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東邪小師妹
回到黃府後,她恢複了常態。先是與蓉兒瘋頭瘋腦地打鬧了一場,停歇下來後將頭低垂入師傅掌心,任師傅輕撫一番。言道隻是在外間貪玩了幾日,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笑得燦爛。
最後才站定於張瑾身前,滿麵預備抵擋責罵的神色。而且在一眾人麵前,她不再喊我為黃藥師了,重新喚為了師兄,不過眼神卻真摯了許多。而我隨著她的回歸常態,稍顯浮動的心緒,也還歸了平靜。
此後,隨著失去意味的擂台開始,日子似乎也這麽不鹹不淡地展開。無疑的,我還是漸來漸地習慣尋她蹤跡,或聽她的聲音。這隻是因為習慣而習慣,無關乎其他緣由太多。
擂台的第一局,又是一個飄著碎雪的陰暗日子。她著一身淺綠棉襖,臃腫不堪,帶著那個破裂的狐狸麵具站定於上。風卷起她的長發淩亂,她擺了個絕對威風煞爽的漂亮招式。
在台下圍觀眾群情緒越燃越烈時,卻將身體瞬間萎頓舉手朝天,淡似無味地丟下一句投降。投降聲落的頃刻,擂台下圍觀滿場嘲諷,而我卻不自覺地輕揚起了唇角,有些不悅。
我以為她會求我的。但她當真還是那個不喜屈服的莫邪,沒有求我指點任何完勝的方法,用著自己的主見在走著自己的路。致使我的心境,為此激升了些許晦暗色彩。
那日的傍晚,她抱起寶箱去到放賭錢莊的大堂,朝那作賭的莊家丟下一句買莫邪贏,並賭你腰間的那把寶劍。那劍,卻是柄不錯的劍,但是認真跟錯了人。
第二局,二人站定與擂台上。還沒開始動手較量,她依舊萎頓地舉手淡淡無味地三呼投降。白姓女子大感不滿,怒問她:“究竟想要怎樣,為何要這般羞辱人?”
她挺直身體,麵向著白姓女子,歎道:“擂台較量,怎可心浮氣躁。這樣讓你輕鬆贏下,難道不好?我不慣這場擂台作為他們男子觀看的曲目,如你想我認真起來,必須按照我出的題目來。如果不從,我五局皆投降,讓你陪我一同站在這擂台上淪為他人笑柄。我丟得起這個臉,你大可安心。”
“如你同意按照我出的題目來比擂台,我敬你為俠女。若不同意的話,我隻好讓你兵不血刃地贏下這五局。滿城人都道你如何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難道是假……莫非你沒膽量按照我的比擂題目來?”
她隨意丟下這個激將法,白姓女子被激入甕,滿目怒色地回道:“我有何不敢,無論比什麽,我都可完勝於你。你認真是太過於囂張,不贏了你,我誓不為人!”
聽此,她滿目端起明顯鄙視,輕笑地繼續說著刺激人的言語:“話,別說得太滿。若按照我的來,我可是會三局連勝。讓你白家輸得掉褲子,讓你哥哥白瀟再也無銀兩去那花樓尋歡作樂了的哦,你可要認真想好了再作回答。”
話丟下,她跳下擂台揚長而去。真正將白姓女子一人丟在擂台之上,跺腳不知如何是好地在上揚聲怒道一句:“就依你的題目來,我會讓你輸得俯首跪地向我白家致歉。”
於是,在第二局輸掉比賽回到府內的當夜,她長長籲了一口氣,言道:“總算可以確保錢財無恙了,甚好甚好。”至此開始,她與白姓的女子拋開了男子們的操控,展開了屬於她們自己的對局。
所以第三局,當真輪到她出題,卻是對局馬術。以駕馭馬匹越過山崖為贏,當真比一個膽量。正式比擂那日,暖陽當空。整個山道上擠滿了圍觀的人群,喧嘩聲浪致使我心緒欠佳。有些欲毀掉這場無聊的擂台,毀掉她興致高昂的想法頓生。
她端坐於一匹其貌不揚的黑馬之上,依舊帶著那狐狸麵具。揚臂打著哈欠,滿目的不在乎,激得白姓女子又是麵色不悅。然而私下,至買回馬匹那天開始起,她便夜夜抱著棉被與她座下黑馬共宿於馬廄,已有九日未與我同榻而眠了。
為此,我心底又升起晦暗不悅。不悅她完全脫離我掌控之外,不悅她眸中越來越自主的神采。莫非是縱容她太過,致使她太過驕狂?這是我近日來,一直試問自己的地方。
然,她隻是與我一個淡笑的對視,俯□體在我耳畔丟下一句輕語:“師兄,馬廄當真睡著難受,今夜我回房。你別生氣,等我贏下了那柄寶劍,送於你作禮物好不好?”
