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夭聞言,眉眼一動,道:“若是要從南郡雲糧去鹹陽,必然會走最近的管道直達鹹陽。隻是如今都在打仗,劉勳與劉賀的勢力都在南部,趙逾常的勢力又在西北方向,那麽現在還會有誰有這麽大的勢力?”

李貴道:“事情的關鍵就在這裏,這劫糧草的到底是誰劫的?”

看了雲夭一眼,李貴接著道:“現在打仗的時候,多用兵刃區分部隊,從現場發現的兵器來看,這劫糧草的竟然是賈充!”

雲夭眉頭一皺,“這本就是他的糧草,為何要劫?”

李貴分析道:“小人猜想,賀蘭皇後在位的時候早就已經將國庫揮霍一空了,賈充現在收拾的也隻能是賀蘭皇後留下來的爛攤子,未必能夠出得起劉南獅子大開口的價錢,所以才初次下策!”

待到李貴走後,雲夭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她從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就可以肯定,這一定是青岩的手筆,隻是奇怪居然還有一支隱藏的勢力讓大家都沒有發覺,而青岩與這股勢力的關係究竟是如何的呢?

而就是因為這股勢力是隱藏的,賈充也必然會以為這可能是劉南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吧,那麽是不是朝廷與劉南額紛爭就會起,而劉勳也可以得此機會喘息呢?

…………

戰場殺戮,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這裏不需要憐憫,這裏從不缺乏勇氣,活著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戰利品。

玉鉤高懸,月明星稀。

主帥的帳篷的燈依舊亮著,仿佛晝夜都未曾息過。

單浩站在外麵,數日的殺戮已經將他身上的書生氣染上了血腥味,整個人都多了幾分肅殺的味道,他的背影,越發的修長孤寂起來,呆呆的望著天邊的玄月。

月。

冷寂。

亦悠然。

他每夜都陪伴著自己,仿似那個如月一般清冷的女人夜夜都陪伴著自己一般。

那個女人,她還好嗎?

帳篷內,黑色的影子仍在忙碌著,單浩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帳篷。

帳篷內的劉勳正在伏案抄寫陣亡將士的名單,一筆一劃,都寫得極為認真。

站立了良久,單浩開口道:“這幾日交戰,消息才到,姑娘與安王妃去了南郡!”

案上的人手一頓,一滴墨汁兒遞到了白紙上麵,即將抄寫玩的一些紙上似多了一滴淚痕一般,劉勳麵無表情的將這張紙揉碎一仍,又重新拿了一張抄寫起來,半響才道:“為何要去南郡?”

單浩道:“據報,是安王妃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消息傳到了老王妃與秦妃的耳裏,當晚便出動士兵,勢要拿人,幸好姑娘與安王妃離開的快!”

劉勳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微微露出了幾分疲態,長長的睫毛在忽明忽暗的豆燈下,映在臉上的陰影也不穩定起來,“我臨走之時,專門叮嚀過母妃,沒有想到她還是沉不住氣!將紅豆接來,我到底是對是錯啊……雲夭,我曾一次次發誓要保護要雲夭,卻一次次的讓她失望了!”

幽幽的歎了口氣,劉勳又道:“雲夭現在在何處,情況如何?”

單浩道:“青岩公子一直陪著她,倒是沒有危險!”,單浩猶豫了一下,道:“王爺就不怕青岩公子會趁虛而入嗎?”

聞言,劉勳輕輕的睜開眼睛,淡淡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們便不是我認識的雲夭與青岩了!”

劉勳斂下眼中的軟弱,看著單浩又道:“西北與突厥方向的消息如何?”

單浩道:“已經在整軍了!”,單浩又微微有些不解道:“我們原來擔心,朝廷會纏住我們的兵力,但是據探子來報,朝廷居然悄悄的退兵了!”

“哦?”劉勳也是不解,現在退兵,到底想要做什麽呢?“繼續再探!”

…………

與劉勳的焦急相同,雲夭每日也是在焦急的等待著伊岄與李貴帶回來的消息。而雲夭可以確定的是,那一股神秘的力量是連伊岄也不知道的。

“不好了!”伊岄推門進入,便急急的說道。

雲夭一驚,起身便急急的問道:“難道是劉勳出事了?”

伊岄搖了搖頭,雲夭瞧見她身上沾著一些血跡,便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伊岄道:“我今日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院子外麵鬼鬼祟祟的,我便立即嗬斥住他們,沒有想到這這幾個農夫裝扮的人居然都是高手,見我過去,便向我襲來,我們便打了起來,雖然將人都殺了,但是此事說明,我們在這裏的情況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我們要快些離開這裏才行!”

雲夭有些疑惑,道:“我與紅豆平日都未曾出過門,怎麽會有人發現我們,會不會是院子裏麵出了內奸?”

伊岄聞言冷笑了一聲,“你是在懷疑我的人?我倒是覺得你妹妹才最可疑!”

雲夭不想與伊岄做這些無聊的爭論,正在這個時候,一隻小鳥撲哧的飛來,落在了窗戶上麵,雲夭望去,那隻小鳥有撲騰的飛走了,而它剛剛落下的地方卻站著一些紅色的泥土。

雲夭腦子一閃,便道:“是那隻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