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行雲在,每逢有什麽煩心的事情,雲夭便是會向他訴說,雖然這孩子不一定能夠完全理解自己所說的,但是每次都會極其認真的傾聽著,並且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每每見到行雲如此的模樣,雲夭便是會被他的認真逗樂了,心情似乎也會輕鬆很多。
島上的桃花開了,又謝了。幾乎每隔幾天雲夭都會收到劉勳的家書,都是報平安的,雖然信中劉勳都沒有言及戰況,隻是會說一些瑣事以及對雲夭的思戀及牽掛,但是雲夭從家書從原來的兩日一封,到三日一封,一直到現在的五日一封,便是可以推測,前方的戰事必然是艱辛而且膠著的。
算算日子,雲夭腹中的孩子已經有八個多月了,雲夭數著手指,劉勳也已經離開了快兩個月了。
這一日,如同其他的時間一般,雲夭閑來無事便是在院子裏麵曬曬太陽,卻未曾想到有人會前來拜訪。
劉勳購置這個小島的時候便是極其的隱秘的,隻有極其少數的人知道,所以前來拜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的月清華。
雲夭記起月清華也是早些有身孕的,但是這次見她,她的身姿卻是依舊輕盈著,而再想想自己,現在已經是笨重的難以移動了。
見了月清華雲夭自然是高興的,兩人便是聊了許多各自的近況。雲夭將一直隱藏在自己的心中的擔憂告訴了月清華,月清華微微沉吟後,便是極其認真的為雲夭把了脈,並且道:“胎位很穩,不要太擔心!不要想多了,若是鬱結於心,對你,對孩子都不好的!”
雲夭點了點頭,又問道:“老王妃怎麽樣了?劉勳的信中總是不願意提及她,她還好嗎?”
月清華的麵上露出一絲難色,看了雲夭半響之後方才說道:“我此次來,正是要同你談談這件事情!”
雲夭見月清華麵色凝重,便是心中暗暗覺得有事情發生了,問道:“說說看!”
月清華沉吟了一下,道:“前方的戰況並不好,主要不是不是我們的軍隊不敵那些小國的軍隊,而是爆發了一場瘟疫!”,月清華看著雲夭的眼睛說道:“九品紅帶來的瘟疫竟然在全國爆發了。現在那個邊陲小國都是暫時撤兵了,都隻等待我們自己內部漸漸的腐敗,然後他們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大翔!”
雲夭不覺得心中大驚,想起那被劉南盜走的九品紅似乎一直都沒有被追回的,後來劉南被鬼魅的殺死,九品紅至此失去了蹤跡。而後來鬼魅的門主軒轅卿被殺死,但是卻並沒有挽回他所帶來的災難。鬼魅的發展的很快,但是其內部卻是早就已經失去了他的控製了,就像是這次的鬼魅聯合的個個小國聯合攻擊大翔,不會因為軒轅卿的死去,而終止的。
隻要人類還存在,欲望就便是會一直存在,便是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和平的。
雲夭歎道:“那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月清華道:“很多的士兵與百姓都感染了瘟疫,包括懷王府內都不能幸免!”
看著雲夭吃驚的眼神,月清華急忙解釋道:“不要太擔心,懷王沒事,不過老王妃卻是不幸感染了瘟疫。可是有一件事情一直很奇怪,我一直都有接觸那些不幸感染了瘟疫的病人,但是卻沒有因此感染到瘟疫,而且我們以前感染過瘟疫的幾個人似乎對這一次爆發的瘟疫有防禦一般,不管怎麽同病人接觸都不會再一次被感染,所以現在雖然戰事暫緩,但是懷王如今便是衣不解帶的伺候著老王妃,所以便是不能回來,便是讓我前來看望你,順便看看的你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聽完了月清華的話雲夭心中已經是漸漸的明白了,或許是他們幾人便是在上一次感染的時候已經有了抗體了,想起老王妃雲夭心中變還是會覺得有一陣悲戚,雖然她與老王妃感情不和,但是她畢竟是生養劉勳的人,她依舊感激她將劉勳帶給了她,所以還是希望她能個平安吧。
這時雲夭看著月清華說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麽?”
月清華頓了頓,道:“其實在來之前老王妃曾經悄悄的見過我,她希望你能回去,倒不是為了別的,雖然有我調製的藥水吊著,但是卻不是根本之法,她似乎知曉了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便是想見一見你肚子裏麵的未曾出生的孫子!”
雲夭點了點頭,“她一直希望劉勳能夠延續香火,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月清華道:“這個完全是你自願的,現在外麵很亂,就是為了肚子裏麵額孩子考慮,你呆這裏也是無可厚非的!”
