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皇帝的刺客是太師的家臣,名葉閭,善於音律,長相也和得皇帝的眼緣兒,因此數次娛樂時都帶在身邊,或吹簫,或撫琴,以娛眾。隻是沒有想到今次會突然發難,行刺與皇帝。要說太師謀害陛下,卻也沒有冤枉他。

刺客被生擒,關押在天牢。陳雲幾次逼供,均沒有套出任何的線索。可是欲加之罪,他便是偽造了口供,先後將效忠於太子的太子太傅楊博,禦史大夫何任處死。

“劫獄?”陳雲眉頭深深的皺起,“怎麽會被人劫獄!天牢守衛甚嚴,居然會被人劫獄,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他的眼睛在葉閭呆過的牢房內掃視了一圈,出了血跡還有半張遺留的紙張,他撿起泛黃的紙,深深的看了一眼。

身後的人道:“這個好像是樂譜!”

陳雲疑惑更深,“天牢之內,怎麽會有樂譜?”

他對身後之人又道:“秘密潛入鹹陽的幾位王爺呢?”

“自從太子出事,幾位王爺都已經趕回封地,隻有安王劉南仍然留在鹹陽,似乎和娘娘的關係密切!”

陳雲心中一驚,為何娘娘從來沒有對我提過?

一個樂伶卻敢行刺皇帝,而這葉閭的身份卻始終是個謎團,生平過往卻是平淡無奇,可是越是平淡無奇,越惹人懷疑,又是誰會花那麽大的力氣救一個刺客?是怕他泄露的秘密?死人的嘴巴豈不是更嚴?或是葉閭的身份別有文章。

“稟郡主,據探子來報,蘇青一路上被大小截殺數次,但是仍然安全!”

在一間雅舍內,蘭花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一個女子全身都罩在紅色的鬥篷之下,看不清麵容,唯見一雙眼睛閃著寒光,隻見她端起茶杯輕輕的唑了一口,目光看向一旁。那裏有一扇窗子半合著,窗沿上擺著一盆百葉竹長得青青蔥蔥的,甚是討喜。而屋內的光線偏暗,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男子正在為麵前的女子布菜。男子麵如冠玉,神色溫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而對麵的女子巧笑嫣然,二人儼然一對璧人。

“可看出蘇青是要往什麽方向去?”雲夭淡淡道。

身後的暗衛道:“幾次改道,蘇青的行蹤很是奇怪,似乎沒有確定的方向,沒有確定的計劃,走到哪裏算哪裏似的!”

“哦?”雲夭指尖撫著杯沿,“那她一路上可有見過什麽人不曾?買過藥不曾?”

“除了截殺的人,蘇青沒有與任何人接觸,不過每到一處都會添些新藥!”

雲夭點頭,“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她的目光又飄向了窗外,下方是普通的街道,叫賣聲不絕於耳,不遠處有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鋪子,不時有年輕的姑娘路過,都會在鋪子前麵駐足一會兒。雲夭的表情隱在暗處,眼中意味難明,她垂眸,將所有的神色掩下。

“你放過我吧,我們真的不合適!”一個男聲傳來,包含著些許的憤怒哀求與無奈。

“說誰的,我們是指腹為婚,除非你打贏我,否則,你今天就要跟我回去成親!”女子的聲音輕靈嬌俏。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的對手,你不是強人所難嗎?”男子似乎想耐心的有女子講講道理,“強扭的瓜不甜,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靜默了半響,繼而是一陣掀桌子打鬥的聲音。

雲夭抬眼看去,對麵的窗子打開了,露出一對黑絨絨的腦袋似乎饒有興致的看著樓下的熱鬧。

雲夭也向樓下望去,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身著一身的湛藍色勁裝,眉目疏朗,難得的俊秀的男兒,他一手握著樓梯的扶手,一麵警惕的看著對麵一身鮮紅嫁衣的女子。女子約莫十五六歲歲,玲瓏嬌小,柳眉橫豎,手中握著一根軟鞭,殺氣騰騰。

“你今日跟我回去也得回去,不跟我回去也得回去,若是你再逃了,我就不姓柳!”女子眸光一閃,手中的軟鞭像一條靈蛇一般向著男子的方向襲去。

男子沿著樓底幾個旋身,便是躲過了女子的襲擊,見女子鞭子掃過的地方均是一指深的凹痕,心中又驚又怒,吼道:“柳蕭蕭,你玩真的!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講你個大頭鬼!”女子咬唇,一揚手,鞭子再次襲去。

女子的鞭發狠辣精準,與雲夭的有異曲同工之妙。雲夭唇邊溢出一抹淺笑,想來這位小姐便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小師妹了,隻是刁蠻的性格卻未有半分的變化。

男子赤手空拳,卻也明顯的當了幾招,隻是逐漸有些吃不消了。隻見他剛剛要抬腿一跳時卻被柳蕭蕭的鞭子纏住了腳踝,被拉下了樓底。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男子正要起身之時,卻見少女的鞭子迎著自己的麵頰而來,當下便道不好,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來,男子睜開眼睛,卻見一塊白綾纏著軟鞭,順著白綾看去,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的發垂了下來,越發的襯得她的肌膚雪白,一種似久未見到陽光的不健康的白色,一雙眼睛烏黑,讓這張平淡無奇的臉上生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