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跳來跳去的小龍女,我心裏著實放鬆愜意,此時的心境和初上山之時有著天壤之別,那時候不但小爺身上有傷,而懷裏的小丫頭更是讓人提心吊膽,還要防著被漁樵耕讀四個人糾纏,那種日子想想就很難過。如今風水輪流轉,不但小龍女恢複成往日的活潑,連帶著小爺的隱憂也一並離去。雖然失去了小無相功那種能模擬功能,讓我不得不放棄許多武功,但能化身為強力吸風機也是不錯,現在我最為盼望的是遇上某個不開眼的小賊,讓我試試不勞而獲成為高手的那種快感。

書生朱子柳隻送我到石梁,就因為擔心自己師傅而回去了,現在帶路的是瑛姑。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上山就必須要像我上來的時候那樣,費盡了力氣過關斬將,沒想到還有許多平穩的小路可以走。雖然這些小路七拐八彎,很容易迷路,而且路程不近,但勝在平坦,大部分的地方連小龍女都可以自己走過。看著瑛姑在各條小路間穿梭,就如自家後院,就知道瑛姑上山不是第一次了,她能忍得了這麽久才出手,足見她性格中的韌性。

我怕小龍女重傷初愈,元氣未複,不能太過勞累,陪著小龍女走走停停,邊走邊玩地下山。難得瑛姑竟然絲毫不急,在一旁靜靜看著小龍女蹦來跳去,臉上絲毫沒有急躁之色,倒是我見天色不早,不想露宿野外,才將小龍女放在肩上加快了腳步。

瑛姑的武功一般,但輕身的功夫卻不差,在前麵帶路是越走越快,衣衫飄飄,大有出塵之姿。我不願意在老女人麵前炫耀武功,隻是不徐不慢地跟在瑛姑身後。時不時和坐在我肩膀上的小龍女說笑兩句。雖然我不想炫耀,但還是在不經意中泄漏了底細,畢竟能在高速奔跑中還能心平氣和說笑的人,還沒有幾個。

待得跑到山下,瑛姑的腳步一停,就立刻轉身對我說道:“楊少俠,瑛姑已經如約下山。那就請楊少俠說說怎麽幫瑛姑報仇。”

雖然早就知道瑛姑會有這麽一問,但我還是不能直截了當地將裘千仞的大名說出來,畢竟老裘的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要想將黑鍋扔到老裘那裏還是要費些口舌。我微微沉吟,在腦子裏琢磨怎麽說才能讓瑛姑相信,瑛姑卻又開口道:“楊少俠,適才你和皇爺又密談了半個時辰,想必說的就是此事,楊少俠你也不必瞞我了。就算對方武功高強,大不了我瑛姑和他同歸於盡好了。”說著一臉的決絕之色。

我看著瑛姑汗差點下來了,怪不得這女人放著大仇不報,偏偏琢磨了一燈大師這麽多年,典型就是一個極端自我的家夥,仿佛天下人都應該圍著她轉似的。剛才在山上。一燈大師隻是叮囑我妥善保管他撰寫的武功口訣,順便將直譯的《九陰真經》總綱寫了一份給我,讓我自行領會,而從頭到尾,也隻是在臨別之時拜托我照顧瑛姑一二,對於瑛姑報仇之事,那根本是一句未提。

不過瑛姑既然感覺如此良好,那我也正好順杆上爬,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不錯,小弟和大師在屋內推測了半天。大概能猜到當年的凶徒是誰了。隻是…”說到這裏,我故意停下話語,流露出為難之色。

“隻是什麽?難道還有什麽為難之處?”瑛姑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臂。一臉急切地問道。

“倒也不是有什麽為難。一來小弟和大師對那凶手隻是推測,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二來據大師所講,當日令郎傷勢古怪,功力竟然不在天下五絕之下,我們擔心你一聽到仇人姓名,就不顧一切地前去報仇,到時候仇沒有報成,反而枉費了性命。”這些想法和一燈大師毫無關係,我隻是用一燈大師的名號來加深我所說的可信性。

瑛姑聽到此處果然陷入沉思,過了良久才點頭道:“楊少俠所慮不錯,瑛姑武功低微,獨力報仇的確猶如以卵擊石。但周伯通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二十多年想必也不會白費,這報仇之事我可以讓周伯通幫忙。至於怕冤枉旁人之事。”說到這裏,瑛姑眼中的怨毒之色又一次湧出,神情恐怖,語氣更是陰森:“當年那人的身形聲音,便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他。”

看著瑛姑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真的忍著找到老頑童再去報仇。但轉念一想,這瑛姑為了報仇,在一燈大師附近轉悠了近二十年,這份耐力和韌性又怎麽是普通人能有的,當即點頭道:“既然劉大姐能這麽想,那小弟就將適才和一燈大師地推測再說一邊。”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對瑛姑說道:“天色已然不早,咱們邊走邊說。”

