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一個皇朝國君竟替其他男人養子十餘年?!

“豈有此理!”皇帝狠狠地抬手想要砸到瓦片上,卻被柳輕非輕而易舉地截住了那個拳頭,懶洋洋地回了一句,“皇上且慢,咱們還是聽完再向你解釋吧。”

爾後,在皇帝惱恨的怒瞪下,柳輕非若無其事地讓眾人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下頭的雅居內。

但是下頭的兩人似乎已經談話完畢,隻因此刻的華貴妃臉色嬌羞地把臉蛋挨近上官曄,但見上官曄臉上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後,兩人再次進入了原來火熱的狀態,在眾人的觀摩下繼續上演著活春i宮。

月色迷蒙,在這美好的月色之下,清風帶著些涼意,拂得那些梁上宵小們身上一陣寒栗。

在最終確定得不到其餘的情報以後,一行八人才浩浩蕩蕩地繼續在皇宮頂上的瓦片上飛竄,不多時便落在了潛龍殿的偏廳內。柳輕非側頭在兩位堂主耳畔吩咐了什麽,石頭和無悔隨後一鞠身便霎時沒了影蹤,僅剩的幾位主子留在偏廳內。落地的眾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表情,但是頗算生動的當屬皇帝臉上那一陣震怒。

“豈有此理!朕絕不相信,浩暉怎可能是他的孩兒?!”皇帝臉上怒容陣陣,重重拍了拍一旁的木桌,語氣陰狠,“不行,朕就派人抓來那對奸夫淫婦詢問一番!”

“皇上,”夏洛拱手擋在了皇帝的麵前,再抬頭,眸如星辰,“萬萬不可,如此打草驚蛇隻會壞了我們的計劃。”

“難不成你讓朕忍受這背德之事?!朕乃是一朝天子,後宮竟出現這等醜事,叫朕如何麵對天下蒼生!”

皇帝句句怒吼,怒意衝天,此時此刻的他把皇家那暴戾的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手上戴著的玉扳指隨著他指天畫地的憤恨動作瑩耀在眾人眼前,霸意十足。

八王爺旋即走上前去,麵色多少還有這蒼白,撫著皇帝的手臂加以勸解,“父皇……洛兄說的不無道理……這……這件事不宜這般草率……”

“你的意思是要朕白白替他人養子,還要忍下這份奇恥大辱?”皇帝扭頭,雙眸中迸發出火花。

就在這時,零盈盈走了上前,話語輕柔,輕而易舉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父皇,三皇子並非上官曄之子,他是您的嫡親血脈,毫無疑問。”

“什麽?!”

包括八王爺和夏洛在內,皇帝三人均麵帶驚詫地望著那個嬌美女子,“你再說一次。”

“三皇子確實是父皇的血脈嫡親。”零從容地重複了一邊,臉上表情閑淡無比。

柳輕非拉過一邊的把手太師椅,招呼零率先坐了下來,爾後才語帶風涼地繼續說道:“適才在下便說時候會向皇上解釋清楚的,誰料皇上竟這般心急先入為主了。”

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呐。

“但是剛剛……”八王爺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房外的方向。

“華貴妃不是說三皇子是……”夏洛因為“有關人士”沒有提前告知他內情而感到幾分的氣惱。

“是右丞相和她的孩兒……”皇帝帶著滿腦混沌在八王爺的扶撐下坐了下來,順理成章地接上夏洛的話。

零優雅地翹起了雙腿,修長而曼妙的玉足在紫衣薄紗之下隱隱可見,誘人萬分。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方,若是放在現代,這不過是普通淑女的坐姿,但是瞧在尊崇女性“三從四德”的腐朽封建思維的古人眼中,這般動作可是舉手投足風情萬種,就是朝中最美麗的女子也比不上零三分的氣質。

朱唇微啟,“華貴妃認為三皇子是上官曄與她的私生種,那是因為當年懷孕之前她與上官曄行房密切,但是她卻忽略了父皇在他們二人行房以前便幾次召喚她侍寢,因而一旦懷孕,她便認定腹中之肉當屬上官曄。”

“那……”皇帝驚詫的臉色漸漸收斂了一些,“上官曄可知道……”

“他知道。”零再次一語驚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利用華妃了?”皇帝的英眉倏然皺緊,臉上有著莫測的神情。頓了頓,他抬頭,眸中銳光不絕,“那浩暉他是否……”

零美眸有一縷精光一閃而過,“他不知道。”

頓時,一句話把皇帝打入了深沉的肅靜當中,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黑沉陰暗,就似聽得駭人的信息一般,鬱結萬分。

八王爺在一旁稍稍拉扯了夏洛的衣袍一下,輕輕低聲詢問,“洛兄,為何父皇聽得三皇哥不知道會這般陰鬱?”