我記得的,那日入得那錢莊大堂之時,我隨口說了一聲好劍。世間鮮少有入得我眼內之物,那劍配得上我讚聲好,莫非她記在了心上。其實偶爾我會讚某物,並非真想要得到。
“那樣的寶劍,桃花島亦有,無需你送我。”話落下,心間陰霾有些許被遣散。但隨後又起不悅,不悅竟因她簡單一句,心緒卻大起大浮失了自我。
而她,卻又無視了我。輕輕撫摸朝座下馬匹,朝白姓女子那邊淡笑地諷道:“小黑,你完全不用氣餒那白蓮花的馬兒長得比你好看少許。且要知道馬不是論長得高大威猛的,是要論實力的。今日一過,你會身價倍增,信我。”
話落下,在人聲沸騰中。她揚聲怒喝,緊拉韁繩,長發飛揚。馬揚蹄嘶鳴,如箭飛馳一般地衝上了山道奔遠。最後一躍而起,飄逸而輕鬆地越過了懸崖,轉眼間就奔跑得不見了身影。
見到那抹身影消失於視線了許久,我微微偏首,心底隱隱不安。隨之本能聚氣於足下,用以最快的速度飛躍過懸崖尾隨而去。卻在一處樹林之前,見她正在與馬嬉鬧玩耍。心間隱約的不安,頓時消散。
“莫邪,回來。”淡淡輕喚這一句,我忍下心間莫名不悅。但她仿若未聞,依舊不予動身。為此我心頭不悅加劇,疾步上前前攬住她便飛身上馬。拉轉韁繩一口氣衝回了懸崖邊上,馭馬而過衝出人群,一路奔回了黃府,將她丟進了浴池裏。
“你身上太難聞,好好洗幹淨。”話丟下,我轉身而去。
在門前站定,卻聽她低聲咕噥著言道:“不愧為兩父女,都那麽幼稚地愛生氣。這樣的人怎麽共同生活下去呢,神啊,你教教我。”聽此,不悅地揮袖而去。
在長廊的轉角,卻遇見了蓉兒。她滿目怒容,見著了我,不見了以往桃花島那般的畏懼,憤然冷哼一聲丟下一句:“這全都要怪爹爹,讓那莫包子去比什麽擂台。現在好了,她整個心都飛到那白蓮花身上去了。”丟下這番話,蓉兒也悶悶不樂地揚長而去。
當夜,我假寐於床榻。她果然依言回房,躡手躡腳地寬衣上床榻。用以指尖輕輕滑過了我的眉峰,道了句:“喂,還在生氣嗎?我可累得是腰酸腿軟的,可是要睡了呢。真的睡著了嗎,喂,師兄?”言罷這番,她當真身體挨著我身體放軟。呼吸漸漸平緩均勻起來,似是真正熟睡了過去。
一盞茶,一炷香,我閉著眼睛耐心等待。以為她會忍不住先與我說些什麽,然而就此一等再等,卻未聽任何聲音響起。末了不耐地翻轉身體,隻見她雙眼緊閉,唇角微翹地真正陷入了沉睡。
聞著她身體散發出的陣陣暖香,我心起不悅。既是我難以安眠了,亦不準她如此舒服地酣睡下去。這般想法落下的隨後,我覆蓋上了她的身體,禁錮住了她的雙手,俯唇吻向了她微微敞開的鎖骨之上。
仿佛許久未曾這般聞著她幹淨暖暖的體香了,這一吻落下我微微的有些失控,想要索求更多,動作也隨之有些粗暴起來。急切地似如那年少脫韁的野馬,想將她揉碎進身體裏,藏起來一人獨享。
“……疼……”終是她這一聲軟語響起,拉回了我的神智。我放慢了速度,忍下了心頭**與身體的蓄勢待發,將身體的重量全數壓在她身上。想了想,卻不知該究竟先說些什麽。
