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中醫給你算一卦
李天罡似乎並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年齡，何旭抬起頭看了看他，“我說老中醫，我就看過年齡往小了改的，還真就沒見過給自己往大了寫的！你就算是想騙人也不能拿爹媽給你的東西開玩笑啊！”
說完，他把身份證遞了回去，李天罡伸出手接過來塞進了袖子裏，動作很是嫻熟，頗有些舊社會遺老遺少的感覺。
對於何旭的質疑，李天罡完全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不做任何解釋。似乎覺得像是他這種水平的高人已經完全不需要在意何旭這種家夥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何旭也不再搭理他，喝著梁遠口中的雨前龍井，哼著一首自己過去生活的那個年代一個時間段裏特別流行的一首歌，歌曲名字，就叫做《老中醫》。
何旭哼得很含糊，聽不清歌詞，但是何旭心裏卻在想著：這老中醫怎麽這麽能吹？是不是應該讓他給自己治一治啊？
梁遠哈哈笑著，看著老中醫吃癟，一直都是梁遠和巴斯滕還有沒在這裏的古力特的願望和樂趣啊。
這個自稱能“前知五十年，後知五十年，拯世人於病榻間”的李天罡對於何旭倒是態度極佳，這也讓梁遠兩人驚訝不已。
李天罡等著菜都上來之後，笑著摸了摸自己光板沒毛的下巴，莫名其妙地問了句，“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麵相詭異，好像能逆天改命啊……”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低頭喝茶的何旭隻覺得悚然一驚，要不是因為良好的心理素質還有控製能力，他差點兒手一抖把茶杯掉在桌子上。隨後他不動聲色地說了句，“這……有什麽依據？”
看起來很年輕的老家夥搖頭晃腦一副欠揍樣說道：“老朽前知五十年，後知五十年，能……”
話音未落，巴斯滕和梁遠異口同聲地說道：“閉嘴！”
剛好端上了菜的侍者見到老板的樣子，扭頭離去的時候掩麵偷笑。
梁遠嘲諷道：“老中醫啊，看看你這人緣，你在你這員工裏是怎麽混的啊？就這個形象？”
老中醫白了梁遠一眼，絲毫沒了之前的仙風道骨，“我這叫平易近人！你懂個屁。”
看著打嘴仗的三個人，何旭想著，這李天罡要真是個年逾古稀的老頭子，他們三個是怎麽認識的呢？
菜一上來，何旭驚訝地看著這個菜單上肯定沒有的菜。在這家主營川菜粵菜魯菜的餐館裏，正被端上桌的，居然是鍋包肉！
這道東北的名菜，自己從離家以來就一直想吃，這裏所謂的離家自然是穿越之後的離家。那酸甜可口的滋味還有香酥的口感，看到這道菜的時候，何旭的口水都差點兒流了下來。
巴斯滕一臉嫌棄的表情，何旭不得不感歎自己的教練真是不懂得欣賞美味，迫不及待地夾起了一塊鍋包肉，吃到嘴裏之後的感覺還真是不錯，還是那樣的味道……
就在何旭還在品嚐的時候，第二道菜也端上來了，何旭再次驚訝了，居然是一道酸菜羊肉粉絲湯，隨後上來的菜居然多少都有點兒東北風情。
何旭自然是大爽，這些看起來不太好接受的菜卻看得範·巴斯滕連連皺眉，“老中醫，你這都是些什麽菜啊？”
李天罡笑了笑，沒搭理巴斯滕，而是扭向何旭，“你來自於東北，黑龍江的省會城市哈爾濱，對吧？我在那裏遊曆的時候，吃過有一道名菜叫做鍋包肉，今天我讓我的廚師給你也弄了一個，你看看味道如何？”
何旭伸出筷子的時候，還不忘問了一句，“你是怎麽知道我是哈爾濱人的？難道是算出來的？”同時，他心裏還想著，你就說旅行不就好了？還整了個遊曆，你以為你是徐霞客啊？
梁遠剛想模仿著李天罡的語氣向何旭解釋這位老中醫會算命，也算是變向地嘲諷一下這個在他們看起來除了醫術都是吹出來的人。
李天罡卻搶先說道：“這個嘛？你現在也是明星了，而且還來過好幾次我家的店裏，我自然就谘詢了一下穀哥和度娘，然後嘛，哈哈，你懂得！我自然就什麽都知道了……”
本來已經快要相信他的身份和年齡的何旭被他一句話再次澆了一盆冷水，自顧自低頭吃起了菜。
李天罡一邊喝著聞起來就很辣的白酒，一邊端詳著何旭，那眼神就像是一個媽咪在看自己手下的姑娘。
感受到異樣目光的何旭剛抬起頭，對上這個目光之後就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頭子？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難道想練解剖？”
李天罡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何旭繼續吃。
何旭心中暗想：我倒是想接著吃，可你看我這眼神，怎麽都讓我覺得有點兒反胃啊！
