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我的背後偷襲,但卻讓我暗暗叫苦,此刻所選的出手時機不可謂不好,挑得正是我和三個藏僧比拚內力,不能回頭的當口。而我更是痛罵自己貪心不足,那三個藏僧雖然用的是合力之法,但依舊比不上我內力深厚,隻要我一鼓作氣運足內力,一呼一吸之間就能將他們三人推開,可偏偏我貪念又起,想用北冥神功進補一番,結果落得被人背後偷襲都不能躲閃的尷尬境地,這下子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自怨自艾是沒用的,無可奈何之下隻得運氣於背,要硬抗這一記偷襲,現在隻能祈禱偷襲我的家夥功力差勁了,不過這一點也隻是自我安慰,能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我的身後,那功力想必也差不到哪裏去。

意料之中,這一記重擊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背心要害之上,意料之外,竟然隻是讓我氣血輕微的一陣翻湧。這種變故讓已經做好受傷吐血準備的我感到一陣的茫然,竟然忘記趁著這個機會把那三個藏僧給震出去。

我在那裏發呆,莫愁卻行動如風,從我身旁飄過,一腳將偷襲我的家夥踹飛,也不去追擊,回身揮劍就向藏僧的胳膊砍去。那藏僧大驚失色,急忙內力回收,想掙脫和我相連的手掌。我此時雖然有些茫然,但那藏僧的內力動向卻是了如指掌,下意識的加了把勁兒,順勢推了出去。這三個藏僧原本內力就不如我。又是勉強回力,就算我不加勁,他們三人也承受不起,如今在被我落井下石,三個家夥同時吐了一大口血,踉蹌著後退七八步,委頓在地,一時半刻站不起身來

這眨眼的功夫,情況就被成這樣,這種大起大落讓我還有些不適應。站在那裏有點發傻的感覺。我的這個樣子可急壞了身旁的莫愁,拉著我的手急切地問道:“康哥。你那裏不舒服,快說啊,你可別嚇唬我啊…”說道這裏,話音裏都帶上了哭腔。另一邊黃蓉也快步跑了過來,抓起我的手腕,兩根手指就搭上我的脈搏,想查看我的傷勢。雖然黃蓉並沒說話。而且因為帶著遮麵的鬥笠看不清麵上的表情,但從她那顫抖著的雙手,就知道黃蓉她現在也是又驚又急

被兩雙柔軟的小手一握,我地三魂六魄馬上回歸本體,雙手一攏,將黃蓉和莫愁兩人一起抱住,長籲一口氣道:“蓉兒。莫愁,我沒事,真是老天有眼。我還以為這次就算不死也要半殘了。”

被我這麽一抱,黃蓉和莫愁兩人身子微微一顫,自從從太湖出來,一路上風餐露宿,三個人難得有機會能如此親近。如今心神激蕩之下,兩人索性將鬥笠一摘,也不顧有旁人在場,緊緊地靠在了我的身邊。

黃藥師是個非湯武而薄周孔的人,所以人稱東邪,黃蓉作為他的女兒,自然視禮教之防為糞土。莫愁的師傅是林朝英的丫環,小小年紀就呆在古墓,自然也不會教莫愁什麽禮教,這讓莫愁自幼就是我行我素的慣了。而我更不覺得當眾抱自己心愛之人有什麽不妥,以至於三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半晌都沒鬆手的意思。

小桂子和我一起長大,自然知道我的性子,這種事算是見怪不怪,但那鄧伯當可是個讀書人,他性子縱然豁達,也被我們三人旁若無人的摟抱給驚呆了。鄧伯當等了半晌,見我們三人還沒有鬆開的意思,隻得大聲咳嗽幾聲。

黃蓉雖然無視禮教之防,但畢竟麵皮薄,臉上紅暈上湧,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胸口,示意讓我鬆開她。莫愁卻依然如故,一臉幸福地將頭伏在我的肩上,渾然不搭理鄧伯當的咳嗽。我和黃蓉成親以來,已經很久沒看到黃蓉嬌羞的樣子,心中高興之下,忍不住向黃蓉的俏臉吻去。黃蓉輕嗔一聲,雙手用力一撐,總算沒讓我親到,隻是已經羞得滿臉通紅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露出小女兒姿態的黃蓉,故意不鬆手。而黃蓉雖然害羞,卻又有些羨慕莫愁旁若無人的神態,無奈之下,伸手在我的肋下重重一扭,嗔道:“康哥,你好意思笑?”說著指了指我的身後,皺眉道:“幸虧那個歐陽小賊功力差勁,要不然今天你定然要傷在這裏了。康哥,你為什麽不點倒他?你這樣太大意了。”

