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正好張長遠牽著欣欣往湖堤邊走來,兩人都愣了一下,“張老師,師母——”她漫不經心地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地往前衝。陳陽仍在後麵跟著,“水蓮,等我一下。”

張長遠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豔朵現在並不很喜歡這家夥,她臉上怒氣衝衝一點笑容都沒有。豔朵看著張長遠一副盡享天倫之樂的樣子就妒忌得發狂,那個女人,自己哪一點比不上她,nai子不比她的大?怎麽說自己也是比她年輕那麽多,那個地方總該比她緊的多吧?張長遠竟然想熊掌和魚兼得,想回家日家養的出門日野味的,真是可惡。她越發堅定了星期一與他決裂的決心。而張長遠呢,情不自禁地想看看豔朵和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回過頭去不時張望:“張長遠,你看呆了呀?是你的學生?我看也夠騷夠浪情的,看那一身的好肉就知道,一定是在床上能日翻天的角色,還叫我師母呢。”

“是我帶的見習記者,我看他們怪怪的,不知幹什麽。”

“別人的閑事你管什麽?我看你是想她要是上床和你日會是啥樣吧?真多事。”許海球攥著他往前走。他也不敢再回頭張望。

豔朵走了老遠才慢慢停下來,陳陽跑得滿頭大汗,“豔朵,對不起,我惹你不高興了,對不起——”

豔朵無言,隻覺得他令她厭煩得焦躁不安。www.首發等他坐下來喘口氣,豔朵看了他半天,“你來一趟不容易,來往路費花費不少,其實你用不著老來看我,跑來跑去的也很辛苦。”她極力說得委婉,可陳陽並不傻,“豔朵,對不起,我性格不好,令你不高興,真沒用,你不會趕我走吧? ”他又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哪裏,說哪兒的話,你願意呆你就呆吧,隻不過明天一早我就要到w市出差,沒有空陪你。”

兩個人到公園外的“一品香”餐館吃飯,豔朵看他對她戀戀不舍的樣子,心中憐憫,不停地給他夾菜,弄得陳陽怪自己沒用,沒本事哄女人開心,倒是女人常來哄他。下午6點豔朵終於送走了陳陽,走了就走了,就像一陣酸風,一朵烏雲,一道閃電,電閃雷鳴過後隻是濕漉漉的疲憊和空虛。

現在陳陽走了,可是她擁有的還是空虛,這個城市她還有什麽,張長遠不知在哪個角落跟他的妻女在一起呢。她心煩意亂地到公用電話亭打了他家裏的電話:“喂,哪位?”

“我——豔朵——”她聽見他身邊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誰呀,誰呀?”這是張長遠的老婆在問。

“什麽事? ” 豔朵聽出張長遠的聲音很慌,全不似那天他老婆不在家時他約她到他家裏在床上日搗時蜜糖般的親熱和溫柔。還有一種故意裝出來的冷淡和嚴厲。心裏暗恨他虛偽,卻又想問問他是不是想見她,她不服輸,她想把他從那個女人的身邊拽出來。總之,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就想哪怕張長遠願意出來,陪她喝點酒,把事給了了也好。陳陽走了,張長遠這個偽君子她也不想要,這兩個男人都讓她厭倦。

“我想見你。”

“不行。”他冷而又硬的聲音。

“為什麽? ”她生氣道。

“不行就是不行。”他冰冷的語氣裏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為什麽,我要見你,就今晚,現在!”她執拗地大聲說。

“對不起,再見——”

“喂——”她剛想說什麽,那邊電話已經嗒地一聲掛上了。

豔朵氣呼呼地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市中心霓虹閃爍,她閃進了友誼商店,很久沒有搽過口紅了,她買了一支玫瑰紅的口紅和一支眉筆。又轉到百貨櫃買了一個麵包。

她坐上車子在這個炎熱的城市穿行,閃爍的燈光讓她感覺心裏的黑暗更重了,窗外不知什麽時候下起雨來。雷聲激蕩,讓人心顫。她鬼使神差地來到張長遠家門口,她頭發上滴落著水珠,腳上髒兮兮的全是泥水。她下了電梯,右邊厚厚的鐵門隔著聲音,好像有人說話,真冷啊,她抱著雙臂上了電梯,她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難道自己內心仍是深愛他的,可惡的愛情。

豔朵貼著耳朵靠近門:裏麵好像有電視的聲音,還有他們一家人吃飯碗筷叮當作響的聲音,“長遠,爐子上還有一鍋雞湯,快幫我關一下火!”那女人一聲驚呼,嚇得她猛地後退兩步。不料絆到門口的鞋架,差點倒了,她慌忙扶住鞋架,撐著地板站了起身來,心嚇得在怦怦地跳,她看著鞋架上有三雙鞋,一雙棕色的男式皮涼鞋,她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一雙紅色的皮涼鞋,尺寸比張長遠的稍短,一定是他女兒的。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跟她的腳碼差不多,尖尖的倒插在鞋架上,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紮在她心上,鮮血淋漓,這是那女人的鞋。她定定地望著這雙鞋,又瞅著這扇灰色的鐵門,望得眼睛好像就要噴出血來。她沒有勇氣去敲這扇門,她不能去挑起這場戰爭,毫無疑問地她會敗得一塌糊塗,她沒有一個同盟軍。張長遠肯定會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他老婆則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他女兒也會朝她臉上吐口水。或許還會像崔燕妍那個小浪蹄子那樣的罵她,罵她是賤貨,騷X,日不夠。她隻會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