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起身迎接,“參見王爺!”

劉勳點了點頭,走到了慧然的麵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又走到那一對綁著的夫婦麵前。

他身後的男子笑道:“還是王爺料事如神,就知道他們會從地道逃生,如今該如何處置他們?”

劉勳笑了笑,一貫的雲淡風輕,“留著,我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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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逾常看著馬車內的女子,沉穩的臉上沒有多少起伏,命令左右道:“押回去!”

他身邊的人押解的押解,追捕的追捕,如今餘下已經沒有幾人了,卻都是他的心腹,他騎在馬上,一夜的驚心動魄,叫他著實有些疲憊,“我們在也沒有回頭路了!”

他身邊的一人答道,“沒有想過回頭,大不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雲夭也佩服這少年的勇氣,以嘉峪關之人便敢造反!

然後她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詞,叫做“天命所歸”!

黑暗之中,趙逾常有些放鬆了下來,隨著馬背起伏,目光卻似有所思,恍惚間卻見一條軟鞭朝著自己的麵門飛來,便是急急的往後一仰,躲了過去,還未直起身子,卻又見軟鞭似毒蛇一般纏著自己的左胸而來,不得不棄馬,一個翻身,落到了地上。軟鞭卻為就此放過他,襲著他的脖子而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雖然沒有被軟鞭傷到,卻也顯得狼狽無比,趙逾常適才看清楚朝著自己進攻的人的麵容,卻見是一個紫衣少女,麵容俏麗卻帶著冷冷的殺意。

少女甩鞭,在空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趙逾常拔出腰間的佩刀做擋,兩人交手,互拆了數十招,趙逾常雖然也是師出名門武功不弱,卻似乎缺少單打獨鬥的經驗,偏偏一身氣力在靈蛇般的軟鞭麵前又上使不出來,所以便逐漸占了下風,被少女活捉了。

趙逾常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打量了女子片刻,眼角卻露出了失而複得的笑意。麵上卻隻是淡淡道:“不知道郡主想要做什麽?”

雲夭一麵收著鞭子,一麵冷冷道:“自然是想請趙副將送我們出城去了!”

北門,經過那短暫的屠殺,已經趨於平靜,隻是還剩一些殘餘的斷箭和血跡提醒著剛剛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夭與幾個暗衛已經換了趙逾常的幾個屬下的衣服,她驅馬走在被點了穴的趙逾常身旁,這時,似乎城樓之上的守將看見了趙逾常,大聲道,“李亨似乎已經逃走了,剛剛的馬車裏麵的人不是李亨!”

程偉在後麵答道,“我麽已經知道了,所以正準備去追,快些打開城門!”

那人沒有多少遲疑便打開了城門,雲夭等人立即策馬飛馳而去,跑了好一些會兒,才放慢了速度,程偉在後麵問道,“這個人怎麽處置?”

雲夭冷笑道:“還能怎麽辦?帶回去讓娘娘處置!走!”

反觀趙逾常麵上卻沒有半分的驚慌,雖然被縛了雙手,幾絲頭發也落了下來,樣子有些狼狽,可是神色卻是一派悠然自得,讓雲夭對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子多了幾分欽佩之意。他似有若無的打望雲夭,最後開口問道,“郡主與懷王是什麽關係?”

雲夭冷笑道:“你是在審問我嗎?”

趙逾常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又轉移話題道,“郡主來時難道就沒有看見這一帶餓殍遍野麽?”

“那又如何?”雲夭輕輕反問。

趙逾常望天,沉重中又帶著些許的冷意,“大家都是人,憑什麽我們要過那樣的生活?”

雲夭看了趙逾常一眼,淡淡道:“你帶人造反,明知道是以卵擊石死路一條,你捫心自問,你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拿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的命滿足自己的野心,你難道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趙逾常反唇相譏,“要說道良心不安,郡主這些年來為皇後所作的事情,並不比趙某高貴多少!你怎麽會成為郡主呢?”

雲夭轉頭看向男子,見他眼中譏誚的笑意沒有答話。莫不是他知道什麽不曾?

行到柳家莊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雲夭看著眼前的一片熊熊大火,眼底驚起一片錯愕。整個柳家莊都在一片大火之中,連天邊都被這大火印的發紅。顯然大火已經燒了很久了,並且完全沒有熄滅的意思。

柳家莊,不管是在朝廷還是在江湖,其影響力都不可以小覷,如今,卻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那麽終獲之人,除了權傾朝野的皇後娘娘,還有誰有膽子動柳家?可是那一日劉勳與柳老爺子私下相見,雲夭對於劉勳那些曖昧不明的話總是半信半疑,所以打算將此事調查清楚之後再回稟給皇後,那麽是哪裏出了問題?雲夭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雲夭快速的離去,據說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柳家莊裏麵的人沒有一個跑出來了,那麽隻有一種可能,裏麵的人早已經讓人滅了口。

鹹陽。

“大人,已經查清楚了,小的們在各大藥房蹲守的多日,終於有了結果!”一個隨從跪在地上稟道。

這是一座普通的民院,在主屋的上座上麵坐著兩個男子,一個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麵上帶著一個麵具,約莫三十來歲,另一個男子麵容俊秀,一雙丹鳳眼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鶩。

“你確定?”麵容俊秀的男子皺眉問道。

麵具男子摸了摸臉上的麵具,眼中閃出一抹毒怨,答道,“王爺放心,賀蘭雲夭那個小賤婦所配的毒藥在下十分的了解,錯不了!”

俊秀男子微微撫了撫下巴,“他們也是十分的狡猾,居然在不同的藥房買藥,索性我們蹲守了那麽久了,這次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