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一離開,雲夭的淚水馬上奪眶而出,淋濕了一整張臉。原來為難糾結的不止是她一人,還有表麵無憂無慮卻無比通透的豆豆。

豆豆做了自己的選擇,而自己卻選擇了將豆豆逼上了死角。

雲夭伏在桌上,腦袋埋在右手上,淚水便順著側臉流衣服上麵,桌子上麵……有多久沒有這般的哭過了?

懷孕的人就是容易多愁善感!

曾經紅豆是她的全部,她所坐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是她活著的動力與信仰。

可是這卻已經成為曾經。

這世上最傷人的也往往是曾經。

雲夭不知道自己在飯廳裏麵做了多久,知道感覺到了自己小腹傳來了微微的不適,起先倒沒怎麽在意,隻是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才擔心起了。

捂著肚子喚進來了仆人,立即吩咐馬上將伊岄找來。

伊岄進入雲夭的房間的,便見到她滿臉冷汗的躺在床上,滿眼全是驚恐。見到了伊岄的身影,雲夭立即便抓了伊岄的衣袖道:“孩子!”

伊岄鼻尖一動,微微聞到了一些血腥味,便打開被子一看,隻見雲夭的大腿處果然已經見紅了。伊岄不動聲色的將被子蓋上,又為雲夭把了脈,眉頭略微皺了皺,“懷孕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情緒大起大落,你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雲夭大驚,“那孩子……”

伊岄收回手,道:“孩子暫時到沒有什麽危險,我會給你開幾服藥,這幾日你先靜養著,不要管外麵的事情了,不過作為大夫還是有義務要再一次提醒你一次,想要保住這個孩子,最好都不要有情緒太大的波動,還有,要注意休息,千萬不要操勞,否則,不管是孩子,就連你的性命,我都沒有辦法保證了!”

雲夭當即便重重的點了點頭,要知道對於從小缺乏親情的雲夭而言,這個血脈相連孩子對於她而言是多麽的重要,能夠留住這個孩子,她願意做任何的事情。

知道雲夭不舒服,紅豆也來看過她,但是雲夭懷懷孕的消息知道的仍然是少數。紅豆的眼睛腫腫的,一眼就是哭了一個晚上,雲夭有些不忍心,將她推到這個地步,就是雲夭她自己,便勸慰道:“孕婦是不能太傷心的,對身體不好,也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紅豆勉強笑道:“我今兒個倒是還能流淚,到了明日,卻到底不能知道為誰流淚了,又該為誰流淚了!”

雲夭的心狠狠的鈍了一下,可是這一切大概就是她自找的吧,可是這些事情紅豆卻是早晚都應該知道的啊,她頓了頓,道:“豆豆,我所說的沒有騙你,劉南卻是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你應該早點清醒一點!”

紅豆摸著肚子,目光鈍鈍的似失去了光彩一般,良久她方才看著雲夭道:“如果有人讓你離開劉勳,你會這麽做嗎?就算我幫不了他,就算他注定會失敗,那麽至少我可以選擇和他死在一起!”

紅豆忽然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仿似要下定什麽決心一般,她直直的看著雲夭,道:“姐,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們變得勢不兩立的話,請不要留情,做你想做的,該做的。豆豆很感謝你為豆豆所做的一切,若是沒有姐姐的話,豆豆可能早就死了!”

雲夭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神色卻變得十分的清明,她淺淺的笑道:“我答應你,這便是我們的約定!”

…………

雲夭她們現在所住的青岩的北苑是在郊區,平日裏麵很少有人會來,而蔬果一類的日用品全部都是李貴親自送來的,這北苑裏麵的仆人也全是李貴的心腹之人,所以很是放心。

這一日,李貴又親自送來新鮮的瓜果。平日裏麵他總是送完了之後,便會匆匆的離開的,但是今日卻特意求見了雲夭。

雲夭倒是第一次與李貴說話,知道李貴似青岩的心腹,自己又欠青岩許多,便對李掌櫃客氣了許多,道:“李掌櫃今日急著要見我,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李掌櫃斟酌了一下語句,道:“姑娘可知道今日南郡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雲夭一愣,道:“我平日很少出去,對外麵的情況下現在也是知之甚少,李掌櫃請說!”

李貴微微點頭,又道:“南郡富庶,多產稻米,以往每年上繳給國家糧倉的便是這南郡最為居多了!”,頓了頓,李貴接著道:“今年北方卻出現旱災,導致秋收季節,但是田地裏麵是顆粒無收,若是擱在往年,隻要有南郡在這些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但是如今是賈充挾天子以令諸,劉南也是有野心之人,豈會再繼續聽從天子的調令,而給朝廷交糧?”

雲夭靜靜的等待著李貴的下文,隻見李貴微微的歇了歇,便道:“所以賈充便想著從劉南手中賣糧,這筆買賣一談成,加上賈充又在於懷王打仗,便是更需要糧食,所以便要求劉南立即運量前去。可是就在運糧的途中,這些糧草便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