我和瑛姑並肩前行,這一次兩人都沒有施展輕功,隻是步伐稍快而已。我略微整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據一燈大師描述當年令郎的傷勢,應該和這次我的龍兒狀況差不多,都是被人特意打成重傷,要逼迫大師不得不出手救人。如此一來其目的就昭然若揭了,無非也就是為了兩點,一是趁大師元氣大傷之際,趁人之危要了大師的命,二是讓大師耗費三年的苦功,不能參加下次的華山論劍。”

瑛姑聽到這裏,猛然停下腳步,皺眉道:“照你這麽說,那皇爺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麽?那歐陽鋒能通知我來行刺皇爺,說不定會親自出手,咱們是不是回去讓皇爺避一避?”

看到瑛姑能為一燈大師著想,我感到還算滿意,最少表示這變態女人還有救,還能記得當日得恩情,我微微一笑,對瑛姑解釋道:“這點劉姐你大可放心,當小弟得知是歐陽鋒飛鴿傳書通知劉姐的,就已經建議一燈大師立刻搬家,回天龍寺暫住。而歐陽鋒之所以要假手於劉姐你,是因為他要幫他那個色狼侄子療傷,短時間分不開身,日後等他再想暗算一燈大師之時,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想到這裏我大是得意,一燈大師得到《九引真經》總綱相助,三年地的苦功隻要三個月就能代替,等到歐陽鋒再有空趁人之危地時候,一燈大師定然會給他個難忘的教訓。

而關於武功秘籍的事情,我還是不想和瑛姑說得太多,當即回到原來的話題:“當年一燈大師貴為大理國國君,就算是沒有武功,想要刺殺也是困難重重,更何況還有天龍寺的高手在幕後撐腰,所以我和大師推測,那惡賊最終目的就是想耗費大師的功力,從而不能參加華山論劍。而當年有資格參加華山論劍的高手隻是寥寥幾人,隻要從這裏麵找出一個身材、武功與當日凶手類似之人,那十之八九就可以認定凶手了。”

“你和皇爺推測,應該是誰?”瑛姑咬著牙,忍不住出聲問道。

“想來想去,就是那個號稱鐵掌水上飄的裘千仞嫌疑最大了。無論是從身形還是從武功來看,我和一燈大師都覺得八成就是此人行凶。而此人性格及其卑劣,為了能在二次華山論劍上技壓天下英雄,出這種陰招也並不希奇。”輕描淡寫,我就讓瑛姑認定了裘千仞。看著瑛姑眼中的憤恨怨毒,我還怕她會衝動,又忍不住說道:“這個裘千仞是湘邊大幫鐵掌幫的幫主,武功更是與一燈大師在伯仲之間,還請劉大姐多多忍耐,等會合了老頑童周伯通再說。”瑛姑過了良久,才微微點頭:“那就有勞楊少俠帶我去找周伯通了。楊少俠若能讓瑛姑和周伯通破鏡重圓,日後但有所命,無有不從。”說完就一言不發地跟在我了的身後。瑛姑能這麽想,我已然放心一半,待得日後找到老頑童,小爺我出點詭計撮合二人,那以後就有裘千仞頭疼的了。

我和瑛姑二人輕功不錯,還是在天黑前趕到了桃源縣。住了這麽多天的小廟,來到這繁華的城鎮中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當即決定先去城中最大的酒樓,慰勞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然後再找家高級點的客棧舒舒服服地休息一天再說。

瑛姑對此地算是了解,帶著我來到城中最大的酒樓“避泰酒樓”,挑了個靠近窗子的桌子,也不管能不能吃完,就要了滿滿一桌子的酒菜。此時正是秋末,天氣尚暖,外邊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不遠處的一處青樓更是***輝煌,人聲喧鬧。幾杯酒下肚,又聽著那些風塵女子嬌滴滴的媚笑,近月不曾親近女色的我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雖然有心想去那青樓捧場,但身邊兩個女人一老一小,就像兩塊大稱砣,緊緊地跟著我,而且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過了期的,一個還沒到期,都是隻能看不能碰,讓我實在是有心沒力,隻得有點意興闌珊地自斟自飲了。

我心中不爽,多喝了兩杯,感覺自己已然有了幾分醉意,正想帶著小龍女和瑛姑結帳走人,就看到一綠衫姑娘緩步上樓。我有些酒意上湧,隻覺得這姑娘很是眼熟,但一時有點像不起來是誰,不禁多看了兩眼。誰知道那姑娘一看到我,竟然高興地走了過來,驚喜地說道:“楊大俠,你下山啦,龍姑娘的傷已經好了麽?”

我微微一怔,仔細地看了看來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原來是何姑娘,在下多喝了兩杯,竟然一時沒有認出姑娘,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