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天她一直在跟著我,我所做的她都是看在眼裏?”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應該就是事實沒錯了。

“哈哈,瞧侯大俠這幅神情,可是回想起來了?”夏孤嵐嘴上說哈哈,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看的侯青雲的心情一直沉入穀底。

“藍姑娘,你們這是?”看不懂二人關係的英俊公子奇怪的發問。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夏孤嵐頭也不回的嗬斥道。

年輕公子顯然不料剛才還善言相向的夏孤嵐會如此,不由愣了一愣,方道:“藍姑娘說笑了,我——”

“羅嗦什麽!”夏孤嵐隨手一揮,一股奇寒之氣卷著英俊公子跌到了一旁,英俊公子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爬起來打著哆嗦跑了,而茶樓二樓的其餘茶客見剛施了妖法的夏孤嵐森然眼神轉向自己後,忙不迭的起身跑下樓去,隻剩下她與侯青雲二人。

侯青雲見夏孤嵐的眼神轉回自己,就這麽凝視著,明顯是要自己給個說法。

怎麽辦?解釋,還是求她原諒?

解釋?

得了吧,那晚人家一直在外麵瞧著呢,難道你想說自己是被那兩個舞姬脅迫的?

求她原諒?

以夏孤嵐的性格,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算了,不想了,把這傷腦筋的選擇留給她吧。

“既然你已經知曉,那我也沒什麽好辯解……我隻想問一句,咱們還能回到從前那般麽?”

夏孤嵐想了很多,這兩天她的心裏一直反複在想侯青雲會如何向自己解釋,她甚至想到了侯青雲可能會說笑著將它不當一回事,隻是沒料到侯青雲直接把選擇踢還給自己。

她沉默了,眼神迷離的望著茶樓外漫天飛雪,從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可以看出她內心在掙紮。

良久,夏孤嵐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幹澀哽咽,“如果你我換個位置,你會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麽?”

其實她這話已是做出了非常之大的讓步,如果侯青雲能夠點頭,那麽她也未嚐不可,即便侯青雲說的是違心之話,後麵也可以又大把的時間和機會來修複二人破裂的關係。

可惜侯青雲沒想那麽多,他隻是想到自己當然不可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於是長歎口氣,道:“多謝姑娘告知。這兩個多月來多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就此告辭!”

說完,他便向夏孤嵐鄭重的抱了一拳,轉身大步離去。

“就這樣走了?”夏孤嵐坐在茶樓上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侯青雲頭也不回的在街道上漸漸遠去。

良久,她才轉過頭去,一雙妙目之中早已噙滿了淚水,她喃喃自語:“我可以原諒你,你卻不能原諒我麽?”

“果然……公主說的一點沒錯,這天下間的男人都是負心薄幸之輩。”

“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一滴晶瑩的淚珠濺落在地板之上。

“真他娘的扯淡啊!”侯青雲一臉晦氣的走出茶樓,他瞥見比武招親的擂台上。

此時楊康已經擊敗了穆念慈,而楊康也將楊鐵心運勁把楊鐵心推得跌倒在地,憤憤不平的郭靖跳上台拉扯著楊康不讓他走,二人正在爭辯激烈的著什麽。

這些劇情,跟我有什麽關係?侯青雲已經沒了那份看戲的閑情。

本來千方百計的進趙王府想將藥蛇偷來給夏孤嵐增補內力,沒曾想因為自己的恣意放縱,讓原本關係還不錯的夏孤嵐離去。

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就這樣分開了,哎,不甘啊!

可不甘又有什麽用,隻怨自己恣意慣了,又讓人家給瞧了個現行!

色字頭上一把刀!

侯青雲覺得胸中積鬱難消,他茫然的在街道上前行,即便是漫天風雪加身也無所覺。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裏,忽然抬眼瞧見前方有個小酒館兒,於是他木然的走了進去。

“小二,上酒!”

“來嘞~”

“也許醉一次,再睡上一覺就會好了吧。”侯青雲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桌上,已經擺了六個空壇子。

“兄弟,為情所困?”

侯青雲正迷糊間,突然瞧見眼前坐著一人,提著一壺酒,正在給自己倒滿。

“關你什麽事?”侯青雲一口將酒幹了,將酒杯‘啪’的一聲擺在桌上。

那人嗬嗬一笑,又給他倒滿,“想開點吧,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你懂個屁!”侯青雲也嗬嗬笑起來,“來,幹了!”