“是歐陽克?”難道動手偷襲我的是歐陽克,我微微一怔,放開莫愁,轉身看去。果然是歐陽克,隻是被莫愁那一腳踹飛,可能是腦袋撞在了牆上,灰頭土臉的暈在了牆角。我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剛才明明用酒杯砸中他的軟麻穴,還看著他躺下的,怎麽會…莫非…”我心念一動,已經想到了原因。我的點穴是跟莫愁學的,而且還跟黃蓉討教了很多桃花島的手法,練了這麽久,根本就沒有過失誤,唯一的解釋就是老毒物將逆轉經脈的功夫教給自己的私生子了。我走過去,拎著歐陽克的脖領子,將他拎了起來,在他的軟麻穴上一敲,再隨手一記耳光甩了過去。

歐陽克悠悠轉醒,一臉驚恐地望著我,顫聲說道:“我、我叔叔是號稱西毒的歐陽鋒,你要、要是識相,趕快放開公子爺…”因為我頭上還帶著鬥笠,歐陽克一時沒認出我來,一個勁兒的在那裏擺家世,想讓我放了他。我懶得聽他羅嗦,伸手有點了他的啞穴,再用力地晃蕩兩下,確定歐陽克現在沒有像剛才那樣逆轉經脈,才重重地將他摔在一旁。

歐陽克在地上滾了兩滾,很難看地躺在那裏,不過這時候他看到了黃蓉,也已經猜出了我是誰,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臉上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顯然知道我要用他交換女兒,不會動手殺他。我看到歐陽克的神色,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心中有氣,忍不住走上去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兩腳,雖然不能宰了這個小子,但用他出出氣總是可以的。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雖然過癮,可惜這個落水狗不被點了啞穴不能叫喚,讓我打起來不甚過癮,而且沒等我踹上兩腳,黃蓉搶在我的身前,拎著打狗棒在歐陽克的身上沒頭沒腦的一頓亂打,看來黃蓉也是恨了很長時間。我們這邊毆打歐陽克,另一邊鄧伯當也沒閑著,一個人慢悠悠地溜達到三個藏僧的背後,在他們三人的後背之上分別按了一下,原本還在吐血療傷的三個大和尚,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雖然知道為了保守秘密必需將這三個藏僧滅口,但做得像鄧伯當這樣隨意,實在讓我心裏一陣發寒,看起來我這是不夠心狠手辣,還有太多的婦人之仁。

我們這邊收拾了歐陽克一行,那邊明教內訌是如火如荼。那三個胡人武功雖然詭異多端,但還不是殷無極和陽開對手。剛才殷無極和陽開二人為了保護身後的三個女人,放不開手腳這才吃了些虧,如今那四個會合擊的藏僧一命嗚呼,他二人聯手收拾三個胡人自是綽綽有餘。而那三個胡人原本武功就不如殷無極和陽開,再加上被幾個一看就是非友是敵的人圍著,更是心驚膽顫,幾個照麵下來,就已經抵擋不住了。

三個胡人眼見不敵,突然怒喝一聲,兩個人跳窗,一個奔門,三人竟分頭向外竄去。殷無極和陽開二人麵露焦急之色,卻分身乏術,隻得分頭向兩個跳窗的胡人追去。一直被保護的那個維族打扮的少女見最後那個胡人所逃走的方向正好是小桂子和鄧伯當所站的門口,猶豫一下,卻並沒有追去。

當年與殷無極和陽開二人在嶽陽樓喝過酒,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他二人性格豪爽,我那時就有和他們結交的心思,當日要不是遇到裘老兒招搖撞騙,說不定早就成了朋友了,如今在這大漠再次相遇,這點小忙自然要幫,所以當我看到那個維族打扮的少女並沒有追過去,就對站在門邊的小桂子喊道:“小桂子,攔下那個胡人。”

小桂子二話不說,從背後抽出青冥劍,身子一晃,就攔在門口,揮劍直刺向那胡人的胸口。那胡人看樣子不懂漢話,沒料到小桂子會突然攔在身前,眼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刺來,隻得淩空一個筋鬥向後翻去,人剛落地,腳尖在地上一點,口中吆喝著向小桂子衝去。

要論真實武功,那胡人勝過小桂子甚多,但現在那胡人無心戀戰,隻想仗著詭異的身法衝出去,而小桂子最為擅長的就是輕身功夫,而且他所練的修正版的先天功,讓小桂子的輕功更是如羚羊掛角般無處可尋,再加上小桂子手中的青冥劍鋒利至極,那胡人衝了幾次都被攔了回來,還好懸沒被小桂子刺傷。惱怒之下,那胡人突然從懷中掏出兩枚黑黝黝的短兵器,揉身又上,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枚不起眼的短兵器竟然架住了青冥劍,而那胡人手中的另一枚短兵器畫了個奇怪的角度,向小桂子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