往後一靠,背頂住床擋板,有一種像麻醉藥的東西像潮水般陣陣襲擊她的身體,她在暈眩中堅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不能睡,不能睡,這裏不安全。可是那眼皮就像兩片被淋濕的葉子,一個勁地往下垂。

正恍惚間,一張瘦削的臉在她麵前晃動,是錢副局長!

“豔朵,你沒事吧,讓我摸摸你的額頭……”他的眼裏閃著淫邪的光。

“滾開!你敢動我一指頭,我會叫得整棟樓都聽見!”那雙枯瘦的手停在空中,豔朵狠狠地集中自己的力量死死地盯著他,她想這雙眼裏應該有豺狼般的犀利,但是那隻狼並不甘心。他奸笑著把手伸向她的胸口,“隻要你從了我,過兩年我會讓你做辦公室主任的,你要聽話——”

豔朵明白她的處境了,她抓住那隻手,拚盡全身力氣咬去,“啊!”她聽見對方慘叫了一聲,那雙薄得有些顯筋的手似乎是被咬破了,她覺得嘴裏有股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