夏洛抬眸瞄了一眼這個自幼被人保護過度的“單蠢”王爺,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他不知道,就代表他真心想要刺殺自己的父皇,意圖謀朝篡位。”

一語驚得八王爺瞪大了一雙美瞳,驚駭地盯著夏洛,難以消化這麽一層消息。

夏洛微微歎了歎氣,如若他不是受到皇帝和太子的庇護,應是很早便被人所抹殺了,皇朝之事,權力之爭,豈有血緣之說……

就在皇帝和八王爺沉思之際,夏洛驀地抬頭,望向那兩個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好、竟然沒透露給他這個合夥人一絲半毫的絕色儷人,“你們又如何確定三皇子非上官曄之子?”語氣中隱隱帶著絲嗔怪的意味。

“喲,小洛洛,你吃醋了麽?”柳輕非對夏洛拋了一個媚眼,直至這一刻,玩樂的本性暴露無遺,絲毫沒有一樓之主該有的嚴謹模樣,與那站在他身旁的冷酷冰塊教主大人差別甚大。

夏洛聽到這一久違的稱呼,頓時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嫌棄地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咬牙切齒地吼道:“人妖,不要再這般稱呼我了!”

八王爺在一旁聽到這頗帶些曖昧的稱呼,不知為何,一張陰柔的臉龐竟是隱隱浮上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嗚,小洛洛你嫌棄我……”柳輕非一張美顏霎時流露出無限的傷感表情,誇張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半張臉,身子往旁邊一挨便要靠到零的身上吃香嫩嫩的白豆腐。

不料碩長的身軀才剛靠過去便被零狠狠地用手恰在了他腰間的部位,硬生生地讓那張假裝委屈的俊容布滿了疼痛的猙獰表情。

“我……我錯了……親愛的……輕點,輕點……”柳輕非齜牙咧嘴地坐直了身子,屁股往一旁挪了挪,躲開了零無情的狠掐。

言爍在一旁翹手站著,望見這一幕,如同筆墨點綴一般的眉頭稍稍皺了皺,臉上的表情卻一如平日般冷淡,與“陳坤”時候的裝扮下查甚遠。

“鬧夠了。”零淡淡發話,隨後回眸望向皇帝幾人,一派正經地說道,“滴血驗親。除此以外,”她稍微頓了頓,秀顱微側,美眸直勾勾地望著皇帝,“父皇,您是否有輕微哮喘?”

皇帝怔了一下,隨後才詫異地回道:“你如何得知?”這件事也僅有皇後和宮中元老太醫知曉,是以防備他人就這一病理威脅他的朝綱或生命。

“三皇子也有哮喘,這事情可是沒人皆知曉的。”零淡聲說道。

皇朝之中,三皇子龍浩暉的學識舉止絲毫不輸太子,整個皇朝之上,除太子以外,深得人心的便是開朗外向的三皇子。隻是三皇子幼時差點因為哮喘而丟去性命一事亦是整個王朝無人不知,自此便是時常服用太醫配的藥理調理身子,卻無人聯想當朝帝皇亦是身患哮喘之身。

“哮喘病是家族遺傳病之一,更重要的是,上官曄身體健壯,並無哮喘。”話語如同出穀黃鶯,清脆悅耳。但是下一刻,麵向著一室人茫然的表情,她驀地再添了一句,“家族遺傳既是血緣至親才會傳承的病理,因此,父皇你且放心,華貴妃雖說背德,但是三皇子確實是您的血親沒錯。”

一口氣道完,零輕輕舒了一口氣,剛感覺到唇幹舌燥之際,身旁驀地出現了一杯甘甜的茶水,視線稍稍外移,便瞧見柳輕非一張討好的俊顏。明明是武功高強的樓主,卻在她的麵前永遠卑微,不知為何,這一霎,零忽然很想笑。

言爍涼涼地站在一旁,驀地插上了一句毫不關乎劇情的話語,“打斷一下,柳樓主,我隻想問你一句,可有興趣與我一統江湖。”

除了柳輕非和零,眾人皆帶著一臉迷惘望向了那個驀地發話的冷酷男子,差點忘記了他可是江湖上神秘的教主大人,此行他忽然出現在皇宮中已是怪事一幢,現今又知道了他們這麽多的內密……

“你混入皇宮究竟有何目的?”

“你在做夢。”

夏洛和柳輕非同一時刻對那個酷酷的教主大人發問,隻是前者的語氣帶著嚴肅,後者的語氣帶著不屑。

言爍瞄了他們二人一眼,隨後又望了皇帝和八王爺兩眼,最後視線落在零的身上,“我無意參與你們的事,我原本的目標隻是柳輕非。”頓了頓,他眸色如炬,“但是如今,我想要得到你。”

夏洛和柳輕非同時眸色一定,麵色倏然變得狠戾,異口同聲道:“你休想!”

八王爺呆呆地坐在一旁,看著這忽如其來的一場鬧劇,忽地覺得腦袋一片昏沉,臉色隨之黯淡了下來。

言爍並未理會柳輕非二人的怒吼,定定地望著零,“做我的女人。”

不是請求,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零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在接受到室內全部人的視線以後,她臉色平靜,似乎一個局外人一般。爾後輕輕放下茶杯,她望向言爍,“下跪吧。給我下跪,我願意考慮。”

頓了頓,她倏地又拋出了一句驚為天人的話語,“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記告訴你們,但是現在也不算太晚。上官曄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