末了,隻是壓抑住不悅,端起如平常那般的語調,輕輕吐落一句:“莫邪,隻是一場無趣的擂台。你無需做到這般認真對局,許久未陪蓉兒了呢。過了年關,我們就快要回桃花島了。收收心,多陪陪爹娘師傅。”
“……好重,既然開始了比賽就要認真對局,若不然便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好困……”淡似敷衍的話音落下,她扭捏幾下掙紮出身體閉眼再次酣睡了過去。
而我竟無言以對地沉默了下來,不悅她這番的回答。一陣之後便丟下她穿戴起身,尋了一壇酒行至那前院八角亭中欲對月獨飲。亭中已有一人於我之前坐那裏,燃著燈火,手執酒壺地早就獨自飲開。
“今夜暖香在懷,我以為藥兄不會再來此陪我飲酒呢。說到底,還真的感謝莫邪妹子呢。藥兄,明日我便要走了。回西域,回白駝山莊去。也許今夜,是我最後一次與你共飲了。”歐陽鋒的話裏,有掩藏不住的淡淡離愁。
“嗯,不送。”語畢,我邁步入了亭中坐下。倒酒入杯,如以往一般仰首飲盡。以此開始,陷入了往日的模式。我無言以對,一杯接一杯。
但歐陽鋒卻是與往不同,喝了多杯之後似是深醉,稍顯口齒不清地緩緩低語:“得之一愛,天下所有皆無所求,均不入眼底。失之一愛,苦得欲舍棄所有隨她而去。這種苦我實在不堪以忍受,消失亦未嚐不是一件幸事,未嚐不是一件幸事嗬……”
語畢,他拿起酒壇入了庭院,一人對月獨飲,淡聲吟歌。失之一愛嗎,我似乎也與他有過相似經曆。那般難熬的過去,我走了出來,他卻從未走出。為此,似是被撩惹出往昔舊事,腦中浮現出阿衡的模樣。她不若莫邪這般,很是順我,估量著我的心性而為。而莫邪,卻總是倔性而為,超脫出我的掌控之外。
就此思緒的泛起,烈酒又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入喉,焚燒得心頭寂寥空蕩愈發蔓延無邊。恍惚中不期然抬眼,卻見她站定與院中歐陽鋒之前,拉扯住他似乎在低語些什麽。
或許真是醉了,她的麵容看似很遙遠,聲音也聽不見,我抓不住。為此,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行至她身邊,將身體倚在她肩上拉起她轉身朝著寢房走去。
途中,她輕聲低語一句:“師兄,若日後再遇歐陽鋒。比武輸與他一次又何妨,看著實在太可憐了。他之所以想要舍棄一切寧願消失,乃是用情太深。既然太難熬,你不如成全了他亦算是朋友一場了。”
“他人的事情,你無需諸多牽掛。”果然是醉了呢,竟會說出這般酸意的話出來。但是罷也,深醉一次又何妨,她這一身暖香就在身旁:“……你果真是與阿衡太不一樣,你的心未有全心放在我與蓉兒身上……”語畢,感觸到她身體木然僵直。
隨後沉默了一陣,忽聽她又淡淡笑起。這陣笑聲讓我不悅,俯唇強勢落吻絕了她的淺笑。一吻結束,但聽她說:“我就是我,不是誰。走吧,回房睡了。”語畢,她轉身便走。
隱約的,似是嗅到了她的不悅。為何,不悅的人分明是我?
