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劉一笑心裏怒極卻不得不看看鄭文森的表情。

如果他的神情也有一絲對他的不耐,或者是讓他迫切離開的意思,那麽,他或許就此拋下所有的遐想,帶著黯然的心情斬斷對文森所有的情思,專心做一個父親的好兒子也不一定。

此時此刻的鄭文森眉頭是皺著的,但是讓其所不快或是惱怒的對象顯然是杜輝夫婦。

在所有這些人當中,鄭文森看似最為懦弱,而事實上真正的選擇權卻是掌握在他的手上的。

隻要他表示出正真的抗拒或是憤怒,就能讓這些個愛慕他或是別有居心的人打退堂鼓。

但是,也正因為他的性格,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表示出一種攻擊性的性格,才是造成這種局麵的正真原因。

他為難的看看他們,卻沒有辦法。

杜輝厲聲叫道:“還不快去。”

杜輝失策的地方正是在於他的優勢。

因為有高職位和高收入的他,對於底下員工的呼喝或者是指揮造就了他某一種程度的傲慢和那種壓製別人的口氣。

劉一笑眯起了眼睛,處在他這樣的年紀,壓抑了十幾年的歲月和自從認識文森以來戰戰兢兢的交流讓他已經忍無可忍了,現在他不需要一個外人再對他指手劃腳。

空氣中,是誰傳來一聲驚呼……

是夜,誰又能壓抑心中的痛苦……

那無盡的煩惱和痛苦的等待,就在這刻,就在這心狂亂的一刻全部釋放出來罷!

在大家回過神的一刻,杜輝已經被劉一笑一拳打倒在地上。

這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和全部憤怒的一拳……

在鄭文森驚呼中,王景豔的呆愣中,杜輝用手擦去因為口腔破損而從嘴角流下的鮮血。

這一刻,他的眼神也沸騰了,他狂喝一聲,從地上躍起,狠狠的一拳也揮了過去。

沒有意外的,劉一笑被揍的撞到了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王景燕不動聲色的看著前麵兩個狂怒的男人你來我往的互毆。

鄭文森焦急的叫道:“啊——你們不要再打了。”

辦公室的桌子也翻倒了,椅子也讓他們兩人抬起來互砸。

所有的文件在地上扭曲著訴說著自己的無奈。

‘呯——又一疊文件放在櫃頂因為忍受不了撞擊在空裏飛灑開來。

“不要再打啦……”現在哪怕是鄭文森喝破了喉嚨也無濟於事了。

王景燕看到精彩之處,一個勁兒的叫好。(汗!)

而在戰場的兩人象負傷的野獸,他們的眼神早已經忘卻了現在在哪裏,又或者他們來此的目的。

鄭文森淒慘的看著整間技術部的辦公室,這哪裏還是一間辦公室啊。

突然間,一個人影撞過來,王景燕一把將發愣的鄭文森拉到一邊。

隻聽見一聲巨響,幾聲劈哩啪啦的觸電聲音。

整個電腦桌轟然翻倒在地,而劉一笑一聲慘叫的趴在整個翻倒的電腦上麵。

杜輝他絕想不到自己的一腳竟然能將劉一笑踹飛出去,還能撞倒整個電腦桌,雖然巨響讓他的神誌清醒了過來,但是他不無擔憂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咣鐺”一聲——

眾人嚇了一跳,已經沒有人想到去扶起還倒在電腦上正兀自掙紮的劉一笑了。

大家轉頭看向辦公室門口,鄭文森的妻子——林麗珍正失措的站在門口,而她手裏原本提著的保溫瓶(顯然是送補湯給鄭文森來的)正翻倒在地上,灑了一地的湯水。

哎~~~又是一個失控的夜晚,難道不是麽?!

這明明是一個南方溫暖的城市,可是為什麽林麗珍會感到如此寒冷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她的心受傷了。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什麽不懂的拒絕呢?

連她這個後知後覺的人也明白了所有的人的企圖,可是他為什麽就是強硬不起來了呢?

竟然允許這些人的糾纏,為什麽?

