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顫顫巍巍的轉身,凝視著縹緲峰間的繚繞雲霧,眼中閃過一絲溫情,喃喃道:“虛竹,我這一生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也隻有和你這傻和尚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無憂無慮的快樂…”
“既然上天無門,那我就下地府來尋你,希望你不要厭恨我的相貌和罪過……”
李清露喃喃說完,縱身一躍,那佝僂的身形瞬間變作細小一團黑影,隱入飄渺雲霧中再也不得見。
‘紫薇真君’身負曠世絕倫的武功,卻如此淒涼的隕落於縹緲峰頭,真叫人唏噓不已。
“說起來,這李清露也挺可憐的,哎……”侯青雲望著那奇卷層疊、飄渺變幻的雲海不語。
“徒兒,生、老、病、死乃人之大苦,日後你見多就不怪了。”逍遙子見多了生離死別,能夠理解侯青雲的感慨,拍了拍他的肩開導他。
侯青雲沉思良久,忽然問道:“師傅,這世界上真有‘彼岸’、‘仙境’麽?”
逍遙子皺眉道:“你既然問起來,那麽我和你說一說也無妨。最初我在此地修建觀星台、測算星象的意圖,的確是想要繪出通往仙界的路徑!”
“結果就測算出了這些……”逍遙子一指那巨大的金星模型,長歎一聲:“別說是通往虛無縹緲的仙界,就算是離咱們最近的啟明星,就是走上一千年也到不了啊!”
這些侯青雲都知道,逍遙子既然能測出這些行星,也就是說自己穿越到的這個射雕世界,並不是一個平板的位麵,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太陽係!
那麽我又是怎麽來的?
逍遙子已經算是當世的仙人,侯青雲將自己的來曆以及疑惑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逍遙子,逍遙子聽完敘說完自己離奇的經曆,眉頭一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會創出‘九陽神功’?”
侯青雲當然不知道,當下隻是搖頭。
逍遙子又道:“當初少林寺那個老禿驢死後,我不忍見他一身絕學就此埋沒,便生出再創一部神功的念想。”
“後來我又碰上王重陽小道士,那小道士的功夫讓我頗為好奇,於是我出言激他與我鬥酒、論道,以此試探他的根底虛實。結果他拿出這些年來武林人爭奪的寶典《九陰真經》,我閱覽完後受到啟發,將老禿驢的金剛不壞神通與‘小無相功’結合,就成了你所練的‘九陽神功’啦!”
“修為到了我這個境地,偶然會生出玄而又玄的感悟……當我編完這部功法口訣,心中一念而生……之前我曾算到數十年後的神州大地,會經曆一場彌天大禍,生靈塗炭、文明崩潰,而終結這場大禍的線索竟然落到‘九陽神功’上!”
“於是我又潛入少林寺,將‘九陽神功’的口訣抄錄在老禿驢平日裏最愛閱讀的四卷‘楞伽經’夾縫間,留待有緣人。”
“沒想到兩年前,這天命注定的彌天大禍居然煙消雲散,這可讓我十分驚訝了。”
什麽彌天大禍?該不會草原遊牧鐵木真的崛起吧!
“師傅,這大禍是否出自北方?”侯青雲問道。
逍遙子眉頭一揚,詫道:“你怎麽知道?莫非——”
侯青雲當即將自己年初去大漠誅殺了鐵木真一事相告,逍遙子掐指一算,正是在鐵木真殞命的那一天,頓時歎道:“看來你就是這有緣之人!”
和史實不同,在射雕世界中,鐵木真消滅劄木合、王罕進而一統大漠後,攻破金國中都,攻滅西夏、花剌子模,橫掃六合,一直到射雕結束鐵木真病逝,僅僅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看來是他屠城滅國無算,令無數傳世文明灰飛煙滅,最終惹得天怒人怨,被上天給收了去。
“雖然鐵木真不是我親手宰掉,他卻因我的到來而死,哈哈,我還真是順天承運!”
侯青雲隨即訝道:“師傅,似乎你並不在乎我是靈魂附身?”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徒兒,你就這麽肯定自己不是侯青雲?或許你所謂的後世記憶,其實就是黃粱一夢?”逍遙子微微笑道。
“呃……”侯青雲默然,他本來也有這樣的困惑,實在是難懂,還是活在當下吧。
逍遙子又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哈哈,這些日後再說,還是先解決眼前事!”
眼前事當然是善後工作。
因為李秋水、王語嫣幾人可笑又可悲的成仙夢,靈鷲宮與五毒教這兩大江湖門派火拚,無數高手隕落,最終隻留下滿目瘡痍等著他們去解決。
當二人走下望星台,靈鷲宮與五毒教諸人依舊在對峙。
之前王語嫣給侯青雲治好後依舊昏迷不醒,五毒教諸人想迎回五毒神君,靈鷲宮弟子卻不放人,雙方再起刀兵的願望也不高,就這麽對峙到了現在。
二人在靈鷲宮弟子引領下來到密室,王語嫣依舊未醒,李秋水卻已醒來,不過麵色慘淡,提不起一丁點精神。
逍遙子見狀,搖頭道:“徒兒,你先去將這兩方人安定下來吧。”
侯青雲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便徑直走出密室,穿越廣場靈鷲宮人眾,來到五毒教眾一方人前。
一燈、何紅藥、文琴、玉書等人一齊發問:“神君現在怎樣了?”
“她已經沒事了,不過之前失血過多,暫時還在沉睡中……”
眾人齊鬆了口氣,歐陽鋒一去,何紅藥儼然便以教主自居,她道:“那咱們就在此地等待神君醒來,之後是打是留,全憑神君吩咐!”
眾人紛紛點頭,均覺得應該如此,侯青雲歎道:“紫薇已經身隕,不會再有爭鬥了。”
“紫薇她死了?”何紅藥等人齊齊一驚,但更多的卻是麵露喜色,本來內鬥已經嚴重挫傷了這群人的積極性,再說他們這一方高手盡去,光憑外援‘東邪’、‘北丐’就讓他們吃不消,就算是打也是必敗無疑。
侯青雲又與靈鷲宮僅剩的幾個首腦說了一番,當下由何紅藥與靈鷲宮一方談判,劃出一塊區域供五毒教人暫時歇腳,雙方各自治療傷員、收拾一片狼藉的戰場,這場大戰總算是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