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德安一把推開了厚重的大門,躬身偷偷看了看幕簾之後。雖然伺候皇後十幾年了,但是皇後喜怒無常,他還是拿不準的。
“何事?”薄怒的聲音沾染了幾分情,欲自幕簾後麵傳來,伴隨著兩聲讓人麵紅耳赤的shenyin聲。
德安硬著頭皮,埋首道:“陛下於西郊圍場遇刺,昏迷不醒!”
“什麽?”聲音明顯一驚,靜了片刻,隻聞見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一會兒,一個女子打開幕簾,驚聲問道,“陛下身邊有何人在場?刺客呢?”,隻見女子約莫三十五六歲,形容俏麗,麵上還有未消失的紅暈,更添了幾分風韻。
“回娘娘,隻有老太師陪著陛下打獵!刺客已經被生擒了!陛下已經被老太師帶往太師府醫治了!”
“混賬!”女子的麵色一白,將身旁的一個花瓶掀在了地上,花瓶嘭的一聲四分五裂。女子眼眸橫掃,隨即鎮定了下來,對德安道,“著本宮的懿旨,命羽林軍首領白鹿帶人去太師府接陛下回宮治療,片刻不可耽誤,有阻攔者格殺勿論,宣陳雲進宮見駕,速去!”
德安剛剛離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幕後探出了腦袋,他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一副浪蕩的模樣,走前幾步,將賀蘭玉蝶摟在懷中,胡亂的親了幾下,“那討厭的老家夥走了,我們繼續吧!”
賀蘭皇後麵色陰寒,冷冷笑道:“你剛剛不是說可是為我獻出生命嗎?”
少年含著她的耳垂,含糊道,“我的娘娘,我的心肝兒,我可以隨時為你獻出生命!”
“很好!”她冷冷一笑,鮮紅的指甲觸著少年的脖頸,用力一按,劃破了少年的肌膚,霎時隻見少年的全身僵硬,麵色發黑,滿眼的不敢置信。他雖然合不上眼,卻是確確實實的死了。
賀蘭皇後沒有再看剛剛還與她有過床底之歡的少年的屍體一眼,轉身便出了房門。
陳雲疾跑了幾步,已是滿頭大汗,加之心中著急,便愈發的氣喘籲籲了。
“參見娘娘!”陳雲跪倒在地,抬眼看去,卻見賀蘭皇後一派氣定神閑,便心下疑惑,莫非她有了什麽妙計不成?
賀蘭皇後也不與他廢話,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陳雲低眸思索了一會兒,眼中浮現一抹狠厲,“陛下生死不知,然,太子卻被軟禁在了南陵閣,未被廢立,若是陛下駕崩,老太師等幾個老頑固必然會擁護太子登基!若是太子登基,娘娘與臣等必定性命不保!如今……隻有盡快除去太子,若是陛下駕崩,我們便擁立最小的三皇子登基,到時娘娘再垂簾聽政!”
賀蘭皇後眼中閃過一絲殺厲,道:“太師欲謀害陛下,命姚繆帶十六衛包圍太師府,太師府滿門抄斬!”
她扶了扶頭上的鳳釵,“至於太子……賜鴆酒!”
鹹陽孤鴻觀。
長公主一心向道,先帝愛女情深變為她建立了這孤鴻觀。然而這孤鴻觀卻未必是清修之所,年老色衰的妓女,走投無路的婦人也寄居在這觀內。長公主辭世之後,先後有兩位寡居的公主住進了觀內,分別道號為清真與清友。然這本為清修的道觀卻隱隱成為了風月煙花之所。兩位徐娘半老的公主男寵無數不說,更兼這觀內的道姑接客尋歡也不足為怪了。
兩位公主身份尊貴,皇室都睜隻眼閉隻眼,普通百姓也去管他作甚。
然,今夜,這觀內的氣氛卻是有些的不同的。
平時裏這孤鴻觀內歌舞升平,燈火明亮,晝夜不息。隻是今夜,靜,靜的有些出奇。
“砰砰砰!”敲門聲在這寂靜夜色裏顯得格外的突出。
慧安是這觀內的道姑,已是年老色衰,不複當年的模樣了,她打開門,看見屋外的女子臉色一變,女子年輕的身軀讓她有幾分妒忌,急急道:“慧然,你可是回來了!”
慧然麵色有些蒼白,“怎麽了?”
慧安悄悄道:“了悔尋了你幾日了!還以為你跟人私奔了!稟了兩位仙姑,打算讓你永遠別回來了!”
慧然一麵憤憤,一麵冷笑道:“我又沒有賣身給她,跟誰私奔管她何事?我們來著觀內可是大家都自願的,我不怪她,可這些日子我為她賺的銀子還少麽?這個老賤婦,當真以為我怕了她不成!”
慧安一把拉住她,一麵勸道:“你少說兩句吧,誰讓她是兩位仙姑麵前的紅人呢,今夜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與了悔陪個不是,她自然是舍不得你的!還有,你今夜可別亂走,觀內,來了好些人物!”
慧然冷笑道:“我們觀內有兩位仙姑在,人物來的還少麽?”
慧安搖頭,“今晚的,與平日的不一樣!”
“哦?”慧然淡淡一笑,目光往偏房的方向看了看,道了聲,“回房了!”便離了去,回了自己的臥房。
回到房內,慧然將懷中的字條拿了出來又看了看,然後將它放到了燭火上麵,火舌一瞬間便吞沒了紙條。一旁的銅鏡映著她模模糊糊的身形,隻見她笑得越發的妖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