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兩人點了點頭都沒有再說什麽,輕輕推門便走了進來。

祁可雪一眼看去,隻見房間中燈光昏暗,一進門後看不到整個房間內的情況,反而是被一半透明的屏風檔住了視線,屏風上映出的一個女人的人影,可這若隱若現的感覺卻讓人更想窺探裏麵的情況。

祁可雪心中更加判定這若岩是個心理高手,這裏顯然是經過精心布置過的,如此的場麵如果換了其他人進來,看著桌前那朦朧的身影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她如此的打量著這裏,若岩又何嚐不是在觀察著他們,之前因不受歌聲的影響便已經引她注意,此後又寫出如此的詩詞來諷刺她,便更是讓她想見一見是什麽樣的人。

見他們站在門前卻不急著進來,本應該穩占著上風的她終於忍不住了,“兩位公子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是不是怪若岩待客不周,不知是若岩哪裏做得不好。”

“哪裏哪裏,若岩姑娘如此青睞,我等高興還來不急,哪裏還能怪罪。”沈博淩知道就算是自己不開口說話,祁可雪也會上前,誰知道她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為了自己不再被嚇著著想,還是由他來應對吧,笑著先一步走了出來。

祁可雪聽了果然沒有再開口,反而向後讓了一步,跟在沈博淩的身後向屏風後麵走了進去,繼續觀察著她

一走出屏風,看到若岩帶著清冷卻帶些嫵媚的笑正的坐在桌旁,如此近的距離,沈博淩不禁又是一愣。

他身後的祁可雪,怕他出醜,眼睛雖然也看向前方,但卻一直小心的觀察著沈博淩,此時見他又故態萌生,馬上一把在他的後腰後掐了一把。

沈博淩一個激靈,馬上醒了過來,回頭看了看祁可雪有些尷尬,卻不敢再看向若岩,深怕再有什麽不當之舉。

見到祁可雪的動作,若岩不禁一愣,臉上的好奇之色不加掩飾的露了出來,也許是沒想到如此近的距離他依舊不受影響,還有心思去提醒別人,讓還真讓她大受打擊。

隻不過再仔細看了過去,便發現其中的問題,不禁笑了笑,“不知這位姑娘怎麽稱呼,為何來此刁難若岩,或是若岩哪裏得罪了姑娘而不自知,但請相告,如果是苦岩做錯了,若岩賠禮就是。”

被看了出來祁可雪到是不覺得有什麽,對方既然是心理學的高手,那看出她女扮男裝自是不難,可沈博淩卻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她,要知道祁可雪的扮相真的是像的不能再像,就是他相信如果不是在這麽熟悉的情況下也會認不出來,可這個花魁卻一眼就看了出來,臉上不禁出了異色,轉頭看向祁可雪。

感受到沈博淩的目光,祁可雪心中不禁冷哼一聲,現在看出不對來了,之前想什麽了,隻顧著看美女了吧,不過到是她冤枉沈博淩了,她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催眠程度,可其他人就不行,再說沈博淩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兩人毫不客氣的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祁可雪這才回答道,“我這不是刁難,隻不過是想引人注目罷了,要不然此時坐在這裏的也不會是我們了,要是真論做詩的本事,我可不過那些酸秀才,當然也要若岩姑娘認可,要不我也隻是唱獨角戲了。”

“這位姑娘真是好手段,隻區區一首詩而已就逼得我不得不見,若岩敬你一杯。”說著便拿起酒壺為兩人倒滿了酒,後才拿起自己的杯,“我先幹為敬。”

祁可雪雖然不擔心酒裏會有問題,卻也不得不防,拿起酒杯在鼻間停留了下便一飲而盡,她也是用毒的高手,這裏雖然不是一個時代了,可這毒藥就是這些,她自有許多種判斷有沒有毒的辦法,就算是無味無色的毒藥也逃不過她的眼睛,要不然她早都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若岩看了她的動作,眼睛不禁又是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秘密一般,卻沒有說什麽,放下酒杯笑著問道,“敢問姑娘、公子貴姓,我們既坐到一起便是有緣,相信兩位不會連個姓氏都吝於相告,若岩可是要傷心了。”

