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陸府的家丁就送來了洗漱用具,並送上了早點。陸冠英早早的就來到我房中,看樣子結交之意甚誠。待我用過了早點,陸冠英就迫不及待的要我指點武功。我知道這陸冠英生性好武,也算是個練武的人才,隻是沒名師指點,隻能拜入臨安府雲棲寺枯木和尚的門下學習,一套“羅漢伏虎拳”能練到那那個水平已是不容易。

算起來陸冠英是黃老邪的徒孫,按照黃老邪的那個臭脾氣,我要是教了陸冠英全真教的武功,肯定不高興,說不定還會不讓陸冠英入他桃花島的門牆,那可就算是害了陸冠英了。雖然不能教陸冠英武功,但是卻可以增長一下他的見識。不久前在路上剛剛領悟的一些武學道理,直接就拎出來,每一樣都能讓陸冠英大開眼界。

當年在終南山,我也常常指點師弟們練武,如今指點下陸冠英實在是輕車熟路。短短的一個上午,陸冠英就在見識上提高了不少。

午間陸府大開宴席,陸冠英邀請我出席。來到歸雲莊大廳,果然郭黃二人都在,當中主席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穿著儒生衣巾,手裏拿著一柄潔白的鵝毛扇,想必就是陸乘風了。

陸冠英還沒開口介紹,郭靖就站起身來施禮道:“大哥,你來了。”

陸氏父子聞言一怔,沒想到客人們相互認識,陸乘風笑道:“原來郭老弟和楊少俠是舊相識,如今在敝莊相會,倒真是巧得很了。”

我也笑道:“這位想必是陸老莊主了,在下與二弟是結拜的兄弟,月前分手,沒想到今日在貴莊重逢,的確是巧的很了。”

郭靖性子直爽,聽我如此說,登時一怔,明明昨晚就見過了,怎麽說今日才見?開口就想問,旁邊黃蓉看的真切,連忙在郭靖的手上掐了一下。郭靖吃疼,雖然不明白何意,但也就不做聲了。

陸氏父子見我們熟識,不疑有他,當即讓我坐了首席,郭黃坐了次席,他父子二人在主位相陪。陸乘風與黃蓉本是同門,二人所學一脈相承,談論起來自然投機,我來自於千年之後,見識亦是勝過二人,所以酒過三旬,席上眾人談笑盡歡。

陸乘風喜歡我與黃蓉的見識,每日裏都要在一起品評書法字畫,我幾次向要告辭,陸氏父子都拚命挽留,無奈之下,又想多陪陪黃蓉小丫頭,隻得多住了幾日。

這一日,四人又是在陸乘風的書房閑坐談論,陸冠英匆匆進來,神色有異。他身後隨著一名莊丁,手托木盤,盤中隆起有物,上用青布罩住。我看那盤中物的樣子,心中不禁一動,難道是梅大姐要來?不對啊,如今又沒有人要梅大姐來救,梅大姐怎麽找上來了?

陸冠英皺眉道:“爹,剛才有人送了這個東西來。”說著揭開青布,果然是一個白骨骷髏頭,頭骨上五個指孔,正是梅超風的標記。

郭黃二人同時驚呼一聲,陸乘風更是臉色大變,手中的茶杯也掉在地上,顫聲問道:“這、這是誰拿來的?”

陸冠英答道:“不知道,是門房收的。本來是一個普通的盒子,家丁隻當是尋常禮物,並沒在意。沒想到打開來竟然是這個東西。”陸冠英當了多年的太湖水盜的首領,人殺的多了,雖然對這個東西有些奇怪,但是也並不在意。倒是他看到父親表現得如此驚慌,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陸乘風伸手接過骷髏頭,仔細的察看,自言自語說道:“唉,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想不到這兩人的武功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看來這次是躲不過去了。”放下骷髏頭,陸乘風就開始叮囑陸冠英為他準備後事,並讓兒子帶家人出莊避難。

陸冠英顯然不明白父親為什麽這麽驚慌,看樣子竟然是要等死,剛想說話,就被陸乘風一頓臭罵回去,他雖然委屈,但也不敢還嘴,隻好在那裏低頭挨訓。

陸乘風訓完了兒子,轉頭對我們三人連聲道歉,說明自己仇家上門,不能再款待貴客,感到萬分的抱歉,有是贈金又是送藥的。郭靖大起俠義之心,剛想說話,卻被黃蓉在旁邊製止了,他這段日子習慣了聽黃蓉的安排,也就不再說話了。

我看到陸乘風暗然的樣子,笑道:“不知道老莊主和那黑風雙煞有什麽過節,怎麽一看到這個骷髏頭就如此驚慌?”

陸乘風聞言吃驚道:“想不到楊老弟年紀輕輕也知道黑風雙煞的名字啊。”接著歎了口氣道:“當年我受此二人連累,不容於師門,還落得個半身不遂。二十年前,我為了報仇,糾集幾十個好手圍攻他二人,沒想到竟然被他們衝出重圍,還死傷了許多人。當年他二人武功就遠勝於我,加上這二十年的苦練,想必更是了得。他二人得罪了我師傅,此事決計不能罷休,我也沒盼望能勝得他兩人,隻求拚個同歸於盡,也算是報答師父待我的恩義。”

黃蓉聽得陸乘風的言語,眉毛一動,沉思不語,顯然早就懷疑陸乘風就是他的師兄,如今已經能確定下來,想來正在想辦法幫忙。我微微一笑道:“老莊主也不必過於擔心,雖然這件事是貴師門的家務事,在下不便插手,但在下與那鐵屍梅超風倒是有些交情,既然你們不是解不開的冤仇,在下不自量力倒想做個和事佬。”

陸乘風驚疑不定,問道:“你小小年紀,怎麽能和黑風雙煞拉上關係?據我所知,你們全真教曾經也圍捕過黑風雙煞。”

我點頭道:“不錯,當年黑風雙煞殺戮太重,家師等添為俠義中人,自然責無旁貸。如今那銅屍命喪大漠,鐵屍也是瞎了雙眼,也算是得到了報應。我全真教自然不能出手欺負一個瞎眼的女子,況且那鐵屍近來惡名不顯,想必也不再作惡,我輩俠義中人自然是的饒人處且饒人。”這幾句話說得是大義凜然,我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的口才。

我頓了頓,又說道:“而我自己與那梅超風相識,乃是私交,與門派無關。”

陸乘風半信半疑,低頭不語,郭靖在旁邊看著,想起大漠的時候馬鈺是曾經說過此話,當即說道:“老莊主,當日在大漠我是親耳聽到全真教掌教馬道長這麽說的,我大哥說的都是真的。”

陸乘風通過這幾日的閑聊,以他的閱曆,早就知道郭靖雖然為人木納,性子憨直,但是說一不二,既然郭靖都這麽說了,必然確有其事,心中已然相信此事,在聽得銅屍喪身大漠,想起當日同門學藝的情形,心中也不禁黯然。雖然不太相信麵前的少年能擺平此事,但知道少了個大敵,心中稍稍放下了點。又命陸冠英傳出令去,派人在湖麵與各處道路上四下巡邏,見到行相奇特之人,便以禮相敬,請上莊來。又命人大開莊門,隻待迎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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