回到房中,燈依舊燃亮。她倚靠在床榻,望著我輕聲歎息,末了卻是笑起地丟下一句:“聞不著你的味道,這幾日來果然睡得不太好。父女倆都是這般稚氣呢,不開心都需要人哄著。我若不開心,誰來哄我。快些上來吧,夜寒,我困了。”
沉默依言寬衣上了床榻,她嬌媚綻放,率先依偎入懷,攬住我湊上唇來附在耳畔輕輕低語一句:“稍微的……有些想你呢。你呢,有多少想我,有沒有睡不著?”
聞聲,心頭的陰霾驟然散去,想來男子果然貪婪。俯唇落吻隻是本能,侵入她的身體或許隻是為尋得暫時的暖意。無言的夜,就此開始燃燒,因為她的主動靠過來。
“莫邪,不許逃。”夜,燃燒到最後的最後,我隻記得將她圈禁懷中。看著她疲倦地沉沉睡去,一個人獨自覆滅了燈光,對著夜色淡淡說了這麽一句,卻也不知是為何……
那夜之後,歐陽鋒果然走了。她微微有些失落,果然對擂台之賽不那般上心。第四局的擂台題目,卻是商算之道。黃府眾人都擔心不已,她卻笑著無事一般。
入夜時分,她依偎在懷。我欲教授某些於她,她卻又是淺淺睡了過去。然而擂台時期,她卻贏得漂亮。人群隻聽其聲,從未見其麵容。皆言道,她不愧師出逍遙派乃東邪小師妹。奈何,私下問過師傅,從未教過她商算之術。她身上的迷,似乎越來越多。
輪到第五局時,她將出題的機會讓給了白姓女子,白姓女子卻是舉題她擅長的音樂之道。她微微顯露愕然,卻依舊不為所動。回到黃府安起琴架,抱她端坐入懷,欲對其指點一二,她又是窩在頸側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然而縱使這般,第五局她懷抱著二胡上場。一首淒婉的二胡曲,還是贏下了賽局,似乎成就了一個不小卻不見其顏的傳說。下台後,我不自主地問她為何擅長音律,她卻讓我去問師傅。
後得知,原來初遇師傅,強入逍遙派之際。她將師傅強留洛陽,逼迫師傅賣藝自為生計。師傅拉不下顏麵,她便強拉著師傅,化身乞丐蹲坐在街角一旁拉起二胡當街賣藝足足二月有餘。不僅練就了師傅的膽量與顏麵,還掙下了不少銀子。
此後,不知何故,她竟然與那白姓女子結交為友。竟然不計前嫌地邀約那兄妹過府做客,還私自做主地將一十歲左右孤童帶回黃府讓爹娘認作了養子。
心本不悅,但想到即將離去,似是真的不孝地虧欠了兩老也隨之去了。就此這般慢慢度過了年關,正月開初,便開始打點行裝預備出發離開,回桃花島去。爹娘很是難受,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師傅也在一旁抹淚,張瑾也在旁抽泣,她卻笑笑地豪言一聲:“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們不要這樣。待過個二年,我抱著胖娃娃回來看你們。”言罷,她丟下一眾上了馬車。尾隨其後也入得其內,卻發現她笑著在無聲咬唇瘋湧眼淚。
不自主地揚臂起來,欲替她擦掉兩頰的眼淚。卻不想她抬手揮開,扭頭別開臉。默默垂下手,我心下不悅加劇。看來女子果真不該縱容太過,反則的結果是她會愈發的驕狂起來。
“莫邪,不要試圖撩惹我的底線,我最近的耐性似乎不太好。”
“哦,知道呢。不過現在你也最好不要招惹我,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