雲夭咬唇想了想,道:“我想回去,我想念劉勳!”
月清華淡淡一笑,道:“既然你決定了,事情宜早不宜遲,我們就走吧!畢竟誰也不知道老王妃還能拖多久!”
雲夭不覺得心中一淒,看著月清華道:“當今天下,若是連你都沒有辦法將解藥研製出來,那麽這個末世該由誰來解開呢?”
月清華淒慘的一笑,“作為醫者,我的無能為力也便是我最為痛心的一點,特別是這個災難出自我們虛若穀,我責無旁貸,常常覺得若是該死,第一個就應該是我啊!”
雲夭拍了拍月清華的肩膀,道:“你萬不可有這種思想,記著,隻要還剩下一個人,你都不能放棄希望,救他的希望,因為你是一個醫者,若是連你都放棄的話,他們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月清華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清明了許多,看著雲夭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說著,二人便是準備出島去。
這時雲夭卻是發現了行雲一直擋在她的麵前,便是看著行雲說道:“你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行雲皺著眉頭,小臉十分認真的說道:“行雲答應過王爺哥哥,你讓你離開這裏,一直等到他回來!”
雲夭愣了愣,沒有想到行雲居然將這個承諾一直記在心上。
雲夭笑了笑,道:“你若是放心不下,不若就跟我一起全好了,這樣子,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也不算是違背了劉勳的諾言了!你知道,今日我是一定要離開的,你若是阻止我,必然是要同我打起來的,若是傷到了肚子裏麵的孩子又該如何是好呢?”
行雲繼續皺著眉頭思考著,道:“孩子,不能傷到了!”,頓了頓,又道:“我,跟著你去!”
雲夭笑了笑,拍了拍行雲的腦袋,道:“這才是好孩子嘛!”
行雲將腦袋揚了揚,撅著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行行行!”雲夭笑道,“行雲不是小孩子了,這次我們出去,就給行雲找個媳婦好了!”
行雲眸子閃了一下,隨即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道:“我才不要!”
行雲的樣子將一旁的月清華也逗樂了。這時月清華看了看天色,便道:“我們出發吧!”
於是幾人便是又去了海邊,大船正等在岸邊,上船之前,雲夭忽然對行雲說道:“哎呀,我的藥忘記帶了,行雲,你的腳程快些,去幫我拿來!”
行雲問道:“什麽藥?”
雲夭道:“就是我每日服用的安胎藥,你去問問仆人都知道的!”
行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便是快速的離開,看著行雲離去的白影,雲夭對月清華道:“我們出發吧!”
月清華道:“怎麽不帶上他?”
雲夭歎道:“你也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了,還是在這裏安全一些,就讓這孩子等回來好了!”
月清華笑道:“可是這孩子挺強的,你回來的時候便是要好好的想想怎麽道歉吧!”
說笑間,大船便是已經出發了,隻見小島在眼前越來越小了。雲夭因問道:“你與單浩有什麽打算嗎?”
月清華歎道:“他也是厭倦了權利與無休無止的爭鬥,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想開一間小藥舍,為鄉親看病贈藥,而他則是希望辦一個書院,教書育人!”
雲夭歎道:“繁華落盡,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在海上行了一日,方才到達岸上。而是一到陸地,便是感覺到了一種與小島上的寧靜祥和完全不同的氛圍,悲愴,絕望,仿佛眼前完全是無休無止的黑暗一般。
想來月清華在回去的路線上選擇了災情比較淺的地方了,可是周圍環境仍然叫人感到了觸目驚心。處處哀歌白縞,屍橫遍野。雲夭向來不是悲天憫人的人,但是見此仍然為自己的幸福感到慶幸的同時又感到了深深的內疚。
她向來知曉劉勳心懷天下,他見到這般的場景又該是如何的心意呢!想到此處,雲夭便是越發的想要陪在劉勳的身邊了。
在回江南的路上又是行了幾日,而雲夭發現越是靠近江南的中心宛城的地方,災情便是逐漸的減輕了,想來防禦措施還是做得不錯的,便是向月清華問道:“老王妃身居懷王府,怎麽會輕易感染呢?”
月清華道:“想來一切都是命吧,老王妃身邊一個最為得寵的丫頭,那幾日便是有親戚前來看望,老王妃便是允了她出去與親戚相見,沒有想到的是,那親戚竟是在來的途中感染了瘟疫,所以便是連累了老王妃了!”
雲夭點了點頭,月清華接著道:“而所有的關於疫情的情況來看,隻有北方的感染要輕一些,於是推著,也許寒冷之地對於克製瘟疫是有用的,本來懷王打算將老王妃移到北方極寒地方去的,但是老王妃卻是不願離開帶了大半輩子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