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微微一愣,“難不成我猜錯了?郡主並不是為了此事煩憂?”
雲夭鬆開手,坐在岸邊,雙手撐在身後,看著天邊。前世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殺人,隻是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沒有人憐惜自己,也沒有自己所珍惜的人。
人生,似乎完全沒有意義,隻是不斷在殺戮與鮮血中穿行,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保護著紅豆,就是自己現在的存在的價值嗎?
我可以活得像真的人嗎?
她轉過頭,身邊的劉勳已經沒有了蹤影。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酒壺,證明他來過罷了。
月光似乎越發的黯淡了。
“喂,上來!”
雲夭抬頭,隻見自己麵前停著一艘小船,而劉勳站在船上,一隻手撐著槳,一隻手伸向了雲夭,輕聲道,“上來吧!”
劉勳的臉龐在小船一旁的燈火下柔和起來,半明半暗,目光裏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雲夭半起身,伸手握住他的手,被她一帶,便上了小船。
小船因為雲夭的突然上來而搖晃起來,雲夭因為不穩而向前一個趔趄,栽到了劉勳的懷中,男子的濃烈的麝香味充斥著鼻腔。
“沒事吧?”劉勳扶住雲夭的胳膊,關切道。
雲夭立即退後幾步,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沒事!”
“嗬!”劉勳嘴角輕輕一揚,“那你坐穩了!”
雲夭看了看周圍,小船已經在河中央慢慢的劃了起來,波紋漣漪,淡淡的劃破,河畔是柳翠縈繞,一路的燈籠照亮了河水,如繁星一般延伸到了天邊,四周是微微的晚風。
“你這是做什麽?”雲夭問道。
劉勳劃著小船,慢悠悠道,“夜遊瞳河,你不覺得也別有一番風味嗎?”
雲夭在船頭坐了下來,耳邊的青絲在風中輕輕的飄揚,一種久違的寧靜在心中飄散。
“慧然沒有和你一起來麽?”雲夭輕輕的問道。
劉勳坐到雲夭的身旁,笑道,“怎麽,你很在意她嗎?”
“沒有,隻是覺得奇怪懷王一貫風流,怎會一人出行而已?”
劉勳曲著腿,半倚在船頭,望著夜空,“偶爾一個人也不錯啊!”他突然指著星空,笑道,“看,流星,許個願吧!”說著,閉上了眼睛,嘴裏默念著。
“幼稚,居然會相信這些!”雲夭將她偏向一旁不屑的說道。
劉勳無所謂的笑了笑,“以前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都吃這一套嗎?這個時候你應該很興奮的閉上眼睛,許個願望才對啊!然後你就問我‘知道我許的什麽願望嗎’,我搖頭說‘不知道’,然後你會紅著臉說‘希望我們會白頭偕老,永遠在一起的啊!’”
雲夭無奈的低頭淡淡道,“你想的太多了!”
劉勳向雲夭挪了一步,輕聲道,“閉上眼睛!”
雲夭皺眉警惕道,“你想做什麽?”
劉勳立即擺手解釋道,“相信我,我沒有惡意的,隻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雲夭皺眉疑惑的看著劉勳,“我記得你曾經想要殺我的!”
劉勳撫額,“還是愛記仇!”說著他傾身向前,右手覆上了雲夭的眼睛,感覺得到了那雙睫毛在手心劃過,癢癢的。
在劉勳分神之際,雲夭一把扯過他的右手,一個過肩摔便將他扔了出去,看著他冷冷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劉勳揉了揉腰,搖頭道,“真是不識好人心!”說著,他指了指雲夭身後。
雲夭轉過身。眼前是一片花燈的海洋。各式各樣的花燈在河間停留著,完全是一片燈的海洋,雲夭也微微吃驚,“這是什麽?”
“給你的驚喜!”劉勳輕笑,從船甲上麵一躍而起,有些驕傲的挺胸說道,“怎樣,漂亮嗎?”
“恩!”雲夭點頭,但是眼中的防備卻沒有減少。劉勳,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娘娘,陛下醒了!”德安躬身道。
“哦?”皇後眉毛一挑,眼中鋒利盡現,“醒的倒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她伸了伸手,德安立即小跑了幾步上前扶著她,隻聞見皇後淡淡道,“本宮也該去跟陛下請安了!”
“可是,”一個溫潤但是伴隨著擔憂的聲音傳來,“娘娘,你的身體……”
皇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張易之,“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年輕男子,嘴角溢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你跟本宮一起去!”
“小生……”張易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生要一起去嗎?”
皇後撫了撫自己的護甲,雙眸射出幽幽的寒光,“是你,本宮要你和本宮一起去,有些恩怨,是該了結了!”
“誰在裏麵?”皇後冷眼看著守在殿外的小公公,冰冷道。
那小公公那裏見過這等的架勢,隻覺得似乎被這個女人看了一眼,就叫自己腿腳忍不住發抖,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道,“是沈大人和上官大人!”
皇後美目一眯,閃出一道陰毒的寒光,很好!
沉重的大門被她重重的推開,床前的三人均吃了一驚,驚恐的看著逆著陽光而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