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這麽瀟瀟灑灑地飄然而去,連女兒都不見一麵,這讓黃蓉著實鬱鬱幾日。但黃蓉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再加上初為人母,沒過幾日,這心思都放在了寶兒身上。我性子飛揚跳脫,而黃蓉的性子也向來刁鑽古怪,寶兒更將我們的性子學了個十足十,還在繈褓之中,就已經不肯有片刻安寧,滿月之後,精神更是好得不得了。
滿月之後的寶兒,就充分的顯露出她日後做大美女的資質,粉嫩嫩胖嘟都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親上一親,小嘴翹鼻,依稀有黃蓉的影子,再配上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和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雖然還不能說話,但已經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而最讓人親近的是,寶兒一點兒也沒有小嬰兒怕生的感覺,不管是誰,隻要抱著她轉上兩圈,準保會咯咯大笑。
寶兒的滿月酒我並沒有大操大辦,我總覺得寶兒剛剛滿月,還不是抱著她到處現寶的時候,隻是讓黃蓉親自下廚添了幾個小菜,除了家人之外,還請來老頑童夫婦,再加上剛剛傷愈的洪七公,幾個人溫溫馨馨地替寶兒慶祝滿月。
這頓飯說是為了寶兒滿月,其實也算是為洪七公餞行。自從瑛姑懷有身孕的事情被我故意曝光,再加上豔羨寶兒聰明可愛,老頑童反而放下包袱,光明正大地跟在瑛姑屁股後麵,一本正經地學做二十四孝老公,這樣一來,自然就沒空到處惹事生非,而洪七公趁著這難得的清靜日子。連續閉關十來日,徹底打通了受傷的經脈使自己武功盡複舊觀。
洪七公雖然浪費了一年多的光陰療傷,但武功並沒受到很大影響,原本洪七公就是外家功夫的頂尖高手,如今得到《九陰真經》總綱之助。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機會指日可待。傷愈的洪七公倒是主動和老頑童切磋了一番,至剛的降龍十八掌對至柔的正反太極拳,兩人力拚上百招,還是勝負未分。這種級數的較量,可以說等閑難得一見,在一旁觀戰的我算是受益匪淺,但看到後來,發現洪七公掌法漸緩,知道洪七公這是因為重傷初愈,元氣不足。趕緊準備美食招呼二人吃飯。我的這點小心思哪裏能瞞得了洪七公。但洪七公生性豁達,又知道自己的狀態,幾盤子美食下肚,比武切磋的事情就拋在腦後了。
當確定洪七公傷愈的時候,我本想將丐幫的幫主之位交還,但沒曾想洪七公比我還懶散,借口丐幫在我帶領之下。一派欣欣向榮,死活就是不接我地打狗棒。自從我當上丐幫幫主,除了提拔了幾個汙衣派的頭頭,在丐幫上層搞搞平衡之外,其餘丐幫大小幫務一概讓四大長老自治,這一點倒頗像洪七公的風格。如今這麽一整,我也算是明白了洪七公的想法。他羨幕黃藥師能縱意江湖,想趁機撂下丐幫這個擔子,自己瀟灑的享受天下美食去。所以既然洪七公不著急。這丐幫幫主的位子我索性就這麽兼著。
我知道洪七公一直惦記著黃蓉的手藝,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自從傷愈之後,就有些坐立不安,所以趁著給寶兒辦滿月,讓黃蓉下廚好生置辦些佳肴,也算是圓了洪七公一個心願。果然不出我所料,洪七公大快朵頤之後,第二天也悄然離去,獨自去享受天下美食了。
雖然被奸相史彌遠一手包辦出來的那個什麽國公我並沒放在心上,但方圓近千裏的太湖卻實實在在都姓了楊了,再加上太湖水盜的頭子陸冠英也要叫我一聲姑丈,就算我不想承認,這太湖土霸王的帽子還走讓我帶了個名副其實。
當日我為了能拖住蒙古擴張的步伐,隨口在臨安丞相府給完顏老爹和史彌遠出了個堅壁清野的主意,隻是真正執行起來,雖然成功的拖住了蒙古,卻也造成了近百萬的流民,光太湖附近,就一下子湧進來十幾萬人。好在太湖一帶也算是魚米之鄉,再加上許立這個調度大才,竟然盡數安頓流民,這讓我心中微微好過。
因為有感於堅壁清野的主意是我出的,難免心中會有些愧疚,而我一不用供養軍隊,二不用給手下發俸祿,索性利用手中的權力免了封地內的賦稅。太湖原本就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一年到頭也沒多少油水上貢朝廷,史彌遠將此地封給我也沒安什麽好心,如今被我這麽一搞,竟破天荒地默認下來了。