一飲而盡。

一連盡了十幾杯酒後,‘啪’的一聲,侯青雲一頭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這小子倒是挺能抗的,這包蒙汗藥大部分都給他喝進肚子裏了……”

“恐怕沒個三兩天是醒不來了。”

“這裏有一疊銀票!”隨之而來的是數道吸氣的聲音。

“這什麽破劍!咦,這小子的衣服質量倒不錯,扒下來吧。”

“毛哥,人怎麽處理啊?”

“把他扔到雪地裏,一會兒便凍死了。”

“好主意,昏迷中凍死,倒也省了一番痛苦。”

隻剩下一身單薄內衣的侯青雲被扔在了僻靜的角落裏,飛舞的雪花很快便在他的身上堆積,沒一會兒,體內的九陽真氣自發運轉起來驅除寒意護住周身經脈,身上的一層薄薄積雪很快便給化去。

於是就形成了這樣一幅奇景:侯青雲一動不動的趴在雪地裏,周圍的積雪厚度都快有半尺高,他身上和身側卻是一點雪都沒有。

幽僻的巷子角落裏,萬籟俱寂,唯有飛雪依舊在漫天飄舞,飛旋著灑落。

良久,一襲青影來到了侯青雲的麵前……

“唔,頭怎麽這麽痛啊?”侯青雲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隨即感到太陽穴腫脹的發疼,不禁擰眉揉了起來。

他忽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幹淨的被褥,若有若無的清香。

望著房間裏的布局擺設,這像是客棧的廂房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侯青雲努力的回想之前的情景,但腦袋亂糟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廂房門從外麵被打開,一襲紅衣的靚麗少女端著臉盆走了進來。

“你醒啦!”少女有些驚喜,將水盆放在架子上,“醒了,就來洗把臉吧。”

“這小姑娘不是穆念慈麽?究竟怎麽回事,我之前到底發生了?”侯青雲努力的回想著,卻不知從何回憶起,幹脆先起身就著毛巾洗了把臉。

冰涼的清水讓他一團亂麻的思緒稍稍有些平複,侯青雲仔細的想著之前的事情,而穆念慈則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侯青雲。

“似乎是我和夏孤嵐‘分手’了,然後我走到了一家酒館喝酒,喝酒?對了我被人下了蒙汗藥!”

想到這裏,侯青雲不由又驚又怒,自己還高手呢,居然如此大意,竟著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我應該把它戒了!”

他被放到之後的事情又是怎樣,那就一點也不知道了,無奈之下,侯青雲隻好請教眼前之人。

“穆姑娘,你知道我為何會在這裏麽?”

“你認得我?”穆念慈有些意外,但隨即了然,也許是侯青雲看過了自己的比武招親。

“這裏是高升客棧,我和爹爹就住在隔壁兩間客房。前日夜間,藍姊姊將你帶回來,便托付我們照顧你到醒來為止。”

“藍姊姊?”侯青雲感到奇怪,“誰是藍姊姊,她為什麽會帶我來此地,我認識麽?”

“你不認識?藍姊姊當時托付我們的時候說你是她的朋友。”穆念慈奇怪道,“這間客房就是藍姊姊之前住的,不過她有要事,先離開了。”

還是一頭霧水,侯青雲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太陽穴,道:“穆姑娘,這藍姊姊身形相貌如何?”

“她可美了!”說道‘藍姊姊’穆念慈來了勁,“她人又美,武功又高……”

“額,穆姑娘,還是說說相貌特征吧。”侯青雲無奈道。

穆念慈瞧了一眼侯青雲,繼續道:“要說相貌呢,我沒讀過多少書,也形容不來,反正比我美多了......她穿著一襲青衣……對了,身後背著個奇怪的匣子,爹爹說那叫劍匣,是用來盛放劍的,可是裝劍,用劍鞘不就行了……”

侯青雲沉默無語,這麽明顯的特征他當然明白了藍姊姊是誰,可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麽還會救他?

“依她的性子,不應該如此啊?”

別看侯青雲整日在那口花花的調戲小夏,他甚至都不了解夏孤嵐的心性如何,也很難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夏孤嵐。

或者,他隻是喜歡那份調戲的曖昧。

可憐的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