梁遠和範·巴斯滕見老中醫不說話，兩人索性也就沉默了，畢竟這個時候要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被他拉著一起喝那六十多度的小燒白酒，兩人可是真的受不了。
他那奇怪目光籠罩下的何旭最終兩眼一閉心一橫，管你瞅我是因為什麽呢！我還是吃我的吧……
就在何旭咽下了最後一口肉決定放下筷子的時候，李天罡忽然問了句，“吃飽了？”
一直安靜的他忽然說話倒是嚇了何旭一跳，何旭喝了口水之後說道：“啊！吃完了，味道不錯。”
李天罡忽然又神神叨叨地說了句，“要不要我這個老中醫給你算一卦？”
何旭一愣，本想拒絕，但是又轉念一想，說道：“也好，我看看你這個老中醫跟擺攤賣膏藥的有什麽區別？”
聽了何旭的話，李天罡依然是微笑不語，然後扭向梁遠兩人說道：“法不傳六耳，我跟這小子私聊，你倆就在這稍後片刻吧！要是覺得沒意思，喏！我這還有半斤燒酒，喝點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說完他站起了身，向何旭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他平時居住的房間。
何旭看著這老家夥的舉動，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和不妥，這家夥，不會真的是個老基佬吧？
這麽想著，他就進了內室，房間不大，但是透著股一般人領會不到的玄機，何旭因為前一世曾經出演過這種主題的電影，所以特意惡補過風水堪輿學。但是當時淺嚐輒止的知識還不足以強大到讓他能夠看破李天罡房間的擺設。
這位身著長衫的中醫盤膝坐在了一個蒲團上，伸手指了指對麵的蒲團。何旭沒有動，而是回身拉過了一張黃梨木的太師椅，坐在了他的對麵。
這位中醫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是一笑，張口說了話。
……
當何旭再一次跟在老中醫身後出來的時候，麵上的嬉笑之色雖然不減，但是看著李天罡的眼神裏卻明顯對了幾分尊敬。那不是尋常對於年長者的尊重，而是一種，受到了驚訝之後的折服。
梁遠和巴斯滕同時用眼神示意，不過何旭卻同樣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氣得兩人想要削他。
其實梁遠和範·巴斯滕之所以領著何旭來這裏，隻是想讓這位隱士中醫給何旭檢查一下他的定時炸彈，想不到這個老家夥居然看何旭看對了眼，破了自己十幾年來的戒，時隔十六年，再一次給人看了相算了卦。盡管那小子之前並不是很買賬。
這以後的很多年裏，梁遠和巴斯滕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多次試圖以各種手段從何旭口中得知這一天裏，李天罡究竟對何旭說了什麽。
不過這些手段卻被何旭超水平發揮地一一擊破，都沒能夠奏效。因此，直到再之後的多少年裏，這一天兩個人的對話內容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出來又喝了兩盞茶之後，一直賴著不走的梁遠才張嘴說道：“那個，老中醫，今天我領他過來，是為了……”
李天罡伸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給他看看身體上有沒有隱傷，老規矩。”說完，伸手一推，把一壺酒推到了梁遠的麵前。
何旭眯了下眼睛，這究竟是什麽規矩？檢查病人，他拿酒壺幹嘛？
梁遠倒是很懂規矩地拎起了酒壺，一仰脖灌了起來，何旭伸手頂了頂鏡框，有沒有搞錯啊！這都是什麽規矩，來檢查身體，居然還要先喝酒？這都是哪來的醫道理論啊？
不過梁遠剛喝了幾口，李天罡就伸手奪下了酒壺，“媽的，夠多了！別喝了，早看出來你這小子沒安好心，惦記我老人家這酒和茶葉已經有些日子了吧？”
梁遠咂了咂嘴，“嘶，這酒還是這麽辣啊！辣死了。”
看著梁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李天罡恨不得一拳把這家夥臉上的皺紋都給砸開。
李天罡把寶貝酒壺放在一邊，然後在何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就伸出了手，在何旭身上的很多關節處拍，捏，抓，打。他這忽然的出手讓何旭差點兒爆發，不過僅僅是被他打了一下之後，何旭就失去了還手或者說是躲避的能力。
老家夥這看似像是攻擊，實則卻是按摩的手段持續了一分鍾，然後他伸手在何旭的肩膀，手臂，身體，雙腿還有腳踝等處分別觸摸了幾下，“這裏疼不疼？這裏感覺怎麽樣？這裏呢？還有這！”
何旭被他按得渾身顫抖，就在他還享受著這種舒適感的時候，李天罡說話了，“這小子身體好得很！就是左膝蓋有點兒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