自古以來,種地不繳稅我這算是頭一份,也是農民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一時間我簡直可以媲美萬家生佛,而正因為如此,在得知我喜獲千金的消息下,太湖地方百姓推舉了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給我送來個萬民帖,要求來個普天同慶。在這個年代,這種慶祝無非就是家家戶戶掛個花燈,雖然私底下許立告訴我,以我的身份舉辦這種節日般的慶典有些逾越,但如今的太湖已經差不多像一個國中之國,而且我也在家裏悶了這麽久,有心想熱鬧一番,當即拍板決定,在寶兒過百日的時候,在太湖過一次花燈節。
做上位者輕飄飄的一聲令下,下麵的人就忙了個人仰馬翻。不論是平民還是水盜,整個太湖都為了這個花燈節忙碌起來。俗話說窮文富武,但凡習武之人,家中必有些閑錢,一聽說有熱鬧可看,自然趨之若鶩,而商人的嗅覺是最為靈敏的,太湖要辦花燈節的消息剛傳出去幾日,各地的商人就聞風而動,一齊向太湖聚來。一時間三教九流都往太湖邊上趕,整個太湖簡直比臨安還熱鬧。
人多了自然治安就差,而那些習武之人更是好勇鬥狠,一言不合必然動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火拚,鬧得不亦樂乎。而太湖這裏不歸官府管理,平日裏全憑丐幫弟子和太湖水盜維持,但丐幫那些低袋弟子和太湖水寨的嘍羅,武功不高,對付個地痞流氓綽綽有餘,但對上那些喝醉了酒鬧事的江湖漢子就有心無力了。
開始的時候,丐幫的名頭還能震懾一下,可是那些江湖漢子打發了性子,天王老子來了也是照打,結果狠狠地讓那些出麵拉架的丐幫弟子吃了些苦頭。雖然我這個丐幫幫主有名無實的緊,但再怎麽說這些叫花子也算是我的小弟,在我的地盤打我的小弟,就是泥人也會有三分火氣。當即拍案而起,帶上老頑童,糾集那些吃了虧的丐幫弟子和太湖水盜,橫掃了一通太湖,將那些不服管的江湖漢子一個個拿下,胖揍一頓之後,浸在太湖邊上,灌飽了一肚子湘水,才放他們走。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以為老頑童真的會收拾性子做個好老公、好爸爸,但剛帶他出來打一架,這老家夥就原形畢露,開始的時候就是灌點湖水了事,可是後來讓他單獨帶隊整頓治安的時候,捉弄那些江湖漢子的陰招層出不窮,隻要落入老頑童的手裏,簡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沒出半個月,不但太湖附近治安為之一靖,老頑童的大名也威震江湖,而且以訛傳訛之下,在太湖一帶甚至可以止小兒夜啼。
待得寶兒百日那一天,整個太湖家家掛燈,戶戶結彩,而天波府更是熱鬧非凡,府門前車水馬龍,進進出出的人絡擇不絕。這種過分的喧鬧讓我很不舒服,隨手拎著一壺美酒,找了個僻靜點的屋頂一躺,才不管下麵是不是鬧翻了天。
微風拂麵,皚月當空,突然感覺不遠處的喧鬧離自己好遠。遠處太湖中來往的大大小小的船隻都是***通明,不時有煙花焰火騰空而起,太湖的岸邊民宅,如繁星般點綴在月色之下,一派平和氣象。
看到這些,我卻有些悲哀,那些歡騰慶賀的百姓,半年之前還因為我的一句話而流離失所,如今我隻是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就能讓他們如此的滿足。我真不知道應該說這些百姓是善良淳樸還是懦弱了。
正在出神的時候,一雙小手從我背後伸出,一下子蒙住我的眼睛,奶聲奶氣地問道:“姐夫,你猜我是誰?”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子就趴在了我的背後。
“除了寶貝龍兒,那還能有誰?”我哈哈一笑,反手將小龍女抱到懷裏,輕輕地在她額頭上一吻,又四下看了看,笑嘻嘻地問道:“龍兒,今晚那麽熱鬧,怎麽不和傻鳥一起看燈?”自從傻鳥跟我回家以來,一直就膩在小龍女附近,剛才我看了一眼,並沒看到傻鳥的身影,所以才這麽一問。
小龍女撅了撅小嘴,憤憤地說道:“還不是那個老頑童,騙傻鳥喝酒,現在傻鳥還躺在花園裏呢。”說著揮了揮小拳頭,氣哼哼地說道:“姐夫,你去幫龍兒灌醉那個老頑童好不好?”
老頑童這樣的內家高手,要是想拚酒,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苦笑著想和小龍女解釋一番,突然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在遠處一閃,隱沒在假山之後,我心裏電光一閃,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是裘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