原本打算跟丈夫長長久久廝守的心再一次的動搖了。

她憐惜他在公事上的日夜奔波操勞,煮了參湯,打算夫妻一起分享。

可是這樣的陣勢似乎連做為妻子的她也沒有立足的餘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挺過來的,走過去艱難的扶起被打倒在地上的劉一笑,而後者已經昏迷了。

鄭文森隻覺心中一痛,半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摒住了呼吸的。

他搶上前去,幫助妻子架住了已經不醒人世的劉一笑。

杜輝向前一步,雖然他自己也渾身傷痕累累,搖搖欲墜了。

一夜的交集沒有改變什麽,試圖讓兩條平行線相交卻頻頻出錯。

刻意的討好,算計,其至跟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雖然劉一笑三十來歲,但是看起來非常年青)打架,他到底做了什麽啊?

他怎麽了?

為什麽要跟這些不相幹的人糾纏呢?

他喜歡文森,想跟他在一起,他追求他,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就算被拒絕也是兩個人的事,他終於明白了他錯在哪裏了。

朝著目標勇往直前才是他一貫的準則啊。

但鄭文森已經早一步慘然的喝道:“請走開!走開……走開好麽?!”

他無法再承受什麽了,他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妻子近在眼前,就在身旁,可是她的心似乎已經遠去,象一顆飛向天際的流星任誰也抓不住……

王景燕欲張口,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所有的人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象一片浮萍隨波逐流。

是啊——哪裏才是心之所依,哪裏才是情之所歸啊?

“……天哪……發生啥子事了?你們做啥子喲?!”

樓上這麽大動靜,公司裏麵的保安搶進了辦公室裏來大呼小叫的。

技術部的科長感到很頭痛。

首先辦公室的某幾台電腦一晚之間翻了新。

就算是上頭撥款重新購置,沒道理他這個做科長的會不知道啊。

再其次,某幾位科員竟然沒來上班卻連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請假,當他死了啊。

簡直是豈有此理,莫名的一種危機感在他心裏彌漫。

難道上頭有意奪他的權麽?

呀哎難道說,他有被免職的可能性?慘了慘了!

而辦公室的某些科員鳴不平。

“什麽嘛,他有新的電腦,沒道理我這台最舊的不更新,科長~~”

再其次——

“我明明整理好的文件擺在櫃子上頭的,啊呀,怎麽弄得這麽亂啊?哪個不長眼的——我靠!”

某保安——

“昨晚真的有人守著大門口的,什麽?——早上過來大門開著?!絕對不可能,那人我最清楚的,那四川人——特認真。”

某銀行職員——

“剛剛我看到經理了,好誇張啊。一隻熊貓眼哦,不騙你,要不你自己上去看看啊。”

“我也看到了——走路也怪怪的。”

“捂著側腰?!”

“難道是……嘻嘻!”某些三八女立刻陷入豐富想象,這是與某女的老公大幹一場的結果,絕對是不二的想法哦。

劉一笑的母親——

“從樓梯上摔下來?!”她驚訝的望著守在病床前陪笑的鄭文森,而病床上的劉一笑幹脆假裝睡著了。

“嗯……”

“這樓梯能把人摔成這樣?”她指著劉一笑的黑眼圈問。

因為玻璃碎片紮進劉一笑的身體裏麵,而且一塊還紮進了頭皮,要命的是肋骨斷了二根。

沒法子,隻能住院了。

鄭文森的二嫂——

她好象看到了四弟文森的老婆阿珍從醫院裏走出來。

啊~~她辛辛苦苦守在公爹的病床前一個晚上,那個阿珍倒好從別人的病房裏走出來。

八成是她自己的親人摔成缺胳膊少腿的,哼!

說什麽她接下來幾天再不來了,打死不來!

王景燕的男秘書——

拿出計算器略略估算了一下,昨晚上女老板花的錢總共是三台電腦一萬二。

二張桌子外加五張椅子共二千塊。

住院押金,五千塊。

急診藥費,五百塊。

兩位電腦專家人工費,一千。

雜七雜八的總共花費了二萬三千五百塊。

果然是高消費啊。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錯誤的大人,請一定要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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