她這點小手段在祁可雪眼裏自算不上什麽,可祁可雪卻不屑去揭穿她,低聲笑著喝了口茶,把這些交給沈博淩了。

沈博淩見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也許能當她的檔箭牌反而有些開心,先一句開口說道,“在下姓沈,這位是我的妹子,她調皮慣了,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不敢去的地方,今天對你們這裏好奇,我也攔不住,就進來了,如果對苦岩姑娘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沈姑娘到是不居小節,還真是與眾不同。”若岩聽到沈博淩的話,臉色竟是一變,顯然對這個姓氏很是敏感,卻又馬上恢複如常,為兩人再次倒滿酒杯,“不過聽著沈公子的話,似乎隻有陪著令妹才會來這怡春院,看來若岩還不值得公子屈尊來這裏啊。”

“哪裏,姑娘誤會,隻不過我們兄妹平時不怎麽出門,對姑娘的大名還不了解罷了,如果早知道若岩姑娘,可能就算若岩姑娘不允,我也要來了。”沈博淩到是對她的故意為難一點也沒有在意,大方的說道,顯然他的傻氣也隻在祁可雪的麵前才會犯。

“若岩姑娘也很特別嘛,能一眼看出我是女人的人可不多,而且明知我是女人還熱情依舊,還真是與其他的青樓女子不同啊。”祁可雪聽了便與她針風相對起來。

“不敢當,再是特別也隻不過是個青樓賣藝為生的苦命女子罷了,若岩命苦也隻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如若我有一個如此的哥哥照拂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若岩還真羨慕沈姑娘。”若岩到了也不相讓,一付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祁可雪。

沈博淩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心裏苦笑著想,幾句話之間便唇槍舌劍,聽得讓人心裏發冷,現在的女人怎麽一個個都這麽厲害,讓他們男人可怎麽活啊。

兩人互相試探著對方,卻又話中又都滴水不漏,將自己的來曆掩藏的幹幹淨淨,到也是不相上下,一番交鋒下來,誰也沒有占到便宜,可就算如此兩人的臉上卻都帶著似完美的笑容,似乎經過精確計算一樣。

似知道不可能有什麽結果一樣,兩人又幾乎同時撤退,不再此打轉,轉移了話題,馬上又笑的如親姐妹一般,讓沈博淩在一旁看得又是抹了一把冷汗。

“沈姑娘嚐嚐這百花釀,這可是怡春院的一絕,不多喝幾杯回去可要後悔的,相信就是皇宮的酒也不過如此了。”若岩收起了麵對男子時的媚態,因是祁可雪沒有被她的聲音所蠱惑,便一直針對著她,一旁的沈博淩反而被冷落了。

“果然是好酒,甘甜之中還帶著些花香之氣,到適合女人喝。”祁可雪聽了也不猶豫,端起酒杯再飲一杯。

“沈姑娘到是有男兒的灑脫。”若岩見了不禁笑了起來。

“隻不過···這酒少了些醇厚,到有些不像酒了。”可誰知祁可雪接下來的話讓她的臉色一變,還沒等若岩回答,便接著說道,“看來若岩姑娘真是沒喝過什麽叫好酒了,這種酒也誇得上天一樣,不如改日讓人送來幾壇好酒讓你見識一下,也算回報今日的百花釀了。”

若岩聽了臉色一變,但卻依舊忍住了,笑了笑看向沈博淩,“令妹還真會開玩笑,這酒連京城來的都說過,與王府之中的酒相比也各有千秋了,我到是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這好幾倍的酒。”

沈博淩也是意誌堅定的人,有了之前的教訓,哪裏還會著了她的道,雖然被祁可雪的話說得一愣,但此時當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慢的品著,沉默了一陣這才開口說道,“我妹妹從不說假話,這酒在她的眼中的確算不上什麽好酒,如果你喝過我妹妹所說的,那就不會這麽自信了。”

若岩見自己在一個男人身上再次失利,臉色更加難看,看了看兩人,便開口聲音有些異樣的說道,“好,那若岩就在此恭候兩位的好酒了。”

“我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祁可雪卻也笑了下,隻不過笑容未達眼底便已經消失了。

其實她這並不是普通的義氣用事,因為之前發現若岩的不一般,雖然明知她不會是針對自己的,可難得碰到這樣一個有意思的人,哪裏會就此放過,當然要想辦法探下她的底,送酒也隻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今晚這一場談話,與其說是飲酒暢談,到不如說是針鋒相對,不過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最後分開的模樣到是像談異常盡興的樣子。

兩人自怡春院走出來時,已經到了午夜時分,不過過慣了夜生活的祁可雪到是一點也沒有困倦的意思,反而有些興奮,似找到了前世生活的感覺一樣。