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靜小產的消息很快便傳了開,梁元劭接到稟報時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便讓魏林去打發走了報信兒的人。他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留不住,何況,他本不打算留下這個有沈家血脈的孩子。

魏林以皇上歇下了為由,將消息壓了壓。等人走遠了,他才入了內殿:“皇上,人已經走了。”

“嗯,白雲寺那邊你親自去一趟,該怎麽查就怎麽查,不過莫要讓外人插手。”

魏林心上一凜,便知曉皇上指的是沈家了……

“奴才明白。”

梁元劭又是一番吩咐,過了沒多久,便見魏林換了尋常太監的裝扮悄悄往宮門而去。

殿內燭光明媚,將梁元劭的臉側映得柔和了許多。他冷冷抿了抿唇:既然事情報了上來,若沒有他下旨,太後也好,皇後也罷,都是不好明著派人去查。而暗裏的人,見了魏林也總會收斂些。

最重要的是,蕭家,他還用得著。所以他務必要保住蕭如雪,必要時候,替罪羊也並非尋不到。

……

次日一早,梁元劭便親自前往清寧宮向齊太後請安。

“見過母後。”

齊太後眼下是遮掩不住的憔悴,顯然是一夜未眠。她看了看梁元劭,忙拍著身側的位置,示意他上前來。

梁元劭在她身側坐下,便聞齊太後問道:“你怎麽現在才過來,可聽說靜貴人出事的消息了?”

若無其事的將齊太後話裏的嗔怪隱去,梁元劭頷首道:“嗯,朕已經派魏林帶人前往白雲寺去了,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沈家一個交代。”

不管梁元劭心裏是何打算,麵上兒該做的,便是一樣都不能少。

齊太後聞言,不悅地皺起眉:“此事總歸是後宮的事情,皇上為何不讓皇後處理?”

要知道這次敢對沈宜靜下手,下次就能對付沈念卿去。齊太後與沈家自然都是想將後患鏟除的,但偏偏皇上搶先了一步。等到皇上的人去了,許多手段都是用不成的。

見齊太後麵色黑沉了不少,梁元劭才低聲解釋道:“母後,皇後與靜貴人沾親,想來現在處事是極不冷靜的。而那白雲寺偏偏是佛門清靜之地,若是驚擾了佛祖……”

話語適可而止,齊太後亦是信奉神佛之人,這種忌諱可比什麽都重要。

果然,聽了這話的齊太後忙凝神低低念了幾句經,過了好一會子才緩過神色來。

齊太後也是個心思通透的,想必皇上根本不願把事情鬧大吧……也是,這元旦正是喜慶的時候,卻接連出事,息事寧人也並非不可。反正有些事兒,也是要暗裏去處置的。

眸光銳了銳,齊太後歎了歎氣:“也好,哀家隻想安安心心過幾日,可是折騰不起了。這靜貴人也是個沒福氣的,在那佛祖庇護下都保不住孩子。也罷,平常家裏還將就一個嫡庶之分呢,哀家也想早些抱上嫡親的孫兒。”

梁元劭心頭冷冷一笑,卻並不接話。

見石子兒扔到水裏,竟然沒起個泡兒。齊太後的口氣不禁重了幾分:“哀家就不明白了,念卿那孩子容貌出眾,性子也好,家中更是幫襯了皇上不少。為何你就不能對她好些……”

“母後是知道的,朕坐上這位子不易,是以比先皇要更用心些。政務忙起來,自然是怠於後宮的。”不欲透露過多心思,梁元劭含著笑答道。

這般說法冠冕堂皇,縱然齊太後不信,卻也辯駁不得。

“是麽,你把去清風閣的功夫縮減縮減,也就顧得上了。”

“母後說的是。”

齊太後見他好似聽進去了,這才欣然一笑:“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可皇後隻有一個。昨日本該你去清寧宮的,結果被安小儀的事兒耽擱了。既然白馬寺那頭你派了人去,哀家也就安心了。可你總該顧忌顧忌皇後的心思啊……”

“要說女人家,不管嫁給什麽樣的夫君都是一心一意求著疼惜的。這樣吧,這幾日不是休沐麽,你正好多去陪陪皇後。靜貴人出事,她心裏也不好受。”

這一番話下來,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讓梁元劭多和沈念卿親近親近,一是圓了規矩,二是安撫了沈家。

梁元劭輕嗯一聲應下,過了沒多久,便被齊太後催著往清寧宮去了。而蘭姑姑,早在梁元劭應聲的時候便悄悄退了出去……

元旦之大期,朝中休息三日,後宮裏也是極熱鬧的。

雖然出了幾樁事,可關起殿門,眾妃嬪也是歡喜地慶年。清寧宮乃是後宮正殿,遠遠看去,隻見一股紅綢化作煙雲一般將清寧宮籠罩著。

殿內,沈念卿早就得了信,正對著鳳舞雕花鏡細細抹著胭脂。瞧著鏡中之人雙頰帶著紅霞,眉如遠黛,瓊鼻櫻唇,她不禁勾起唇角嫵媚一笑,為這打扮更添了幾分柔情。

“去,將太後送來的東西點上。”

紫月微一愣,隨即才想起上次太後娘娘賜下的物事。她心頭一喜,忙躬身拜下:“奴婢這就去。”

沒多久,紫月便捧著一方盒子出來,她將盒子打開,把裏頭的香粉倒入了熏爐內。很快,一陣同桂花香累死的香氛便從爐裏透了出來。

“稟皇後娘娘,皇上快到殿門口了。”一名內監在殿門前頓住步子,朝著裏頭通報著。

聞言,沈念卿起身撫了撫耳垂上掛著的明月璫,緩緩搖著腰身往外迎去。

……

梁元劭在殿內的中門便瞧見了沈念卿,待她走近,便覺一陣香風拂來。越往內殿而去,這香氣越是在周身纏繞不散。甜香輕柔而醉人,讓人不禁生出些倦意來。梁元劭心上一震,細細辨別一番,卻是察覺不出其中有異。

骨子裏的警惕緩緩鋪陳開,梁元劭隻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要走。

沈念卿如何能放過這般機會,她忙上前挽住梁元劭的手臂,將柔軟的身子貼合上去:“皇上,今日就陪陪臣妾吧,臣妾心裏念著皇上,心口都是疼的。”說著,她便將衣襟一把扯開,一身紗質褻衣覆在胸口,美景隱約可見。

心頭生怒,梁元劭抬手便將她推開:“鬆開,朕還有事,晚些再來看你。”

可脫口的聲音讓梁元劭暗自心驚,沙啞的調子軟綿不已。手臂上更是豁然間沒了氣力。沈念卿趁著這機會,忙踮起腳尖吻住了梁元劭的唇,纖長的柔荑更是朝著身下而去。

梁元劭急於推開她,隻一動便眼前豁然一黑倒了下去。

模糊間,梁元劭的神智清明如故,可身子好似不聽使喚一般,緊握著沈念卿的腰肢便赴了雲雨之會。

(ps:陌陌家十一朵生了個寶貝公主,可是最近夜裏哭得厲害。“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路過君子念一念,一覺睡到大天亮。”走過的親們隨口念念,希望小公主健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